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有些干涩的眼睛。
林博士最终还是皱着眉亲手翻了一遍带口袋的白小褂。
当然,他一无所获。
我拾起被他嫌弃丢在一边的白小褂,穿着没有任何口袋的里衣在他身前晃悠一圈,末了还摊开双手,状若无奈道:“这下您总肯放心了吧?要我说,您若还是不信,那不如直接给我一枪来的爽快,免得……”
他:“给我滚出去。”
我:“好的嘞。”
我应声飞快,得了便宜便不再卖乖,脚下踩了油般飞速向外滑去。
身后林舟行的太阳穴处青筋一鼓一鼓,疑似忍耐到了极点。
实验室的电子门在我出去后自动关闭。
哼哼,林小友道行还是短了些!
舌尖抵着顺来的芯片,我愉快的依葫芦画瓢,按着来时的路一路回到寝室。
房间供暖不太好,打开门的一瞬,寒意扑面。
室内电子设备闪烁着微光,3:14。
我换下了白褂子,一骨碌钻进被窝,将白色被子扯过头顶,弓身撑起一个属于自己的黑色小天地。
嘴里的芯片被吐出,提前准备好的纸巾擦干净后借着被褥间缝隙透出的光,我看清了手里芯片的全部样貌:薄如蝉翼的半导体中心,是跳动的朱砂血般血滴状物,黑暗里闪着微弱莹莹红光。
这便是目前肉眼能够观测到的全部了。
如果想看得更仔细些,我需要显微镜。
显微镜很常见,尤其是在实验室数不胜数的这个副本里。
林舟行的休息室里就有两台。
可是我手里这玩意见不得光啊。
我小心捧住芯片,心想如果是道具就好了,还能看看属性介绍。
结果下一秒眼前还真凭空出现一道系统专属面板。
【*#&道具:&%#*@&】
【*%#!@&***%!@###*****】
我:……
这是信号不好还是漏电了?
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思绪渐渐停滞,眼皮沉重如千斤顶。我将它放进个人空间,揉了揉迷瞪的眼睛。
这是在正常生理状态下从未有过的困倦。
我倒头就睡。
Zzzzz……
睡梦中,外界似乎并不安宁。
我翻了个身。
Zzzzzz…………
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被不厌其烦的敲门声唤醒。
烦躁地抓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披上白褂子,手搭在门把手上。
然后停住。
我仔细回想那人敲门的声音——
敲三下,停五秒,再次敲三下,停五秒。
与昨天带路的那个谢医生不一样。
是换人了吗?这么想着,我打开旁边连接门外的智能电子屏幕。
本该反应实况的屏幕此时却是一片漆黑。
故障?
不对。屏幕内下方扩声器发出的悉索声,屏幕上抖动着变动的暗色,一切都在彰显着智能电子屏功能的正常。
我想门外有人故意将电子眼遮住了。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把我引出去吗?然后呢,它想对我做什么?
疑惑接二连三的冒出,我打哈欠的同时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12:00
好早。
门外新一轮的敲门声又开始了。
能进来?
进不来?
我思忖。
结果是一个又一个的哈欠。
啊,果然还是好困。
我哒哒踩着拖鞋回到还没完全冷却的被窝。
午安。
Zzzz……
Zzzzz……Zzzzz……
Zzz…?
头顶怎么冷飕飕的。
我带着困惑睁眼,黑夜里,陌生男人弯腰,带着他那张颠倒的脸立在床头。
他不知看了多久,慢悠悠开口道:“醒了?”
我草。
浑身一激灵,挥出去的巴掌再难收回。
啪——
陌生男人的脸微微偏了过去。
“哈。”
男人顶着巴掌印,垂下头颅低声轻笑,笑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在只有电子表莹莹光亮下的黑色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他猛地弯腰贴近刚坐起身的我,拉起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压低的声音不无兴奋:“来,再打一次。”
陌生男人意犹未尽,性质昂扬。
而我惊魂未定,手脚冰凉。
用力挣开他的手,我手忙脚乱地往床尾缩了缩,动作间与男人对视。黑暗中,对方骨形优越的眉眼上挑,眼神专注,然后在我的注视下,他缓缓眨了下左眼,动作生疏僵硬,有如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偏瘫患者。
这不合时宜的想法让我即使在慌乱间也控制不住发笑。
咳。
我正了正神色,被子底下的手紧握之前挣扎时从枕下摸出的手术刀,呼吸间平复下紊乱的气息。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直到我俩隔着两米长的床铺对视僵持了十来秒,那点零丁笑意终于湮灭在丹凤眼尾。
陌生男人奇怪道:“你不记得我了?”
我:“……我该认识你吗?”
“好吧,”他耸了耸肩,“那我来帮你想起来。”
说罢,他翻身上床,像条矫捷的狼般闪身扑向我。
我后撤一步抽出手术刀,刀尖在半空中划向男人喉咙。
本该是做过无数遍、十拿九稳的事,可眼见刀尖逼近,即将迸溅血色时,男人从眼前消失了。
背后隐隐发冷,我暗道不好却已然来不及反应。
果然下一秒男人出现在背后,还夺走了我手里的手术刀。
他从身后把刀尖抵在我的下颚,语气不解:“速度慢,力量弱,这种程度还敢威胁我小心床头?个子不高胆子还挺大。”
“……”
我咬牙切齿。
什么叫速度慢、力量弱、个子不高……副本速还我妈生体,我要和这中登决一死战!
想归想,事实归事实。对方自爆似概括前提要点的话语已经明确彰显了他的身份。
我心一沉。
太好了,是昨天深夜遇到的那个血大褂,那个一共被我扇了两次脸还反复挑衅过的血大褂,我没救了。
我生无可恋。
身后人将刀刃又逼近几分,状似苦恼般俯身在我耳边道:“怎么办呢,你好像知道我是谁了。但我们这可有个规定,所有科研人员不能在有旁人的状态下摘下护目镜和防护罩……而你,现在不光看到了我的脸,还知道了我是谁,这事要是被发现了我会死的。这可怎么办呢。”
热气喷在我的耳廓,带来生理上的阵阵颤栗。
我深谙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这一道理。
“所以你现在是要杀人灭口?”我微向上仰头,尽量减小与刀刃的接触范围。
黑暗里,血大褂似乎摇了摇头,我看不见,但他的碎发正大幅度的搔着我的后颈。
他惚地收起手术刀,单手将我抱起,末了还将那把手术刀塞进我的手里。
体型的巨大差异让我可以完美缩在他的胸膛。
我仰头看他。
从近处看男人的五官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低头,丹凤眼微微弯起。
愉悦的表现。
像被顺毛的大猫。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和你,共同的死亡秘密。”
短小的一篇。
这周死忙活,下周还会更忙,天呢,什么时候才能放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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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基因实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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