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舒臾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金垠:“……你疯了?”
金垠的唇角往上翘了翘:“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他的表情让舒臾觉得,他其实根本未喝醉。
方才,这男人抵在他耳边说话时,他摩擦过舒臾耳廓的唇很冷,但和大学时一样,真正侵袭在皮肤上时却很灼热。
舒臾对此曾很莫名。
半晌后,舒臾哑然失笑:“你的意思是,让我被你包养?”
金垠看着他,瘦晰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下颌上轻轻碰了碰:“也可以这么说。”
“你有病吧?就算你和姜聆是合约情侣,但她好歹是你在电视采访里承认的女朋友。你叫大众怎么看?而且,你真正喜欢的是夏樰,你爱的一直是女人,又何必跟我一个男人纠缠?”
“你看过我的采访?”
金垠长眉一挑。他只在一次财经频道的采访中提过自己有女朋友的事。
舒臾冷笑了声:“……晚上睡不着,一打开手机就看见你这张丑不可及又臭不可闻的大脸了,当时可差点把我恶心坏了。”
“哦,那真是遗憾。”
金垠淡淡道。
“不好意思,恕我难以奉陪。毕竟我脾气大长相又凶神恶煞,难以做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玩物。”
舒臾弯了弯眼睛。
金垠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吗?不过,你现在拒绝了我,我只怕过几天你会主动来找我,但或许我那时候已经改变主意了。”
“舒先生,意气用事可不好。这只是一桩游戏而已。”
舒臾正想回怼,下一刻,他手机响了,是薛濒打过来的:“小舒,你去哪儿了?我去卫生间怎么没找到你?走了怎么不跟我说下?”
他当着金垠的面回了对方:“我没走,别担心,我在旁边的包厢遇到熟人了,稍微说了会儿话,马上出来了,你在原地等我。”
打完电话后,金垠瞳孔缩了下:“你男朋友?”
“不关你事。”
金垠却又说:“我方才的建议,还请你好好考虑。不过,我只会给你三天时间。”
舒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有合约女朋友,还有真爱,我也有男朋友,你却要我做你的专属情人,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时髦吗?一只脚踏几只船玩刺激?”
“你也知道只是合约情侣?我和姜聆没有任何关系。外界每天都给我拉皮条,介绍一大堆男男女女,我干脆随便挑一个当作幌子,就这么简单。”
“那夏樰呢?”
“她?”金垠轻笑了声,颇为懒洋洋地说,“我会告诉你答案,但不是现在。如果你很介意她,说明你在吃醋。”
这人……
舒臾真心怀疑他有双重人格,他竟然会说出舒臾会吃醋这种话。明明重逢之初的他冷淡得好像舒臾的存在就令他膈应,和舒臾的过去只会被那精英男人当垃圾一样扔掉。
那这个动辄强吻他的花花公子又算什么?
“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舒臾丢下这句话后就朝外跑,但金垠一把拽住了他手臂,他从后将舒臾箍在自己怀中,在他耳边道:“对了,你们上过床吗?”
舒臾:“……”
他掀了掀眼皮:“这不关你的事。而且,一般人搞对象也不会像你一样肉食系吧,满脑子只想着上床。”
“有吗?我们当初的时候频次也不多吧?每次想大做特做的时候,你都嫌我太大了,说身体不舒服,不想——”
“停停停停停——别说了!”
舒臾下意识去捂他的嘴。
“你绝对喝醉了,平日的你根本不会这么说话。我告诉你,我如果把你现在说的话都录下来,你醒来后可能得求着我删掉了。”
他没好气道。
金垠靠得更近了些,让舒臾彻底倚在他怀中了,他右手捏住舒臾的下颌,低头时,唇会碰到舒臾额头。
他现在的声音近乎是温柔的:“怎么,觉得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实话。和你分开后,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多上你几回。都是男人,难道你没爽到吗?”
舒臾恨不得捂住耳朵,他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你他妈的到底发什么疯?你现在和白天完全不是一个人,你每次喝酒后都这么……这么浪吗?”
金垠的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方才,我提出让你做我的专属情人,这并不包含感情,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现在,你还要拒绝吗?”
这不就是炮/友……
舒臾更窝火了:“你喜欢谁,就去找谁,别整天逮着无关的人发疯。你爱而不得是你的事,五年了,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逮着我一个人折磨,是我一个穷鬼好欺负?”
“放手,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是封沉的声音:“哟,老金,人家朋友找过来了,说再不放他出去就报警呢。”
包厢门一推开,原本在门外显得表情严肃的薛濒,一看见早就整理好了仪容的舒臾,连忙上来,问他有没有出什么事。
薛濒正要呵斥他身后跟着出来的人,看见是金垠后,神情微愕:“金老板?”
金垠也认出了他,他面不改色道:“薛先生?你朋友?我找他说点工作上的事。”
封沉站在走廊门口叼着烟,朝舒臾招招手:“哟,话说完了?”
他又朝薛濒道:“我就说嘛,你急什么急,人家只是谈话而已。”
舒臾没有反驳,薛濒便没再说话,二人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来。他有些心神不宁,方才的金垠和葬礼上那个太不一样了,委实有些轻佻。
他知道人喝醉了是完全不同的。
有人会耍酒疯,有人却只会像金垠这样做出不符合之前风格的行为出来。他完全不必将一个醉鬼的话放在心上。
可他一瞬间有点困惑,那个人,真的喝醉了吗?为何他的眼神那般清醒?
薛濒很快注意到了他脸色不太对,嘘寒问暖了几句,又拿出纸巾替他抹汗,仔细询问他金垠到底有没有为难他。
舒臾摇摇头,告诉他没事。
方才,金垠和封沉走过来的时候,居然有人像追星一样拿着手机一直拍照,还一直捂着嘴尖叫。
当时,封沉过来时朝他挤了挤眼睛,扬扬手,金垠手中则很休闲地夹着一根烟,大长腿一迈,好似在T台上。四目对视的瞬间,舒臾匆匆垂眸。
薛濒感叹了声:“是万夏集团的太子爷,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
舒臾心不在焉道:“他和我妹妹有点渊源,上次葬礼上碰到的。”
薛濒哦了声,舒臾又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聊过几次,工作上的事嘛。他爹是万夏集团的老板,他妈是外国人,他自己是万夏娱乐的大老板。像他们这种长相很不错的富二代,跟男明星一样有很多女粉丝。粉圈嘛,都是这样。”
舒臾忍不住道:“他有粉丝?他靠什么吸粉?他又不演戏,也不唱歌。”
他似乎涉及了一个新领域。
“有钱长得帅就能吸粉啊,时代不一样了,现在不流行‘寒门出贵子’,越有钱原生家庭越好在各个圈子越好混,你看新出来的那些个什么小爱豆,人设全是什么贵公子什么少爷,不红就回家继承家业,有的不见得真如此,这种人设吃香而已。”
“各个领域如今都瞧不起穷人。”
他耸耸肩。
聊着聊着,酒吧的人越来越多,这块的灯光开始灼烈闪烁,音乐声愈来愈大,舒臾被吵得有点心烦。
身侧一个穿着吊带包臀裙的女孩踩着高跟鞋一趔趄,朝他这边倒过来,差点跌在他膝上,他不得不扶住她。
她身边站着一个渔网袜热裤少女,一看见舒臾便睁大眼睛,捂着嘴说:“呜哇,你好会倒哦~”
包臀裙女孩被拉起后,甜甜地跟他道了谢。
隔了会儿,他听见她说:“好美的小哥哥喔,跟太子爷两个是我今天看到的最帅的两个人了,不枉我跑出来一趟~”
舒臾装作没听见,女孩又说:“太子爷身材可真好,腿那么长,脸那么帅,结果只顾着独自喝闷酒,有人去撩他,他压根没理,后来就进包厢去了。”
热裤少女时不时看舒臾几眼,接了话:“他有对象了呀。你没看新闻吗,他前几天跟那个什么女团的姜什么,名字我忘了,一起同框被拍到了。他以前还跟乔梦璐传绯闻呢。”
“啊?我搜搜,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诶。我就说呢,长着这么一张花花公子脸,居然那么难撩。哎,帅哥都有对象了……”
包臀裙女孩又偷偷指了指舒臾,大概将他和薛濒当作一对了。
薛濒也听见了她们的话,笑了笑:“万夏太子爷在网上很红,尤其年轻人中,大概是因为他总是跟一堆明星网红有牵扯吧。”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很多有钱人玩儿的都挺大的,尤其私生活,混乱得很,什么俄罗斯转盘、深水炸弹、膳始膳终,说出来能吓死你。”
“不过只要撒的钱够多,总有人前赴后继,排着队等着被有钱人玩儿,什么法律道德尊严,全扔一边儿了。”
“我有个朋友是混圈的,说这些二代的公子们睡女人都睡腻了,开始睡男人,纯纯图刺激。那些**丝们的女神在他们那儿只要花够钱,什么花样儿都敢使,只有人想象不出来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这内容对舒臾来说明显超纲了。
不过,他真真确切地意识到。他与金垠呆的圈子是如此不同,大学的恋爱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也无怪那男人那么倨傲地朝他露出獠牙。
薛濒低头刷微博,正好看到了什么,朝他扬了扬手机:“你看,刚说曹操曹操就有花边新闻了,和一个挺漂亮的女演员。”
“一个月前的事儿了,今天才爆出来。这些有钱人都挺渣的,几天就换一个女人,一个月都不知道换几波了,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大部分只是炮/友吧。”
舒臾心底五味杂陈,方才,金垠提的那场交易也是只关乎肉/体,不包含情感,就像他说的那样,那只是一场游戏。
昔日那个他认识的讲纯爱的金垠如今看来只是一个遥远的残像了。
他顺着薛濒的话看手机,热搜第一赫然是#乔梦璐万夏太子爷#。
乔梦璐?
他依稀记得,先前姜聆似乎吐槽过,说什么乔梦璐进出过金垠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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