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虽是在休假,因为跟的导师是行业大拿,要求高,规矩严,课业依旧不轻松。除此,必要社交也需要花时间。
嘉城夏天的气温很不友好,她通常上午外出调研或采访,下午宅家写报告或者去小区里的室内游泳池游泳,社交性应酬都安排在晚上,没应酬就宅家。
宋炎通常中午会过来给她做饭,陪着吃完收拾好厨房,陪她到两点左右,离开去工作。林寒本是习惯午睡的,为了跟他多呆,只好暂时戒掉。她很享受这种按部就班的平淡生活,感觉时不时跟六年前的夏天重叠,恍恍惚惚的满足。
宋炎晚上基本都会过来,通常十一二点或者更晚,开始他会担心打扰她,后来发现他不去她就会一直等,再晚都会过去。
林寒从未问过他具体在做什么,从两人几次碰面的场所和他偶尔接电话的只言片语,她不难推测他每晚会去哪里,做什么。
夜场多是逢场作戏,她不闻不问不是逃避,只是下意识认定宋炎不会。
宋炎每次回来身上总是干净清爽的,从头到脚没有一丝在夜场残留的烟酒.色.气。只有接吻的时候,她才能从他的呼吸中捕捉到烟酒的残留味道,以及薄荷糖浓郁清凉的甜味。
她笑他:“难不成你每次是洗完澡换了衣服才过来的?”
宋炎眼里闪过被拆穿的惊讶和窘迫,并不否认:“听说女孩子约会都需要仪式感,我臭烘烘的来,怕你嫌弃。”
林寒偷笑:“有点像那什么?”
“什么?”
“出.轨的丈夫怕被妻子抓到,掩盖罪证的手段。”
她的脑回路总是清奇,宋炎憋笑:“意思你喜欢臭烘烘的,越臭越好?”
她目光狡黠:“臭烘烘的老公比香喷喷的聪明。”
他不解:“为什么?”
“男人越是出.轨,越要留下蛛丝马迹让妻子发现,再让她顺藤摸瓜去查。只要发现事情是假的,怀疑打消了,也就放心了。“
林寒只是玩笑话,宋炎心头却惊涛拍浪。她太聪明,而且敏锐,在很多事情上,他们总能心意相通。
可恰恰是这样,他才害怕。他想起联络员的提醒,从选择这条路开始,他的命就不光属于自己,信仰和使命都是比前者更沉重的东西,其间凶险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他不敢联络战友,更不能让林寒陷于危险。
而他如今的行为很冒险。
他那晚不该心软,此刻最应该的做法是狠心离开她,要决绝,要果断,要让她死心。
但怎么办,他舍不得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侥幸,他也想去争取。万一,老天眷顾他们呢?
宋炎沉默时间超期,林寒问:“怎么了?”
他摇头,将她拖到怀里吻住,他吻技在实践中直线飙升,深吻浅啄,尺度把握越来越精准。
因为动情,林寒眼尾渐渐染上胭脂般的红色,眼中水光潋滟,分外动人。她做好十分准备,宋炎却又在关键时候停下,他埋在她肩头隐忍的呼吸,汗珠一滴滴落进她颈窝。
林寒身上的睡裙早不知被丢去哪里,彼此皮肤相贴,触感皆是黏腻。
她双手抱住他,拍他的背,开口嗓子也是低哑的:“怎么了?”
“没事。”
他每次都这样,明明动情得厉害,始终不肯冲破最后的防线。
林寒知道他很想,犹豫一瞬,红着脸说:“我买那个了。”她微微探身,反手拉开床头柜,“在里面,你拿出来。”
宋炎瞟一眼,里面果真躺着几个方形带塑封的纸盒,跟他买来藏在车里的一个牌子。
宋炎喉头滚动,理智跟欲.望的对决仅在一念之间。
一边是责任,一边是本能。
他知道这时候不做下去,林寒肯定会多想,却也只能跟她说:“林寒,我想再等等。”
林寒不懂:“等什么?”
“等到我可以对你负责的时候。”
林寒仰头看着他,他眼睛很黑,深不见底,表情是她少见的严肃郑重。他紧紧抿着唇,咬紧下颔,连同后背都绷直如一张弓。
她想说他不用他负责,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来。
未免太廉价。
林寒不说话,但表情没有不高兴,宋炎亲了下她脸颊,温声问她要不要重新洗个澡?林寒点头,宋炎将她抱进浴室,调好水温跟她一起。
本来纯粹是为了冲凉,可没经验的两人显然低估了年轻身体的血气方刚。仅仅一个轻微的触碰已足够天雷勾动地火。**,在冰凉的水下一样熊熊燃烧。仅仅是亲吻也叫人迷醉,欲罢不能。
一个澡洗了差不多一小时,不仅林寒,宋炎后来回到床上都感觉快虚脱。
“下周末我要回一趟老家?”躺下后,他突然说。
林寒在他怀抱里昏昏欲睡,无意识嗯一声,迷糊问:“回去做什么?”
“我奶奶忌日,回去看看。”
她一下醒转,几乎不假思索:“我也去。”
他沉默几秒:“刚好张成孩子满月,我提前一天过去,可能要住一晚。”
“不能带我?”
“那边条件不怎么好。”
“你老家在哪里?”
“龙山镇。”他怕她不知道,补充,“就在我们那年看萤火虫那座山山脚。”
“哦,那次去没听你说。”
“我们家搬出来的早,我爸读警……读大学的时候,我奶奶就卖掉老房子搬来这边,老家也没有亲戚。”
林寒到现在想起那年盛夏流萤飞舞的景象,依旧感觉震撼,笑着说:“住一晚正好,我们再去看一次萤火虫。”
“嗯,好。”
她希望的事,他总是难以找到拒绝的理由。
*
夜间突然暴雨,林寒忘记关客厅窗户,雨水飘进来,砸得啪啪的响。宋炎起床去看,饶是轻手轻脚也惊醒怀里的她。
她困得睁不开眼,听到床头柜上手机震动,摩挲着拿过来,半睁眼看到是个陌生名字,手指已下意识滑动接听。
“阿炎,你在哪儿?”
年轻女孩的声音娇滴滴的,有种依赖的柔软。
林寒瞬间清醒,女孩估计没听清她刚才微弱的那声“喂”,自顾继续说,“我家停电了,保姆也请假了,我一个人好怕,你过来接我去我爸那儿好不好?”
在出声质问和挂电话之间,林寒选了后者,她不喜欢在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前贸然行事,况且她私自接他电话已经不对。
宋炎正好回来,林寒主动递手机给他,抱歉说:“我刚刚睡迷糊了,听到手机响,以为是我的就接了。”
她没说这通电话如何结束,宋炎还没来得及翻看通话记录,那边又打过来。
“我接个电话。”
他知会她一声,便去了客厅,几分钟后回来就说要出去一趟,“是我老板的女儿,她有事需要我帮忙。”
林寒心下微沉:“她有什么事需要半夜找你?”
“别想多,她找我只是因为习惯。”宋炎解释说,“我最早给徐总当过两年保膘,偶尔也负责保护她。”
他表情语气皆是坦荡,既是工作,林寒不好阻挠太多:“那你还回来吗?”
“你先睡,不要等我。”
宋炎那晚没有回来,林寒等到天亮才扛不住睡过去,陷入梦境前,她突然有个清晰的意识——那晚她说重新开始,宋炎并没有明确答应她。
*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