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不如换她失忆吧,她已经丧失求生欲了。
邵星沉刚说完,贝瑜就感觉到了周围人的蠢蠢欲动,看着她的眼神宛如X光,像是分分钟就要把她的信息都扒出来。
毕竟,
#邵星沉有喜欢的人#
#邵星沉说自己是幸运儿#
#邵星沉喜欢的人是谁#
……这些词条还在热搜上挂着呢。
朦胧中,贝瑜仿佛看到在茫茫绿色大草原上,一匹凶恶的狼一击抓住兔子的画面。无疑,邵星沉是那只狼,而她就是那只倒霉兔子。
折腾贝瑜够了,邵星沉才慢条斯理地靠在椅背上说完下半句,“我在开玩笑。”
刚刚冻结的场面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看来邵影帝不仅年少有为,说话也是幽默风趣啊。”
傅导打量了邵星沉一眼,看他表面上装得格外正经,实则一肚子坏水,还有着一副恨不得走出这门就让全世界都把自己和贝瑜的名字连在一起的黑心肠,“这玩笑开得是挺幽默的。”
邵星沉没理会他的挪移,他一直看着贝瑜,正准备说些什么让她别那么紧张,贝瑜的手机亮了。
来电提示——妈妈。
贝瑜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可以出去喘口气,还是该自闭她迎来更大的压力。
想到之前因为晚接了一次电话就被母亲夺命连环call的经历,贝瑜很不好意思地拿起手机摁灭,但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水杯朝邵星沉倒去,眼见就要泼他一裤子水。
贝瑜瞪大了眼睛,手比大脑快先一步抓住了水杯,然后左瞄右瞥偷偷观察了一下其他人,见没有人在意这个小插曲,贝瑜才松了一口气。
但事实告诉她,她高兴得太早了。
其他人没看到,邵星沉可看了全过程,他目光幽深地看着贝瑜用力到有些发白的骨节,流露出几分不合时宜的遗憾。
要是真泼在他裤子上,他还蛮好奇贝瑜的反应。
贝瑜抬头看到的就是邵星沉别有深意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背后一凉。
“你袖子湿了。” 邵星沉提醒道。
贝瑜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半杯水全泼在了自己袖子上,她低着头躲着邵星沉的视线,不知道在对谁说:“我想出去收拾一下。”
“去吧。”
贝瑜如临大赦,急忙推开椅子,那句“谢谢”正卡在喉咙眼还没说出去,就听到邵星沉又补充了句。
“记得回来。”他还在不满她的不告而别。
贝瑜动作一僵,声音像低的像蚊子一样,几乎是从唇边挤出来的,“嗯。”
邵星沉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被门挡住彻底看不见。
贝瑜一离开,邵星沉那点好脸色也跟着她飞走,整张脸难看得就差把你们还不快滚写在脸上,偏偏这时候还有人来触他的霉头。
“看样子这次剧本合作是妥了,您的演技和水准我们都是相信的,就是不知道演员角色定了没,不如给这些小年轻一个机会,在您面前留个脸,以后去面试的时候您多担待。”
看着对方讨好的神色,邵星沉面无表情,他心情不好,也乐于让别人心情不好:“这个剧本没有女主角,她早死了。”
那人脸上的笑意僵住,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被邵星沉自动隔绝人的气场冻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傅知意忍笑,感慨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没邀请来就来呗,坐下安静吃饭邵星沉也能忍,却偏偏要他眼前凑。
“大家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桌面下,傅知意的手肘碰了碰邵星沉,低声道:“别一幅怨夫脸死盯着门,门板都能被你给看穿,人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你争点气。”
邵星沉打开手机又关掉,忍不住又摁亮看了眼时间,模样有些不耐烦,他不理解:“她已经离开十分钟了,就算是太平洋泼身上也够擦干净了吧。”
傅知意挑了挑眉,“出息。”
能让邵星沉吃瘪的机会可太少了,傅知意很得意,谁让这家伙平时腹黑又闷骚,心机的一批,一般人还说不过他。
但很快,傅知意就笑不出来了。
邵星沉:“不行,我得出去找她,万一她又跑了。”
“咳咳咳咳,不是吧咳,你疯了?”傅知意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听到邵星沉说这话。
“这儿有你,找演员是你这位导演的事,我走了。”说完,邵星沉站起身,“不好意思各位我还有行程安排,需要先离开,今天这顿我请客,你们随意。”
“好好好。”
他离开后,众人多少都松了一口气,原来邵星沉只能见一面的传闻不是传闻,而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铁板一块,踢都踢不开,也不知道谁能把这样的人拿下。
*
出了包厢,贝瑜跟着指示牌走到厕所,期间妈妈的电话一直没有断。
差不多收拾好袖子后,她再没有理由可拖延,掏出手机刚好错过前一通,看着手机上四十五个未接来电,她深深感觉到头痛窒息。
她回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就是贝母的斥责:“你刚刚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你不接电话我有多着急?一声不吭跑去S市还不算完,你现在还跟你爸学不接我电话了是吧?”
贝瑜低不可闻叹了声气:“我没有,我刚刚在谈工作。”
“工作,你那个破工作能干什么?朝不保夕,一点儿都不稳定。”贝母继续说。
贝瑜拉长尾音,试图打断妈妈的话,“妈——有什么事您快说,我这边还有事,老板在里面等着,我不能耽搁太久。”
贝母顿了一下,声音放缓了,“我说的吧,女孩子不要跑大老远这么辛苦,妈妈生你出来又不是要让你受罪。听妈的话,这次托人给你找的相亲对象很不错,妈妈都看过了,你抽个时间回来见一面,然后就好好在妈妈身边待着,我还算年轻,到时候你们生了孩子可以交给我带……”
一提相亲,贝瑜彻底听不下去,她当了十几年的黏合剂,也没能拯救父母失败的婚姻。她知道,亲密关系给妈妈造成了伤害,同样的,她也是,她尽力让、母亲开心,可是谁又在乎她?
“我不相亲,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我也没有联系爸爸,你放心。”
不知道是那句话惹到了贝母,她声音突然拉高,开始指责贝瑜不懂事。
接下来就是白养了如何如何。
这一套流程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耳朵都能听出茧子,很想挂电话,但是因为对方是妈妈,不幸的婚姻让她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像之前做的那样,贝瑜默默忍受着。
洗手台在男女洗手间的外面,而贝瑜一直背对着出口,等在镜子里看到一脸阴沉的邵星沉时,两人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她被吓了一跳,手机也被摔在了面盆里。
她刚想抢救,水龙头感应到了手机,水流哗啦啦地倾泄而下。
手僵在空中,贝瑜生平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现代科技带来的不便。
好消息是她不用在听妈妈的催婚和指责,坏消息是这手机虽然买了有一段时间,但贝瑜是个勤俭节约新时代好青年,对此,她十分肉疼。
战胜一个困难的方法就是直面另一个困难。
贝瑜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精神折磨和金钱折磨里,后者相对容易接受。
邵星沉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面盆里光荣牺牲的手机,他是不满贝瑜当年突然跑路,想欺负她,但也不是这种真欺负人的欺负,“我赔。”
听听,多么婉转动人的声音,如果这话不是从邵星沉嘴里说出来的就好了。
除了妈妈,就属邵星沉让她最怵,贝瑜巴不得他俩距离拉出十万八千里远,她一辈子站在舞台下看邵星沉发光发热,这样她就能爱他一辈子。
她胡思乱想的期间,邵星沉已经把她的手机捡起来,擦掉了上面的水渍。
贝瑜立马接过:“不用,这手机是我失手掉进去的,跟你没关系,不用你赔。”
邵星沉:“我刚进来的时候吓到你了你才会脱手,我的错,你别争了,我给你买新的。”
贝瑜见过推黑锅的,没见过拼命往自己身上揽黑锅的,“这和你真的没关系,别当冤大头。”
“我要是愿意呢?”绍星沉看着镜子里躲避他视线的贝瑜,心情难以言喻。
“你说什么?”贝瑜退后一大步,刚刚落水的手机惨遭第二次打击,摔在了地上,贝瑜捡起来一看,屏幕碎得稀巴烂,像极了她的初恋。
都这份上了,她的第一反应也非常清奇,“你看,这下彻底和你没关系了,不用你赔。”
没关系什么没关系,当初追人的时候甜言蜜语一个劲地往外蹦,现在不喜欢了,就是没关系?
邵星沉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跳出来的:“我有钱我乐意。”
贝瑜:“啊?”她突然有点手痒。
邵星沉:“走了。”
“哦对,合同还没签呢。”贝瑜一拍手,想起她今天来的正事。她握住被摔碎的手机跟在邵星沉身后,思绪纷飞,一点儿都没注意到,这不是回刚刚那个包厢的路。
新的包厢。
邵星沉推开门侧身给贝瑜让出位置,言简意赅:“进去。”
“哦哦好。”贝瑜刚走进去没几步,门咔嚓关了,她抬起头一看,这包厢里什么人都没有,她突然又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手机: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当僚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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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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