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月·望月

月光又一次缠上石花,且眷看见月之女神向她走来,哦不——是祖母。还未等她赴上去,望月人便拥了上来,他们担忧又好奇地望着祖母,眼中隐晦的兴奋汇聚而起,似有什么要冲破牢笼。

忽地,且眷对上了祖母柔和而深邃的目光,里面有无尽的悲悯与哀伤。一向温柔的祖母随意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像盒子一样的东西。

祖母的手指干枯而黑沉,不似她往日为且眷扫背的宽厚,柔和小盒子躺在手心,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银白光泽,似是被主人作珍宝般被小心保护,舍不得让它沾一丝灰尘。

“不过是奴隶…愚蠢…真没用……”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人群中散出,所有望月人迎来一瞬的安静,随即又迎来暗处的一切破土而出。它们冲破牢笼,将违背沉渊人本性中的懦弱与逃避,飞向无穷的远方。

且眷只觉那声部陌生又熟悉,但她认出那东西,望月人称为“映”的东西,是战士们带回望月的一个小小的圆形的东西,可以把画面和声音放进那小小的盒子里。

“南风!”哦………“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祖母软软瘫了下去。

终于,暗流涌了上了,沉积的汹涌吞噬了整片平和。

且眷好像在小盒子里看到了战士的身形。

暗红的火焰吞噬了一切,所有望月人在沉渊开始,又在望月结束了。

且眷从一副披着战士外皮的野兽身下扯出了一张通往真正的世界的路线图。

总有望月人得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月光照射的世界。

看看真正的世界。

爬出望月时,且眷抬头,看见散发明朗月光的惨白月亮,前方是漫山遍野的山茶,是人们听戏的集市,是南山的谷堆,是万里长川,是宇宙星河。

只是现在,且眷当不了战士了,她没有人民可以守护了。

月光皎洁,只无法将祖母的回家路照亮。

月光永恒,那年的祖母,是否有借这月光看到,今日的满目疮痍。

且眷像祖母一样,也像所有望月人所愿一样,迈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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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月
连载中起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