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鑫看她,不否认也不承认。
沉月不由确信了,她的确是见过段昀鑫,她想起来了。
按理说,沉月不会对见过的帅哥毫无印象,除非是时间过于久远。
说起来的确是时间久远,沉月与段昀鑫的第一次见面,要追溯到三年前。
彼时她刚上大学,不是现在成熟稳重的学姐,而是青涩懵懂的大一新生。
开学不到三个月,她已经和建筑系大三的学长时承宇谈起恋爱。
时承宇是本地人,好友众多,每一次生日都要大办特办。
沉月就是在时承宇的生日上遇见段昀鑫。
段昀鑫是时承宇的表弟,当时正念高二,后来生日会校服都没换,蓝白相间的校服,理得很短的头发,还是戴一副黑款眼镜,沉默且寡言。
她当时是刚摆脱痛苦的高中生涯,是刚上大学的光鲜大学生,哪里会注意一个还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要不是时承宇打麻将有时会喊段昀鑫顶上缺,他喂她牌的手段还是如此稚拙,沉月都想不起,眼前这个帅得如此客观的男生是当年那个高中生,也是她前男友的表弟。
然而现在,她还对段昀鑫有一点点的心神荡漾。
沉月一时间非常尴尬,她当初跟时承宇分的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段昀鑫知不知情。
麻将是打不下去了,沉月起身要走,段昀鑫也起身。
两人一同起身,引来刘可冉好奇,“怎么都不打了?”
沉月对刘可冉尴尬地笑了笑,“我想去上个厕所。”
刘可冉问段昀鑫,“你也想去上厕所吗?”
段昀鑫没说话,倒是一旁的陈晨旭没忍住笑出声,“昀鑫也会着急呀。”
沉月更尴尬了,急忙抽身,段昀鑫紧随其后。
厕所在最角落,不分男女,两人同路,沉月刚走到厕所面前,忍不住回头,问段昀鑫:“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两人身高差距不小,沉月头顶刚过段昀鑫下巴。
她抬头,他垂眼,嘴角微微上扬,回答她:“没有。”
回答的如此利落,反而叫沉月找不到话补。
她无奈进了厕所,洗了个手,打开门段昀鑫还在,她绕过他走,又被他一把握住手腕,“学姐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这次两人第二次身体接触,且对方态度强硬。沉月一时羞赧,迎上段昀鑫的眼神,语气里有不耐烦,“我没有话要跟你说。”
段昀鑫闻言松开她的手腕,一双沉黑的眼看她,像要看进她心底去。
这样的眼神这叫人犯规,沉月一时心软,刚要开口,段昀鑫扯了扯嘴角,淡声说:“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
他没上厕所,背过身走。
沉月顿在原处,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对他态度差了些。
再返回麻将桌的时候,段昀鑫已经不在,他的位置上换了另一位学弟,正翻着牌同陈晨旭说话,见到她礼貌问好。
沉月没问段昀鑫为什么忽然不打了,她坐定,继续摸牌,打出一张红中。
接着段昀鑫的学弟“诶”一声,翻出两张红中,“我碰了。”
沉月不禁一愣,方才她也打过一张红中,段昀信并没有碰。
他是没有对牌,还是故意不碰呢?沉月思考着,心思已经飘远。
段昀鑫虽然不在牌桌,她也能知道他的存在。
他去了台球那桌,有学妹唤他,沉月睨过去一眼,余光中见段昀鑫拿着台球杆伏身在台球桌上,正专注地瞄准目标彩球。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脸庞润玉一般的白,镜片下的眼十分地专注。
不知怎么的,段昀鑫也往沉月那看了一眼,两人视线蓦地相触,段昀鑫微微皱眉,右手用力一推,“砰”一声,白球滚滚向前,击中目标彩球,彩球入袋。
沉月感觉到她心里也发出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被击中,她收回视线,眼神回到牌面上。
一手的烂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今晚手气真是特别的差,段昀鑫下桌后,沉月一把没赢过,前边赢的钱都输光了,抽屉这会也空了,她兴味索然,喊来别的小学妹顶她的位置。
下了麻将桌,碰巧有学弟学妹买了烧烤和啤酒回来,招呼人过去吃。
本来还在玩乐的众人一听到有烧烤,纷纷起身围过来,只有麻将桌上的人下不了,喊着给他们捎一些。
其中以陈晨旭声音最大,不仅要给他捎,还报菜谱似的点名要这要那。
同学院的学弟不惯他,高声喊要吃自己过来拿。
陈晨旭又喊段昀鑫的名,一遍一遍撒娇似地央求。
段昀鑫本来在磨球杆,被陈晨旭一喊,懒洋洋地应,“知道了。”
他放下球杆,慢慢走来,又停在沉月旁边。
沉月本来拿起一罐啤酒拉开拉环,酒还没来得及喝,鼻尖又嗅到一阵轻轻的皂香味。
她一下子就知道旁边是谁,面上装着淡定,拿起啤酒慢慢抿上一口。
啤酒还是冰的,味道略苦,凉凉滑入喉咙。
她还要再喝一口,一只手伸了过来,取走她手中的啤酒。沉月讶异地抬头,段昀鑫拿着她那一罐啤酒,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
见她脸色有异,段昀鑫扬起被酒液浸湿的唇,“学姐,口渴,借你啤酒喝一口。”
沉月不说话,段昀鑫便把她那罐啤酒都喝光,手指轻轻一收,把捏扁的易拉罐又放回沉月面前。
沉月瞪他一眼,他嘴角边噙着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沉月心里骂他幼稚,又拿起一罐啤酒打开。这次段昀鑫没再抢,只管拿着烧烤往麻将桌送。
……
聚会到十点都没结束,年轻人精力旺盛,势必要在轰趴馆熬整夜。
沉月没这个精力熬夜,她还住在学校宿舍,要赶在门禁之前回去。
她提前跟学妹学弟们告别,其他人虽然觉得可惜,也不过多挽留,毕竟沉月与他们不同,离开校园只差临门一脚,没有那么随心所欲。
告完别,沉月起身就要走,段昀鑫这时忽然走到她面前说:“我送你。”
其他人没想到段昀鑫会主动提出送沉月,有意外,也有起哄的,陈晨旭还吹了个口哨,跟段昀鑫喊:“护花使者,你可得把学姐好好送回去。”
段昀鑫没搭理陈晨旭,从椅子上拿过沉月的包,沉月没拒绝,任他走到自己身侧,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轰趴馆。
轰趴馆外,夜色正浓,街边的店铺大多已拉下卷帘门关门歇业,只余几盏路灯孤独地伫立着,洒下昏黄的光。
沉月与段昀鑫在光下静静地走着,两人被沉默包围。
沉月平日里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她之所以学的法律,恰恰是因为她有很多事情想表达,也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想做。
她不理解为什么段昀鑫执意送她,又在路上一言不发。
想了想,觉得是时承宇的缘故,停下脚步跟段昀鑫说:“昀鑫,我和时承宇之前是有一些误会,不过都是过去式了,希望你不要误会什么。”
段昀鑫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双手插兜,勾唇笑了笑,“你和他的事,跟我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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