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白山茶写过一部颇受争议的小说。
女主是一个家庭幸福的乖乖女，成绩名列前茅，一次活动上遇见了高一年级的学长，两人一见钟情，背着老师家长谈起了恋爱。早恋虽未被发现，却先遇上了更麻烦的事——她被班里的女混混盯上了。女混混总闹出让人误会的事情，班里的人开玩笑她俩是一对。学长为此和女混混打了好几次架也没有用，女主被冠上各种恶心的帽子，事情愈演愈烈，学校和家里知道后两头施压，对女主责骂不断，最后女主忍不了了，杀了女混混，也了结了自己的生命。至于学长，最后受不了打击而且选择自尽。
其实只是小说设定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可有些人却不这么觉得。在他们看来，白山茶是好歹也是有影响力的作家，写这些东西只能带来错误引导，这种小说既没有内涵也没有意义。
争论的声音层出不穷，吵着吵着倒是把书炒起热度来了。
这本书是白山茶离开文心安定医院之后写的。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写完之后就扔进私密文件夹里。
白山茶一直喜欢写东西，老师也鼓励她多参加一些征文竞赛，可写着写着就腻了，她想写一些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而不是一些又红又专的应试文章。她从高二起就试着投稿，一开始是一些青年文摘，后来是一些杂志，投出去五篇有三篇能发出去就很满意了。
再到后来，她在个人微博上写点故事，几句话的那种。白山茶语言精炼，故事也有趣，大家喜欢睡前找来看看，慢慢的也有了热度。她就不再满足小短篇故事，找了个网站发文，发的就是私密文件夹的那部小说。
那个时候发的小说大都是模式化情节，读者也看得有些腻味，白山茶写的这部，可以说设置的非常狗血，但好在人设饱满，很受欢迎、读者也想在不一样的小说世界里过过瘾，像这种要素过多的小说还是少见的，有校园，有恋爱，有打架，有校园暴力，还有....GL。
大火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评论也是两极分化。喜欢的人称赞不绝，不喜欢的人认为只是堆砌狗血。可网文靠数据说话，这部小说一直屠榜式存在，数据就是钱。
然后，然后白山茶就不再写新文了。
其实是她被突然席来的热情和评论吓到了。
关于那部小说的好评恶评她都有看，只是基本上不回复。
她拒绝了网站的签约邀请，只是慢慢发完小说的存稿。打击追完了旧文就在催新文，扒出来她的社交账号，按一天三餐的频率催更。当然了也有很多人天天发私信或者留言骂她，让她封笔，别再写这些东西出来恶心人了。
白山茶倒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不喜欢这种被人过度关注的感觉，或者说她不喜欢这部小说被没完没了地拿出来骂。
电脑里全是她新文的存稿，她就是不想发。
没想到高儒出现了。
高儒无意中发现白山茶是个网文作者，他像挖到宝一样隔三差五就去找白山茶，白山茶也是个不好说服的主，不缺钱不缺啥的，他就用笨办法，连着给打了一个多月的水，趁着这个空挡给白山茶介绍自己公司的一些特点，试图拉白山茶加入。
他刚刚创业不久，正是缺人的时候，家里倒是支持，但要什么样的人才只有高儒自己知道，忙了好久才找到了几个有潜力的，守一棠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后来眉吾悦和齐什也加入进来。大家也蛮聊的来，氛围很不错，虽然公司规模不大，但好歹五脏六腑一应俱全。
高儒有钱，只要交得上稿子，他就很好说话，工资也照发，和乐融融。
最后，白山茶同意了。
高儒开的条件实在是很诱人。只要她能写稿，按时交稿，其它都不是问题，白山茶有什么特殊要求也全部答应。
最重要的是白山茶发现当初随手找的发文网站就是高儒他们家开发运营的，这种类似于致命吸引的宿命感对她来说杀伤力非常大。
她加入之后，把三部小说的库存全甩出来。高儒高兴坏了，差点笑昏过去，商量后决定先发在网站上，配合版面宣传，增加阅读量。而且利用存稿可以达到高质量的日更，这对读者无疑也是致命吸引。等到有了不错的热度之后还可以放到日榜月榜上。
“宣传稿我都想好了，就说神秘女作家成名作发表后阔别两年，倾心打造新作，华丽归来！一举席卷网文界！称霸！无敌！”
“好弱智啊......”
“你懂什么！！！这就是造势！我必然要打出去名号。”
“可要是没人看，没人给我投票呢。”
“放心，我已经充了五千，到时候给你打榜！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我肯定不会走公司的票啊！”高儒笑滋滋地说。
“......”
合约上说要保质保量交稿，两年写三部，白山茶一口气甩给高儒一年的量，就懒得去公司了。她把员工卡交给高儒，让他每天帮自己打个卡。高儒兢兢业业，自然全勤又早到，虽然不是非常情愿，但是被白山茶甩脸上的一年库存惊掉了下巴，欢天喜地地同意了。
第二年，也是如此。
之后公司越做越好，高儒也没时间事事和白山茶对接，就把工作安排给施柏了。
当然了，施柏并不会知道白山茶两年的全勤是怎么来的。
白山茶从警局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口停顿了好一会儿。
她抬头望着天，长长地吸了口气。
那部被偷走的小说，那张被偷走的病历单，那间没几个人知道地址的房子，她心里有了想法。
这次就算了吧，算了吧。
白山茶的手机突然响了。看着屏幕上没有名字的电话号码，白山茶接起来。
是徐华。
“喂？”
徐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山茶啊，是我徐华。我们刚刚整理今天的采访资料，发现有个记录本没拿，我正打车要去拿呢。想起来你那会没和我们一起走，你从警察局出来了么？”
“刚好我还没走，你也不用来了，我帮你拿吧。”
“啊？不用不用，这也太麻烦你了，我都已经打上车了。要不然你等我一下，咱俩还能相跟着走。再说了你也不怎么来公司，记录本要用的。我……”
“眉吾悦来了，她一会给你带去公司就行。”
“那，那也行吧。”
白山茶挂了电话，和跑得满头汗的眉吾悦招了招手。
眉吾悦叉着腰呼呼喘气，“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一睁眼发现都十点了，打了个车就往过赶。你怎么站外边啊，采访结束了？”
“嗯。”白山茶点点头。
眉吾悦一听，差点岔了气。“拜托大姐，我刚刚才过来就让我知道这么打击人的消息。早知道我直接去公司了，不过，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电话？
白山茶一看手机，有6个来自眉吾悦的未接来电。
算算时间，是被那两个人抓着问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脑子里闪过韩创那张审视的脸。
真可惜，差一点就唬住人了。
“没什么，工作的呢。徐华他们有个记录本落在警局了，我回去拿上，你一会儿去公司的时候给她捎上。”
白山茶转身往回走，眉吾悦跟着身后蹦蹦跳跳地继续说着早上的着急。
韩创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白山茶回来了，头一歪，皱着眉问怎么了。
“我们采访的记录本落这了，我回来拿。”
说话的时候，有个警卫拿着本子过来，交给白山茶，说在接待室找到的。
白山茶和警卫说了句谢谢，又对着韩创，说：“这下就放心了，徐华还让我谢谢你们今天的配合，采访很成功。”
韩创愣了一下，点点头，“哦，应该的。”
“到午饭时间了，一起么？”白山茶说。
眉吾悦听见白山茶这句话，瞬间瞪大了眼睛，偷偷扯了扯她衣服，表达自己拒绝的意思。
“不用了。”韩创礼貌地拒绝。
白山茶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眉吾悦就走了。
眉吾悦说饿得头晕眼花，再加上去过警察局，得吃顿大餐压压惊。
酒足饭饱之后，眉吾悦又点了两杯喝的，边喝边问白山茶：“你和那个警察很熟吗？干嘛喊他一起吃饭？”
“不熟，就随口一说。”
眉吾悦咬了咬吸管，说：“那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没？给我说说。”
白山茶笑了一下，点点头，说：“还真有。”
“就这？徐华本来就很会做人啊，打打招呼，返回去拿个本你都能脑补这么多？”
“你真的不适合听八卦。她一个负责人，指挥不动别人了？干嘛专门打车回去拿个本子，也没有必要问我走了没有吧，还不是想问那个姓韩的。我都说要帮她拿了，她还非要来。你要是看见她怎么翻我白眼的，就不会觉得她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 ”
眉吾悦听得两眼放光。
徐华在她看来可是个无情无义的灭绝魔头，整天只有工作工作，竟然能听到她春心萌动的事，很难不哇塞一声。
“不过，你当时为什么没和大家一起走啊？”
白山茶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说：“哦，还是盗窃那个案子，又问了几句。”
眉吾悦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更关心白山茶能不能陪她去辛拂下个星期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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