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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须弥记得那一天。
天气其实不太好,阴阴沉沉的,山雨欲来的样子,陀山被开发了多年,旅游条件十分成熟,但这种人为营造出的东西,看多了也腻,其实并没有大自然那般来得慷慨壮烈。
可这些圈子里的同辈人喜欢。
娱乐项目多,随便玩,舒服,聚集起来也容易,就在本市郊区附近,这边玩好了,应付完家里长辈要求维持年轻一辈社交稳固未来利益盘的需求,事先儿女社交的目的,他们也可以尽自己的喜好再回市里酒吧跟独属的小圈子再混迹。
往往这般,人来得全。
她作为主人翁,也得在。
其实不算难,也不是第一次应付,拿一些感兴趣或者有点价值的话题打发时间熬到差不多就可以了。
她,没料到的是她的父亲,那位谢先生会在未事先提醒的情况下,既先在一个月前对外宣布有了一个来历成迷的女友,又在今天,突然让秘书跟保镖带来了这个女友的孩子。
“拖油瓶来了?”
杜家的小孩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其他人附和,然后相继对自己表达了他们一致的愤慨跟鄙夷,但因为都不认为这人具备足够的威胁,又是带着滑稽跟嬉笑的口吻言语的。
谢须弥当时没应他们,还是趁此机会起身,越过泳池区外露天休闲吧台,走到花园中廊,隔断了泳池那边的嬉闹,渐入山中联袂的盎然绿意,在这带着些许阴沉湿气的光线中,先一步瞧见了被带着下车后,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显得有些无措不安的女孩。
她似乎很想问什么,但有顾虑,犹豫中闷声不说话,但手指一直握着手机。
哪怕穿着三中那宽大遮蔽的校服,整个人也让人一目了然。
纤白,柔弱,半遮半掩在草木剪影后。
在听到动静后....她回头看来。
一张脸露出。
山壁那边攀附了一片。
她好像也在里面。
潮湿,半盛开,夕雾?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白居易见过的,后人也能见到。
谢须弥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如此诗情画意,可能是因为最近一直在翻故去多年生母的稿件。
那些资料中可以让她窥探到——她的妈妈一直对“温柔,干净,善良,纯粹且美丽”的特质钟情偏执。
“大小姐。”
秘书低着头,有点惴惴不安,又在告知谢先生意思的时候,有点理直气壮。
仿佛她不会反抗。
“如果大小姐您不同意的话,那周小姐你可以在这边喝会东西,看看有什么想玩的。”
当事人大概还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到这,又怎么从别人的“同不同意”决定了她接下来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谢须弥转过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女孩,稚嫩,脆弱。
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呆呆的,好像走神。
“爸爸的客人,我怎么会拒绝。”
“她随意即可。”
“还有别的事吗?”
秘书讪笑,客气道没,谢须弥很快就带着人走了。
把人就这么扔在那。
“你可以自由出入这里,有什么需要,找管家他们。”
谢须弥没问她姓名,转身进电梯,电梯关闭那会还瞧见那个女孩站在原地,一手揪着书包袋子,一边看着她。
刚刚对视,这人眼神躲闪了,似乎怯弱。
人一旦走了,眼神就这么....直白?
盯着自己。
谢须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身边无数人自一个月前就聒噪描绘的“中年妇女仗着美貌跟手段想要登堂入室”“抓紧时间生儿子谋取财产”“拖油瓶顶替正主觊觎谢家”等等戏剧性桥段给影响了。
但她的确没有接触对方的意思,可她也很确定——这个女孩,是排斥自己的。
最后在电梯里对视的时候,眼神陌生又避讳。
隔着天然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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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须弥上楼后,本来要去南面的书房,那边安静一些,但迟疑了下,到了二楼西侧,进去后用室内电话联系了管家,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她看了好一会家里产业的资料档案,中间管家来送下午茶,她问了一句新来的客人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也没问别的,只问这里有没有大人在,我说没有,都是大小姐您跟一些朋友在,按照您的吩咐,我也告知如果不想跟其他人接触,可以去安静的地方休息,她答应了。”
大人在不在?
他们这些人年少老成,一个个端着架子装大人,要么野心勃勃已经蓄势要接大人的盘,最不愿意别人看轻自己。
这个客人,却是还懵懵懂懂的,是来找妈妈的?
“没有提出要走吗?”
“没有。”
看来她的父亲要么那位秘书是把人骗来的,还是以其妈妈的名义。
但这个小孩对此估计也是醒悟了,不知为何没有闹,反而留下了,也不反抗。
乖得无辜又柔弱。
谢须弥对此有点烦躁,随口问人现在在哪。
“安排去了小花园那边,我刚刚去看了,在做作业。”
做作业?
谢须弥端着茶杯的动作顿了顿,也没说什么。
管家走后 ,半杯茶在桌面,人不见了。
北面小花园安静许多,踱步休息的人靠着栏杆往下瞧。
细条板正,乖乖巧巧握笔写试卷,偶尔在白纸上快速演算,速度很快,安静且流畅。
做题的速度,很快。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其细长的颈项微倾,过了一会,她停下了。
从书包里面掏出一个水杯,喝了起来。
就在桌子上,精致的茶水糕点完美无损。
这位小客人看都没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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