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还问过他,成天自己在外边瞎混,家里没意见?
孔嘉玉回答说他有个双胞胎哥哥,比他成器,反正哥哥会连带着他那一份一起成家立业,更别说家里还有一个能干的小姨,大概率也轮不到他们继承家业。孔嘉玉说这话的时候捏了捏鼻尖,看起来很是心虚的样子,估计是心里也觉得自己像是卖家人求荣的“渣男”。
关鸠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只见他鼻尖上有一颗很是俏丽的红痣,很是……诱人。
她当时怎么说得来着,对了,她说——你哥哥和你长得像吗?
现在关鸠又盯着他那颗痣看,心里那股不安感却更甚。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只能说:“学弟有事的话就先走吧,剩下的文件不多,我来扫尾就好。”
孔嘉玉点头,顺便为晚饭的“放鸽子”行为道歉。
关鸠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
眼瞧着学弟收拾东西“飞”出咖啡厅,关鸠又转而盯着手机看,她像是在等什么消息,或者说,等什么人,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等来什么样的消息,什么样的人。
也不知道陈之怎么样了。退烧了吗?
实在心慌,她扒拉两下手机给赵叔发消息——他还在发烧吗?
那边消息回得也快,发来一句语音——小陈说他去学校找你了,还没到嘛?
关鸠皱眉,到学校来找她了?她心里的不安感达到了顶峰,右手开始反复做着揉捏的动作,松开一点——握紧——松开一点——握紧——用力过大,指甲掐的手心生疼。
不对。
她几乎是逼迫自己张开手掌,将鼠标塞进去,深吸几口气,沉下心来。
若是孔嘉玉还在这,正好能瞥见屏幕上的地图,地图上一个小红点正在极速运动着。
关鸠估摸了一下速度,按陈之的习惯,可能是正在开车。
可她还是感到不安。
于是她滑动滚轮放大地图,终于盯到那个红点停下来,目的地却是……卓客,本地一家比较出名的私立医院。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性,额头上也不自觉开始冒出冷汗,关鸠咬紧牙关。
像,太像了。
雨后的盛夏天,突然的失联,医院,她几乎能够嗅到记忆里住院部楼下青草丛中溅起的灰尘味道。那个不太愉快的星期六,她翘课站在草丛旁边,顶着烈日,伸长脖子去观察所有反光的窗户,妄想通过“点兵点将”的方式找到她生病后桌所在的病房。
她讨厌事情完全脱离掌控的感觉。
关鸠突然脱力,整个人猛地向后倒去。她抬头,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复心情。咖啡馆的落地窗加装了遮光设备,透过缝隙,隐隐约约瞥见外头日光正好——一如那年的雨后盛夏。
拉上病房的窗帘,郦边喟叹:“太阳可真辣。”
孔嘉玉气喘吁吁,显然是来得匆忙,“入伏了。”
“联系他的家人了吗?”
“啊?”郦边愣了愣,才道,“哦哦,吴姨拿了他的手机,正在给紧急联络人打电话呢,但是没人接。”
郦边说完,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孔嘉玉好像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说:“可能是有事在忙吧。对了,吴姨是?”
“护士长阿姨。”
“你倒是混的开。”孔嘉玉笑笑,低下头小声问,“那你和医生混熟没?”
“啊?”
孔嘉玉哈哈大笑,终于不再逗他玩。
却被门口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笑意,标准的三声敲响——“别打扰病人休息”。声音严肃,态度恳切,听起来应当是个相当板正的人。
如果不是他长了一张和孔嘉玉一般艳丽的脸的话。
鼻尖处一颗红痣正鲜艳欲滴,衬得白大褂都俗气了几分,万幸这位医生的医术还不错,才不至于让人看见他就无端联想起些迤逦的幻梦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孔嘉树。”
孔嘉树可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好脾气,上来就给孔嘉玉一顿骂:“成天鬼混。”
“我哪有……至少最近没有。”孔嘉玉不服。
“烧到三十九度了。再晚来一点都要烧成傻子了,到时候你就只能和傻子玩去。”孔嘉树冷笑。
“哎呀,这不是我朋友。”孔嘉玉挠挠头,“是我室友在路上捡的。”
“好人好事?”
“说来话长。”孔嘉玉把自家亲哥拉到一旁,显然是想要借一步说话,低下声,“哥你看这人长得像谁。”
孔嘉树眸光一闪,豁然开朗,“原来是前辈。那你把人送我这里来是想?杀人犯法。”
孔嘉玉一噎,他是想说这人是关学姐那个青梅竹马来着,“我是想让你认认情敌!再说了,人是我室友捡到的,就当是日行一善了,总不能真让他死面前不成。”
“而且,哥!我哪里有那么龌龊!”孔嘉玉反抗,“古话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哥,你现在看着就有点眼红。”
孔嘉树使劲拍他的后脑勺,“照照镜子看谁在眼红。情敌相见,当小三的才会眼红,拿出点气度来。”
这次没等孔嘉玉反驳,就听一直守在病床边上的郦边惊叫:“唉?醒了醒了。”
再怎么眼红,作为医生,总归还是有专业素养和一颗医者仁心在的,孔嘉树上前正想要查看病人情况,却被冲进来的人撞到,倒吸一口凉气。
“关学姐!”
“关鸠。”病床上的人声音微弱,甚是可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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