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开心是肯定有的，但失落明显更多。她失落于他们相遇的场景，他的反应，还有她疑似死皮赖脸的独角戏。
她在黑夜里反复回忆那晚的情形，细微到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转折。宋炎脸上清晰而微妙的表情变化，在反复磋磨中被无限放大，解读出或直白或臆想的各种答案。
答案残酷，过程很不美好。
第三天下午，林寒终于忍耐不住给那个号码发了短信。
【回来了吗？】
她不知道宋炎是否还有其他号码，她用微信搜索过，显示查无此人。
那条信息，宋炎到晚上快十一点才回复：【没有。】
林寒：【你在哪儿？】
他不回复，她直接打过去。
许久，大约是将要挂断的一刻，她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再拨一次，电话总算接通。
宋炎：“我在容城。”
林寒：“什么时候回来？”
他犹豫一秒：“不确定。”
“没骗人？”
“……”
那晚的交谈过程细究下来跟那天在巷子里一样莫名。林寒在社交上一贯是乖觉敏锐的，宋炎明显回避她，虽然有问必答，但她不主动提起话题，对话就肯定进入死局。
他分明不想跟她再有牵扯，无论曾经如何，他都不想提，解释或交代都不愿触及。
她清楚，对此有失望，也有生气，她知道最聪明的方式是有样学样，潇潇洒洒跟过去作别。他跟她生分，她也跟他装不熟，彼此装傻充愣保存脸面。
但事实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偏要拆招，迎难而上的样子像个讨嫌鬼。
最后宋炎妥协，跟她约定后天中午一起吃饭。
地点是林寒选的，一家环境不错的中餐馆，小资情调，味道在同价位中也算上乘。她比约定时间早几分钟到，出乎意料，宋炎已经坐下在喝茶了。
跟那晚T恤短裤的野性造型不同，他今天穿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裤，即使皮肤比从前黑了不少，也是偏白的黄种人。
那张脸轮廓更深刻，板正的英俊中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锋芒，目光明明沉静无波，也给人一种冷硬的锐利感。
林寒喜欢男人身上有界限分明的距离感，会让她觉得安全舒适，但若是这个男人是宋炎，他拒人千里的对象是她。她就不喜欢。
“之前来过这里吗？”点完菜，她问。
“没有。”
“这里的鱼香茄盒，还有泡脚鱼肚做的不错，豆花猪蹄汤也很鲜。”她说的是他们从前都爱吃的菜，他给她做过。
宋炎眉梢微动，想说点什么，看着林寒黑白分明的眼，又咽回去，最终只淡淡应了声“嗯”。
林寒不在意，她看到他右手臂上有一道疤，超过十公分长，浅褐色，蜈蚣似的蜿蜒，可见当时伤的很深。
“这个是工作的时候弄的？”她问。
“嗯。”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是在派出所？”她想起那晚的情形，猜测，“还是其他部门？”
“我不是警察。”
宋炎轻描淡写一句，林寒霍然抬起头。她当年去北京前，他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怎么会？
宋炎神色很淡，语气却有一丝不自在：“出了点事，没能毕业。”
林寒瞬间惊悚到说不出话。
这样一问一答的尴尬场面不是她想要的，尤其他边界感太强，弄得她连问一句“什么事？”都觉得僭越，心里不由去猜他的冷淡漠然是否跟这件事有关。
是否因为这件事，才对她避而远之。
这个念头一起，林寒心里冲动更甚，她忍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一顿饭吃得很快，食之无味。
出了饭店，宋炎终于主动问林寒：“你开车来的？”
林寒开了，却说：“没有。”
宋炎：“这边不好打车，去前面坐地铁吧。”
林寒：“你不是开车了，带我一段。”
宋炎：“可能不顺路。”
林寒：“你去哪儿？”
宋炎看她一眼，说了个地名。
林寒一笑：“刚好很顺路。”
“……”
坐在车里，林寒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致，眼睛逐渐有些失焦。她不由去想，宋炎刚才真是好想甩掉她，才故意说了跟她家完全相反的地方，没想到歪打正着，在她现在住的公寓附近。
一路上，宋炎沉默开车，林寒也没说话，她有点赌气的想，如果到下车，他都不说话，她就真的忘了他，就当这六年喂了狗。
这一念头一起就不可收拾，委屈、气愤、憋闷等各种情绪纷沓而至，林寒鼻头一酸，突然一拳头砸在车门上。
“咚”的一声。宋炎转头：“怎么了？”
林寒：“……”这算他说话吗？
她咬牙低头不答应，宋炎皱眉，追问：“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的菜太辣了？前面有便利店，我下去给你买话梅？”
他还记得她吃辣后容易胃痛，必须吃话梅。林寒不可避免想怪不得小说里的高冷男主话都少，话一多冷漠就装不下去了。
林寒想说没有，话没出口，宋炎已经靠边停车，紧接着下车去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包话梅回来。
林寒吃了一颗，酸得她牙齿打颤。
“好酸。”她看包装，顺口自问，“什么牌子？”
“老板说这种卖得最好。”不是他没买好，“要不然我重新买一包？”
林寒本想说不用，对上宋炎的眼睛，鬼使神差点头：“好。”
宋炎动作很快，不到一分钟就买回来，或者是怕再出错，这次他买了四袋。
林寒：“你把店里有的都买了？”
“嗯，没有你从前爱吃的那种。”
总算说了句老实话，林寒看他一眼：“原来你还记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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