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徐沐言都心神不宁的，就连考试也没有心情，每次写上名字随便画上几笔就望着窗户发呆。
北中真是越发宁静了，教学楼外的雪地上残余着不知名的脚印，远处袅袅炊烟隐没在白色背景之中。山与云与雪连成一片，让人分不清远处到底是动态的还是静态的。
徐沐言用手肘撑着头，身后的陈润秋也学着她的样子用手肘撑着头，徐沐言看窗外的风景，陈润秋看徐沐言。
风轻轻从他们之间吹过，带着点暧昧的气息。冬日里没有骄阳，室内有些昏暗。陈润秋整个人缩在衣服里，手被冻的发紫，脚下已然没了知觉。但他丝毫不在意，就那么看着徐沐言的背影，从发丝到眼角，从眼角到耳垂。
这么一晃最后一场考试就结束了，同学们搬着书本将教室复原。徐沐言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摆弄着手中的石子。
“怎么了，心情不好啊！”张海涛坐在徐沐言对面笑着说:“心情不好的话吃点糖就好了。”张海涛把手中的大白兔奶糖递到徐沐言眼前。
“不用了，我不爱吃糖。”徐沐言这么说着将手中的石子放在桌兜里。
“不爱吃糖吗？”
张海涛明明记得小的时候徐沐言最爱吃大白兔奶糖了，那个时候他们手拉手可以在山里跑一整天，每次徐沐言见了他都会问他要糖吃。怎么长大了就不爱吃了呢？
“太甜。”
“哦哦，那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张海涛悻悻然将大白兔奶糖收回来:“兔年有只兔，开心活蹦乱跳，路过一只黑箱子，出于好奇心它跳了进来，结果变成了一只鸭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啊张哥。”王升伟听到张海涛要讲笑话连忙凑到跟前。
张海涛真是对他这个蠢兄弟无语了，用手将王升伟推开:“你上一边去。”
王升伟被张海涛凶了也不伤心，举行没皮没脸的说:“是因为黑箱子里都是灰吗？”
“不是。”
“那是什么？”王升伟不依不饶。
“你管是什么，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呢？平时教你的都白教了，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
“不是张哥你骂我干什么？”王升伟有些委屈。
刚进门的侯一易连忙识趣的将捣乱的王升伟拉到后面，王升伟被一路连拽带踹气的不轻，刚到座位上就将侯一易的手撒开。
“侯一易，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侯一易有的时候真想把王升伟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牛马，这么大高个的人怎么那么木呢？
“我正跟张哥聊的好好的你干嘛拽我，你看，把我衣服都给拽皱了。”
侯一易抿嘴扶额:“我说大兄弟，你没看见你张哥有正事要做还杵那。”
“正事？”王升伟往张海涛那边看过去，之见张海涛正跟徐沐言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比划着什么。
“这哪是正事，他不跟同学聊天吗？”
“没救了。”侯一易使劲拍了一下王升伟的脑袋:“等你长大就懂了。”
两人整打闹就见张海涛垂头丧气走过来，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杀气，侯一易见状眼疾手快的逃离了现场，独留王升伟一个人迎接暴风雨。
学校里的学生少试卷被批阅的很快，第二天下午方校长兼班主任就抱着语文试卷走到讲台上，先是咳嗽两声，随后就开始了批斗大会。
“考试成绩都下来了，有的人的成绩是不断突破自我，有的人的成绩是争着再创历史新低。还有某一些人干脆就不写了，摆烂了。好啊，真是好的很。”方校长气的将卷子摔在桌子上。
张海涛坐在最后一排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方校长:“我说校长，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直接发卷子吧。”
“你，你……”方校长指着张海涛一时间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坐在前排的徐沐言有些不满的看了张海涛一眼，张海涛连忙将坐姿调整好，有些心虚的对方校长说:“那什么，方校长你继续，我刚就是开个玩笑，您可千万别当真哈。”
张海涛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话，惊的周围的同学像见了鬼般看着他，前排的侯一易倒是什么都看在眼中，眼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方校长缓了口气继续道:“下面我们发试卷，徐沐言128，杨丹94，侯一易87……”念到最后几个方校长顿了顿才继续开口:“陈润秋23，就写了试卷上几个选择题你是干什么呢？后面作文也不写，你来学校是度假的啊！”
陈润秋低着头接过卷子一声不吭的回到座位上，对比起方校长的气急败坏他冷静的像是客服，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徐沐言想到语文考试陈润秋借她的笔有些愧疚的看着陈润秋。
他往常的成绩她是看过的，这不是他的正常水平，况且他平时那么腼腆，干不出类似交白卷这种事情。那只有一种可能，陈润秋当时只有一支钢笔。
“真傻。”徐沐言小声骂道。
拿着卷子的陈润秋可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自己没有张海涛那么有钱可以帮徐沐言买很多她想要的东西，能有机会帮到她已经很高兴了，一次成绩不算什么的。
方校长继续骂下一个:“张海涛，你就写个名字，连陈润秋都不如，人家好歹还写了几个选择题呢。”
“方校长，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随便蒙了几个选择题得了点分，但我这个人可不一样，我这个人实事求是，不会就是不会。”
“你交白卷你还有理了是吧，要是照你这样的学习态度就早早收拾东西回家吧！”方校长被张海涛气的吹胡子瞪眼。
张海涛碍于徐沐言还在这里不敢继续同方校长叫板，随便说了几句就开始埋头睡觉。方校长见了也不在理会他，毕竟他不是真的想要张海涛走，学校这两年经费紧张，有张海涛在他家里人还能帮着对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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