雨过天晴的那天,余季清收到了最终下达的处罚结果。
余伯晏靠着结果已出的消息打开了余季清的房门,屋内窗帘紧闭,一丝光亮也没有。
余季清像只幽灵一般飘浮回自己的床上,将蜷缩的自己用毯子围起来,一言不发。
可余伯晏看不见,他只是处于养护者的直觉,在黑暗中摸索到少年的床上。
当手指碰到一团温热的躯体时,不顾对方的瑟缩,年长者反手轻拍了两下。
“季清,结果出来了。”
手下的躯体冻住了一般。
“我先把窗帘拉开,可以吗?不可以的话,你拍一拍我。”
他的手向前伸,最终没有等到少年的回应。
余伯晏嗓子发痛,他压着泪意去拉窗帘,今天的阳光很好,没了窗帘的遮蔽,可以看到户外一碧如洗的天空。
余季清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得紧闭双眼,他背对着窗躲了躲,依旧没开口说什么。
屋内一片狼藉,没有光,余季清又把进食缩成一顿一块三明治,先下有菜叶和面包的残留,还有吃了几口后丢下的一些。
东西也一团乱,毛巾毛毯被子乱糟糟,枕头在地上,浴袍的一角从毯子下面露出来。
余伯晏又问:“我要开窗通风了,要换房间吗?”
不再是询问,而是通知。
余季清没有反应,余伯晏便去开窗了。
风扫过室内带走混浊的空气,余伯晏这才说:“季清,还没结束,你的梦想没有彻底结束。”
余季清佝偻的脊背忽然颤抖,少年带着哭腔说:“怎么可能没有结束?我期待了这么多年的比赛,竟然以兴奋剂结尾了。
“哥,那是兴奋剂。”
“季清。”余伯晏走过去,他蹲在少年面前,“禁赛不代表职业生涯的结束,你反而要用未来的冠军来洗刷这一次的屈辱。
“如果你不想游泳了,回到家里重新找一条路也可以,你才十八岁。
“告诉大哥,你还想游泳吗?”
余季清声音闷闷的:“想。”
“那我们有的是办法。”余伯晏冲哭得两眼桃核一样的少年说,“听着,结果出来了,你被禁赛了两年。”
“两年?不是四年吗?”
余季清吸了吸鼻子,“我记得兴奋剂污染是四年啊。”
“得益于你之前的精彩表现,管委会为了你的惩罚吵翻了天,大家都想让我们华国多拿几个冠军,只有温齐燕是不够的。”
“可两年又有什么用?我进不了国家队,就不能去参加世界级比赛了。”
“谁说的?”余伯晏道,“实在不行,可以给你换国籍去参加,之前的成绩又有效,你完全够格。”
“我才不要当外国人,”余季清哭得很丑,“你要让爸知道了咱俩都要被扫地出门!”
余文和对国外很敏感,这点可以从孩子们的教育上看出来,四个孩子都没有留洋经历,在有钱人圈子里算是异类了。
但是否留洋其实不影响他们的教育资源,就好比余文和直接给孩子们建了一个春英。
“所以,好消息来了。”
余伯晏揉着少年的脑袋,将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揉散。
“录入国家队的资格还在,你没有被拒之门外。”
“什么?”
余季清呆呆的,余伯晏好笑地等他消化这个消息。
“真的假的啊?”
少年发懵地低下头,还当是自己没有梦醒。
直到余伯晏将通知展示给余季清,余季清眯着眼,透过肿到视野受损的眼缝看了个清楚。
他猛地抬头。
余伯晏点点头。
当了好久鸵鸟的余季清从床上蹦起来,一瞬间理解了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
“是真的!”
余季清喜得大喊一声,“是真的!”
他跳下床抱住自己的大哥,袋鼠一样抱着人跳,跳得余伯晏觉得自己小半条命要被这小子勒走。
他拍了拍少年的背让他放开。
“行了,这两天好好收拾一下,都成什么形象了,”余伯晏道,“后天就是入队仪式,就在听澜,别叫温齐燕比下去了。”
“那必须的!”
余季清重拾希望,整个人活力再次焕发,一边哭一边说:“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完了!”
第三天,大晴天。
雨水残留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仿佛从来没有风雨经过,一片太平祥和。
入队仪式是邵城自己给入选了国家队的本市市民举办的,也就是说入选国家队的那么多人里,只有温齐燕和余季清在。
恰好两人都和听澜关系匪浅,管委会就把地点定在了听澜。
经过两天的调整,今天的余季清一扫之前的落拓狼狈,穿着一身得体的运动套装,发型清爽,身姿挺拔,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温齐燕也不输于他,少年穿着衬衫西裤,一双休闲球鞋,气质温厚清朗,带着微笑。
他频频去看不远处的教练团们,余季清还当是他在向教练们表达喜悦,正想调侃,就看到里面鹤立鸡群的余知念。
余家人也都在,却是在余季清的教练那边,余季清在教练里只请了屈顺海,中年人穿得也很体面,看得出来是打理过的。
听澜将颁奖仪式定在大礼堂,木制装修的大礼堂宽敞明亮。
仪式非常简单,颁奖人带了两枚奖牌,一枚金牌来奖励温齐燕的十四金和九项世界纪录,另一枚是银牌,奖励余季清的打破世界纪录。
颁奖人来自管委会,唐市长本来也要莅临,可惜太忙抽不出时间,于是副市长代班。
副市长见到余文和和余伯晏笑容谄媚,寒暄两句后就开始了颁奖典礼。
温齐燕摸了摸自己的金牌,他感慨万千,脑中闪过来邵城的这三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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