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尸体不见了?

什么尸体?什么案件?难道是浮肿女尸案?可为什么琴有弦会接触这个案件?

舒子墨原以为琴有弦是顾无渊来自东海的好友,这次来云启是做客游玩,但是现在看来,琴有弦的身份并不简单。

“发生什么事了?”

思及此,舒子墨多问了一句。

丫鬟回答:“浮肿女尸……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了?!”

惊讶的除了琴有弦还有舒子墨。

她现在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琴有弦会介入浮肿女尸案,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琴有弦的身份,她只知道那个构陷舒家的唯一线索不见了。

听到舒子墨的声音,琴有弦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舒子墨,但很快又问丫鬟:“尸体好端端地放在刑查院,怎么会不见了?”

听到“刑查院”,舒子墨对琴有弦的身份大致有了底。

丫鬟:“不、不知道。公子,刑查院那边派人来请朔王过去。”

“朔王今日有要事在身,抽不出空来。”

“那、那奴婢去回绝……”

“不用,我亲自去。”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琴有弦没有犹豫,“走!”

舒子墨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电光火石之间,她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下意识地起身跟上琴有弦。她和琴有弦同行了两步,发现琴有弦没有阻止的意思,步子迈得更大了。

舒子墨本身就想调查浮肿女尸案,眼下有这个机会,她自然要跟上!什么规矩章程的,在舒家面前统统靠边站!

琴有弦没有阻止跟上来的舒子墨,她一边匆忙前行,一边为自己束发。身边的初夏为她递上一个面具,遮掩去了她一大半的模样。

待几人走到朔王府门口的时候,琴有弦已经浑然变了一副模样。刚刚那仅用一根簪子绾发的白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看起来身形瘦弱的男子,就连周身的气质都变了。

如果不是舒子墨亲眼所见,恐怕也以为换了一个人。

刑查院的马车停在朔王府的大门等候,与此同时还有站在马路对面的香翠和车夫。

原本还在和车夫谈论刑查院的人为何会来的香翠,在看到自家小姐出来后,刚想抬手呼喊,却见舒子墨提着裙摆,和一名男子一前一后地上了同一辆马车。

看清楚车身上的图案,香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刑查院!

那刑查院是什么地方?那是专司断狱、查案的地方!她家小姐为何会同刑查院的人扯上关系?

难道是小姐翻朔王府的墙被发现了?他们是来抓小姐的?

可、可为什么是刑查院的人?翻墙也归刑查院管?

“快、快回府!告诉老……”香翠刚想让车夫回府,又想起老爷的脾气,如果让他知道小姐翻墙被抓了……

香翠不敢接着想下去,让车夫立马调头:“我们不回府,去找简大人!”

舒子墨跟在琴有弦身边,没有人出来阻拦她,就这样顺利地上了马车。

车厢的幕帘落下的同时,马车就开始朝前行驶。

车厢内还有一人,正是来接琴有弦的断狱使——伏旭。

断狱使是刑正的副手,专司大案。如今惹得伏旭亲自前来,必然是极为严重。但原本来请云朔王的伏旭,在见到来人是琴有弦时,除了一开始有些惊讶之外,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舒子墨垂眸,暗自有了计较。

琴有弦上了马车,领着舒子墨和初夏坐到了伏旭的对面,开门见山地直入正题。

琴有弦压低嗓子问:“什么事?”

伏旭将手边的书册交给坐在对面的琴有弦,一边说:“昨日最后关门的是孔彦,他是刑查院的笔勘官。昨日孔彦在做完最后的勘验之后就关门落锁了,第二天,尸体不翼而飞。”

琴有弦接过书册:“孔彦?”

知道她想什么,伏旭解释道:“已经控制起来了,但是我不觉得是他。”

伏旭能够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上除了能力足够出众之外,他看人也很准,所以他说不觉得是孔彦,琴有弦也将信将疑:“怎么说?”

“孔彦此人为人敦厚,从性格上看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伏大人,光凭一句‘性格敦厚’,可不够。”琴有弦提醒道。

孔彦或许真的就像伏旭说的那样性格老实敦厚,但是促使人做出违背良心之事的因素有很多。

“我明白。”伏旭点头,“这个案件一开始并不是孔彦负责的,他是被迫的。”

琴有弦匆匆翻阅了一遍书册,将里面的信息了解了个大概,顺手将书册递给了一旁的舒子墨。

“被迫的?”

这个说法有意思了。刑查院的笔勘官一职,负责的工作除了最常见的物证勘查之外,还包含验尸。能够进刑查院的,仵作之能必然出色。在孔彦的职责范围内,却说是被迫的?

“他本不是仵作。”事关刑查院的秘辛,伏旭幽幽叹了口气,“公子从东海而来,可曾听说过治王一案?”

听到这个案件的名字,在座的众人脸色都有些异样。

“治王一案”沸沸扬扬,已经不是该问是否听说过了,而是问对该案了解多少。

两年前,圣上动了立储之心,如今的太子和当年的治王都是有力的争夺者。太子由贵妃所出,治王则是皇后所出,各有优劣。后来治王因徇私舞弊案被弹劾,贬为庶人,太子之位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如今的太子——顾之渝的头上。

“听说过。”琴有弦点头,“和孔彦有何关系?”

“孔彦参与了那年的春闱……”

伏旭说了一半,藏了一半,但在场的几位都明白了。

治王因那年的春闱徇私舞弊被弹劾,孔彦正是那一届的考生!

因为治王一案被揭露,那一届的考生上虽然也都调查过了,但是架不住治王案带来的后果深入人心,也没有人敢对他们加以重用。

孔彦原本考取的是听讼官一职,后来因为治王一案,上头以笔勘官人手不足为由,让他就任笔勘官一职。

“笔勘官也不止他一位吧?”舒子墨没忍住开口问。

既然孔彦被任命笔勘官,那这就是他的职责所在,何来“被迫”一说?刑查院是大机构,笔勘官至少两位,即便孔彦因治王一案被刑查院边缘化,即便他没有仵作之能,可不还有另外一位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伏旭说,“刑查院是真的人手不足,加上孔彦,笔勘官也只有两位。而另一位笔勘官,不见了。”

因此浮肿女尸案的勘验工作便落在了孔彦头上。

“不见了?”舒子墨蹙眉,“如何不见的?”

伏旭怪异地看了舒子墨一眼,眼角撇向琴有弦,见后者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并未开口,伏旭也便懂得了她的意思,老实回答舒子墨的问题。

“另一位笔勘官名叫平允,在案发的几日前就和刑正告了假,因此这几日不见他我们也并未觉得奇怪,但就在今日,他本该回来的,却不见了。”

“也就是说,今日平允本该销假回来,但他迟迟不归,且浮肿女尸案的尸体也不见了?”

是赶巧了吗?

还有,当年治王一案是因为春闱,如今浮肿女尸被发现的地方,正是参加明年春闱的考生常相聚的地方。两件事都与春闱有关,会是巧合吗?

“是。”伏旭点头,“我们到了平允家一问才知,他告假之后并未归家,他的妻子也并不知道他告假一事,一直以为他在刑查院。”

“平允和孔彦平日里关系好吗?”

“还不错。”伏旭早就调查过这种基本信息,“孔彦是后来任职成为笔勘官的,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孔彦成为笔勘官之后,勘验之能平平,偶尔会请教平允。”

因为都在刑查院,偶尔有人见过孔彦请教平允,平允偶尔不忙的时候也会帮助他。

虽说不上多亲密无间,但二人之间也并无摩擦。

“平允的尸体还未找到,只能当做失踪案,但是恐怕……凶多吉少。”伏旭的胸口起伏,手不自觉地摩挲自己腰间的身份令牌。

“那你为何认为不是他?”琴有弦的视线不易察觉地掠过伏旭的动作后又落在别处。

“孔彦虽然有机会偷盗浮肿女尸、接近平允,但是我们始终找不到他这么做的动机。”

所以刑正也只是下令将孔彦看关起来。

“孔彦最近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没有。”伏旭摇头,回答得肯定,“他的能力和平允相比略逊一筹。平允告假之后,为了验尸,他基本都待在验所里。就连吃饭都不和我们一道。”

孔彦为了验尸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几日和刑查院的人来往都少了,更何况和外头的人。

“孔彦没有动机要搬走尸体,会是谁想要这具尸体?”琴有弦的右手覆盖在左手上,手指间慢慢敲击左手手背,像是思考,像是提醒。

舒子墨听了她的话,眼睛一瞥,再抬眼看向琴有弦,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或者……有人怕尸体上的什么东西被我们发现?”

“会是谁?”

“凶手?”

“凶手?可如果凶手怕我们发现尸体上的线索,又为何要把这具尸体带到醉林楼?”伏旭沉思着,提出异议。

舒子墨的神情一滞。

尸体是被带到醉林楼的?

这么说,醉林楼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如果醉林楼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是故意让女尸被发现的话……

舒子墨抬眼,和身边的琴有弦对上“视线”,二人不约而同地确定了一件事——

“杀人凶手和偷盗尸体的,不是同一人。”

“不是同一人?”伏旭改变了刚刚沉思的姿势,朝着坐在对面的二位倾身,眼神急切,“二位可否详细说说?”

舒子墨:“凶手把尸体带到醉林楼,还堂而皇之地将尸体悬挂在雅间,目的就是把尸体送到我们眼前,可能为了让人尽快发现,把事情闹大。他也确实做到了,现在有关浮肿女尸案的流言满城风雨,就连圣上想必都已经听说了。”

琴有弦接话:“但是偷盗尸体的人不同,他带走尸体显然是有别的目的。我猜测,要么是尸体本身有什么我们还未发现的秘密,偷盗之人想要隐瞒;要么,就是有人不想我们继续查下去。”

舒子墨:“但不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可以说明,偷盗尸体的人和凶手并不是同一人,至少立场不同。”

“可……尸体上有什么秘密呢?”

说及此处,马车的速度开始放缓。

随着一声“吁”,车轮停下的同时传来车夫的声音。

“大人,刑查院到了。”

舒子墨勾起朱唇:“那就要问问——孔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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