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大宣皇宫。
一杆长缨银枪杀破长空,满地狼藉的血色中,渐渐走出来一个人。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太极至巅,君王阶下。
昏暗的殿宇内,禁军交叠包围上来,脚步声络绎不绝,将她困在中央。
她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着,似乎感受不到已经扎进肉里的刀尖。
“为什么。”
曲吟潇终于开口,隐忍在嘴角的血汩汩涌出。
冰冷的王座前,俨然立着一个人,他身着华服,站在高处,睥睨着殿上满身是血的女子,始终未曾开口。
她噙着泪水,一字一字地泣血道:“顾允承......我拼死为你守了十八年的江山,为什么如此对我?”
高台之上的男子言语沉静。
“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那我呢?我算什么?”
她为了顾允承这个狼心狗肺,负心薄幸的狗东西,不惜残害忠良,助他登上皇位,又只身远赴西北大漠镇守了十八年!
十八年的光阴......她从西北艰难之地苦苦捱过这些年,青丝早已熬出白发。
她本以为他会兑现承诺,待大业功成,山河无恙,便许她后位,和她的家人一世无忧。
可如今的这个人,却过河拆桥,另娶新欢,屠了曲家满门,包括她唯一的亲弟弟。
只因功高盖主的女帝传闻。
要杀了她。
当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你以为,”曲吟潇吞下泪水,举起手中的银枪,“凭他们,你便坐得稳这位置?”
她曾因为父报仇而来,与顾允承达成共识,共抗太子,又两心相印,携手整治江山。
耗费半生,一步一步陪他从封王分府走到登基,生死之交,原以为会是一段佳话。
她睁开半合的眼睛,讽刺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腰间正系着一只幼儿的虎头鞋。
恨意瞬间在胸口涌动,化作血水呕了出来。
她浑身颤抖着,撕裂般的疼痛贯彻全身,忽然,她失声狂笑,就像是冷宫里被折磨至疯的女子。
为了杀她,竟然不惜下毒!
“你不过是朕的一把刀,不配与朕共治江山,也不配与朕谈什么感情。”
顾允承言语中满是讥讽。
回首她这些年,无欢无爱,无家无子,真是活的好生无趣。
她好悔,悔自己识人不明,错蹉跎一生,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满腔忠勇却白白葬送。
双眼渐渐模糊,剧痛裹得她无法呼吸,终是支撑不住,栽倒在一片血泊中。
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她定要报仇雪恨,为自己而活......
“潇潇!”
这是她咽气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彻骨的疼痛逐渐转变为难以忍受的麻木,迫使她惊醒过来。
一睁眼,她着实吓了一跳。
半张可怖的脸霎时撞进视线,近得几乎能在他眸中看到自己的脸,透着异常的幽深静谧。
未等她反应,那半张脸凑得更近。
甚至股起两片红润柔远的唇瓣,逐渐侵犯着她的气场。
“放肆!”
下意识伸手推开,“啪!”一声,一记清脆又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那人脸上。
她一个威震四方,号令万将的镇北骠骑大将军,怎可随意被无耻下流之辈轻薄!
眼见着身上的衣裳已被褪了两层,只剩一件白花花的里衣,她顿时怒火中烧。
“胆敢轻薄本将?!”
定睛看向被她一耳光呼向床下的人,竟慌忙抱起衣衫想要出逃。
她几乎本能地扭身旋踢,将这狂徒踹倒在地,扑上去狠狠钳制住他。
“曲都尉饶命!饶命啊!”
曲吟潇闻声,又拽住他的衣领把人掀过来。
他竟是先太子的幕僚,李燊!
可先太子早就已经倒台了,此人凭空出现未免太不合常理。
“我错了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直至地下的人发出惊恐的声音,才将她思绪拉回现实。
她大呵。
“把嘴闭上!小心你的狗命!”
寂静空荡的阁间,她的心渐沉,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这是哪儿?
帷慢低垂,薄纱飘摇。偏殿的烛光明明灭灭,昏暗不清。
这殿宇......好像是皇亲贵族独有的陈设。
她缓缓挪动着指尖,挑准了大腿后一块嫩嫩的皮肉掐了进去。
痛!
她竟重生了!
重生到二十二年前,彼时她还只是个京卫营中的都尉。
而这个场景,正是她的仇人顾允廷还未被封为太子时,在熠王府里设宴庆寿。
她对这一天可谓是印象深刻,过了这么多年也无法忘却。
寿宴之上,顾允廷明里暗里地向她递出了橄榄枝,想要将她收入麾下,彼时她已心属顾允承,自是不愿意的。
后来,她因喝多了酒被扶去偏殿歇息,不知怎的,被李燊这个狂徒钻了空子。
就在她即将**之际,顾允承孤身闯了进来,撞见这一幕。
顾允承悲愤交加,当场赐死了李燊。
以至于她辩解无门,唯有一心的愧疚,对顾允承更是言听计从。
皇城之内,何等水深火热,尔虞我诈。吃了这十八年的苦头,她怎能全无长进。
她从军多年,喝过烈酒无数,为何偏偏醉倒在寿宴之上,又为何偏偏教顾允承撞见这等丑事。
此事定有猫腻。
上苍怜悯,不忍看她一身忠骨化枯冢,重活一世,她定要自己掌握命运。
曲吟潇瞅准时机,一脚横踹上他命根子,又扯了块破衣裳堵住他的嘴。
待他痛得青筋暴起,浑身颤抖,逐步破除了理智,才捏起他的嘴,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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