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那个女生错不及防与我对视，立刻红了脸，低下头。
这熟悉的表情令我心情复杂。
我仿佛看到了第二个我。
或者说，我仿佛从上帝视角看到了我平时面对叶同学，都是怎样的神色。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喜欢，然而我的内心没有喜悦，只有尴尬。
那个女生鼓起勇气，柔软的手搭上我的肩：“陈同学，你有没有事？”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这个女生，我只能尽量不去看她，避开了她朝我伸过来的手。
所幸叶同学的男友力依然给力。
“麻烦让让。”叶同学将那个女生拉开，难得面色冷峻，我猜测可能只是因为现场太吵了吧，叶同学在平时可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然后，叶同学便如夜跑那晚一样，一把将我从地上薅起来，半拖半抱着我往校医院去。
现场乱糟糟的一片。
离开的时候，我没敢去看那个女生的表情。
25
我没有想到，短短一周之内，我第二次进入了过去将近三年都从来没有进入过的校医院。
医生让我把衣服掀开，要看一看我的后背。
我把手背到后面，努力抓着衣服往上提，却只露出一截苍白的后腰。
医生有些无奈：“你干脆直接把上衣脱掉吧。”
我慌乱地朝叶同学看了一眼，抓着衣服下摆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对叶同学说：“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医生一脸稀奇：“你们男生不是总喜欢光着膀子打篮球吗？怎么脱个上衣还害羞起来了呢？”
叶同学笑了：“都是男生，你还怕我看你啊？”
我的脸瞬间涨红了。
不是害羞，而是自作多情。
是啊，都是男生，叶同学这么光明磊落，只有我才心思龌龊。
而且就算叶同学喜欢男生，我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这下我没再说什么，抓着衣摆便想往上脱。
然而当着心上人的面脱衣服，到底突破了我的羞耻极限。
我因为紧张，甚至脱手了几次。
“算了，我来吧。”
叶同学看得无奈，在我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上手一把将我的衣服从我的头顶薅了下来。
凉风猛然席卷上我的身体，我打了一个哆嗦，缓缓僵硬成了一块石砖。
我控制不住地幻想，叶同学眼里的我的身体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很丑。
洗澡的时候，我有在浴室里看到过我的身体。
干瘪瘪的一块，就好像教室里随便一块不起眼的墙，毫无看点。
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过去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锻炼？
但凡我稍微好看一点，我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生的手按了上来。
我疼得叫了一声，又立刻住了嘴。
医生收回手，一边在单子上开药，一边说：“还好没伤到骨头，就是淤青的面积有点大，给你们开个红花油把血化开，红花油会用吧？”
叶同学立刻说：“我会！”
医生把单子递过去：“那行，现在刚受伤，还不能按摩，否则毛细血管的出血会更严重，你就直接把红花油涂上去就行，涂之前先倒在手上轻轻揉搓，等融化发热之后再涂到背上，先这么涂两天，两天之后再配合按摩，要不了多久就能好的。”
“好的，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正要接过单子，叶同学却长臂一伸抢了过去。
叶同学把单子接过来，又拉着我往后面的病床走：“你去床上躺着，我拿药过来给你。”
我本能地拒绝：“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拿吧。”
叶同学被我拉住，转过身来无奈地看着我：“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来着？是不是说以后要乖乖听话？”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叶同学故意板起脸：“我现在让你去躺着，你听不听话？”
我一看他的脸色，立时慌了，条件反射地道歉道：“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我、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叶同学感到烦躁，他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要放在平时有人像这样不停地拒绝他，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他又不是谁的爹，他管谁去死。
但不知为何，他面对我的时候显得尤为固执，与平时开朗阳光的性格大相径庭。
叶同学冷声说：“可是你现在已经麻烦我了。”
我愣住了，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心脏的绞痛，呐呐道：“对不起。”
我明明是不想麻烦叶同学的，却一次又一次地麻烦了。
一次又一次，事与愿违。
“对不起……”
我脸色苍白如纸。
叶同学也愣了一下，表情立刻变得心虚和懊恼起来：“对不起！我刚才话说得太重了，我就是脑子抽了，你别太在意，我没觉得你麻烦我，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叶同学烦躁地抹了一把脸，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口不择言了呢？
好像从体育场回来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简直莫名其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得温柔一些：“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拿药，可以吗？”
我木纳地点了点头，没再拒绝。
叶同学又说：“我、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我还是点头，顿了一下，怕叶同学不相信，又极力掀起嘴角，朝叶同学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没关系，我不生气。”
还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叶同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是拍了拍我的头，转身拿药去了。
26
等他回来之后，我正安静地坐在床上发呆，姿势同叶同学临走时的一动也没有动。
叶同学将红花油放在桌上，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肩：“怎么不趴下来，舒服一点。”
“我在等你。”
这两句话没什么逻辑关系，就算是在等叶同学，也不妨碍我趴下来。
我平静地看向他，目光是一直以来专属于面对叶同学的克制，好像对之前的摩擦没有在意。
然而伤人的话都说出去了，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我的心又不是铁做的。
标题代表一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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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直男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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