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
他的目光尖锐如刃。
“你能给我什么?”
林舟行扼住我颈部的那只手并未真正发力,却恰好能给我一种被威胁、被掌控的压迫感,仿佛我的生命正掌握在他的手中,生死全权由他控制。
对林舟行来说兵不血刃就能取我性命的方法有很多,就算是用精神控制也不稀奇。
他偏偏选择勒缢。
“一个承诺?”
我的脉搏在冰冷的手下跳动。
“可您看起来并不需要我的口头承诺。您也不会相信不是么?”
抬起的、因疼痛而颤动的双手同时握住他的手,我真诚道:“我实在想不出来。不如由您告诉我,需要我做到哪一步您才能彻底放心。”
林舟行闻言却不悦的蹙起眉头,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窒息感与伤口撕扯的疼痛一并席卷而来,我甚至隐约听见微弱的“咔咔”声从自己喉间传出。
靠。
我缓缓松开了握住他的两只手。
林舟行依旧板着脸。
头顶幽蓝的光打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片厚重阴影,原本打理好的头发此时略显凌乱的散在额前。闻言,晦涩的玻璃蓝眸子不虞地盯着。
“不对。”
林舟行道。
眼前渐渐模糊。
他眼底直白的危险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玻璃蓝下那抹潜伏的、此时正涌动着的热意。
偶然对上他的眼,我忽地就想到了北国风雪下猎户钟情的烈酒。
一杯下肚,五脏六腑顷刻被点燃。
而火焰、它们活跃地蹦跳、在血液中,带来的是晕乎发胀、说不上的汹涌快意。
那是对它物的征服欲。
好比驯服一条曾导致数位骑手瘫痪的烈马,其带来的凌驾于众生灵之上的荣耀和满足感,那是其它任何事物所不能及的。
马是如此,更何况人。
林舟行。
他想“驯服”我。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耳畔的耳鸣嗡嗡作响,我的手脚逐渐泛软,大概离彻底昏去也不远了。
意识到这点,我侧头发力,一口咬在林舟行的胳膊上。
竟然咬到了。
【正常。毕竟谁会想到一个长得光鲜亮丽、好歹像个人的生物,会跟未开智的野兽一般粗鲁地选择用牙齿攻击。】
一直在阴暗角落里窥视的见不得光的心魔发出了令人厌烦的聒噪声。
心魔:【?你一句话里加了不少私人恩怨。】
我:【你就没有?】
这一口咬得深,见了血,是正常人都会缩手痛叫的程度。
而林舟行,他虽然没有痛叫,但——
砰!
他把我提溜着甩飞了出去。
以一种极其暴力的方式。
一口血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我从墙上缓缓滑落,心想他一个科研人员为什么还要锻炼臂力。
不应该弱不禁风、面无血色且手无缚鸡之力么。
可惜事实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所以我现在只有一边吐血一边盯着他的份。
心魔:【……流了这么多血还活着?】
【你很失望?】
沿着额头留下的血进了眼睛里,好像被倒了醋和盐粒。我想抬手擦下,但举起手时才发现骨节分明的手上涂满了已经凝固发黑的血。
……骨节分明?
我又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
确实不再是属于儿童的那种短短的小手。
手臂,上半身和腿也等比例伸长了。
刚醒来时没有知觉感受不到,后面又被林舟行吸引去了注意力,这才直到刚刚才发觉不对。
身上层层覆盖的血污大概也是生长的骨骼不断撑破皮肤时留下的。
这么一想,本就隐隐作痛的皮肤传来的痛感更清楚了。
我饶有兴致的东摸摸西瞧瞧。
林博士狗是狗了点,但个人能力真是没得说。那药剂也是个好东西,如果可以带进玩家个人空间,到时候再倒手卖出去,啧啧。
这边算盘打得啪啪响,那边林舟行还盯着自己被咬出血的那只胳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三分钟,他突然弯腰干呕。
我:【?】
心魔:【他被你恶心吐了。】
我:【??】
啊?
然后他似乎缓了缓,紧接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瓶……空气清新剂?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拿着一小瓶空气清新剂,先是对准伤口喷,随后对着四周……好吧,尤其是我的方向,一通狂喷。最后铁青着脸大步离开了房间。
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心魔:【我明白了,他沉默的那段时间可能是在思考要不要干脆砍掉被你咬的那只胳膊。】
我;【……】
心头好像中了一箭。
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未果,大概是鼻子已经被血腥味腌入味了。
其实这不能怪我,谁让他连给我洗个澡的时间都不给,跟没见过大活人似的来找我谈话。
我思索了下,感觉不对:【从开始他就能闻到血腥味,那怎么刚才才发作?】
心魔道:【血腥味对他才是常态吧?应该只是单纯被你咬下去的口水恶心到了。】
我:【……】
但好在目前没有性命之忧了。
等气顺了我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手搭在门把手上,向下转动,只听“哐当”一声,门震了下,未开。
——那老登把我锁里头了!
*
我现在在一个浴池里。
如果你要问我是怎么在锁着门的情况下从那个白色小房间到现在这个浴池的,我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只要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场景就变了。
我的身体没有因为场景的诡异变动而变回孩童,身上的伤疤和浴池中飘浮的血丝也证明刚刚的一切并非一场幻觉。
但我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了。
没有人能解答我的疑惑。
但蛇可以。
从我看见那条吐着蛇信子朝我游来的白蛇的第一眼,心底就反复叫嚣着一个念头:杀掉它。
杀掉它,然后我拥有实力。
杀掉它,然后我重获自由。
很吵,很烦。
白色蛇水下冰冷的尾部缠上了我的腿,上半身如同盘绕树枝般盘亘在我身上,正以一种缓慢且不容置疑的力量缓缓收缩。
它巨大的头颅搭在我的肩膀上,火红的蛇信子一下没一下的吐着。
我感受不到它的杀意,于是便放任了它的动作。
温热而湿润的水流冲过我们的躯体。
我只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条蛇。
直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随着他的靠近,与我相依偎的蛇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
男人靠近水池,维持着的单膝跪地的姿势,单手捏起我的脸,左右晃了晃:“嘶,怎么是条没毒的。”
我本能的不喜欢他这话。
没毒怎么了。
我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着水面。
他似乎笑了一声,对我道:“小蛇还不乐意被说?算了,看到你旁边那条没?杀了它,你就有毒了。”
我看向他口中的那条蛇,它似乎也在看我。
我张了张嘴。
于是它从水中弹起,以男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咬向他的颈部。
毒素反应的很快,男人死了。
然后我醒了。
本来想冬愿节发的,可惜没赶上。
还是祝大家冬愿节快乐[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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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基因实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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