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翻腾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松软金黄的沙滩。一望无际的海,蓝得发黑。
洛桑的吻覆上来以后,木云杉的意识,就一直处在严重的混沌状态。
她的灵魂已经出窍,一会儿飘忽在云雾缭绕的山顶,一会儿又来到了平坦宽阔的草原上。
她看到骏马在辽阔的草原上奔驰,“嘚嘚嘚”的马蹄声中,野蛮生长的野葱、野蒜及野韭花,被踩倒了一片又一片......
许久,洛桑翻身起来。
木云杉的意识这才稍稍清醒了一点,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别墅一楼的会客厅内,一张柔软又塌陷的沙发上。
望着会客厅的天花板,她又恍惚了好一会儿......
洛桑离开以后,又回来了。他洗完澡,递给她一条他自己的白色T恤,还有一条干净的浴巾。
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湿漉漉的,脸上带着一些歉意和迷茫,似一头因迷路而离群的小鹿,刚从布满迷雾的森林中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抱歉。”他低垂着眼帘,“刚才外面一直有干爹的人盯着我们,我只能假戏真做。不然,他很可能反悔......”
巴隆反悔以后可能会做什么事情,他没再继续往下说。
木云杉用他拿来的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觉得他这副平时很少能见到的,害羞的样子,很是好玩。
她笑了,也不知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嘴一快,就故意打趣他道:“刚才,和我,你真就只是假戏真做?就没有一点真心实意吗?”
“我......”洛桑本来脸就红着呢,被她这样一问,刚刚恢复了一些正常颜色的脸,很快又红了起来。
他不敢回答,更不敢直视木云杉的眼睛,头一偏就往别墅外的小花园里面走。
木云杉问:“我想洗个澡,卫生间在哪里?”
洛桑背对着她,手指了一个方向,声音闷闷的,不敢更大声些:“吹风机在镜子前靠右最下面的柜子抽屉里面,洗完澡,把头发吹干,不要着凉。”
木云杉点点头,带上换洗衣服,赤着脚往卫生间里面走。
一个人站在卫生间雾气蒙蒙的镜子前,四周围更加静了下来,她这才察觉到,她的心跳得飞快。
其实刚才在外面,洛桑害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她觉得,她到底比他长了几岁,理应比他更有经验些。若是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很是丢脸。
再说,刚才虽是形势所迫,是为了让巴隆相信,他俩确实是真心相爱的一对恋人,另外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站在淋浴头下,任热水扑满自己整个头顶和整张脸,木云杉闭上眼睛,昂着头,觉得刚才那会儿意识迷糊的时候,真是回味无穷......
***
木云杉洗完澡,将洛桑给她的宽松T恤当作短裙穿。
重又走到会客厅时,她看到洛桑站在小花园里,一手持着头上有点点星火的香烟,另一手,则拿着手机,贴在耳朵边,正和谁聚精会神地打着电话。打了一个,随后又打一个。
别墅门前两盏昏黄的灯,将微弱的光亮,也撒到了小花园里。
至暗的灯光,将洛桑的背影,照得那样单薄又孤独。
见他打完电话,将手机收回裤子口袋中,木云杉轻轻咳了一声,叫他:“洛桑。”
听到木云杉呼唤自己的声音,洛桑连忙掐灭烟头。他转过身来,看到身上穿着自己T恤的木云杉,先是一晃神,然后才问:“什么事?”
“刚才的事,你不用感到内疚。”看着在昏暗灯光下,身影脆弱得似乎摇摇欲坠的洛桑,木云杉轻声说着话,“我是自愿的,而且......而且......而且......”
后面的话,“而且”好几次,始终说不出来——而且,你让我感到很愉悦。
算了,说不出来就不说了。
木云杉不再挣扎纠结,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招呼还站在外面的人:“进来呀,洗了澡,你的头发都没有吹干,站在外面这么久小心着凉。”
她居然也会担心他着凉?!
听着木云杉的话,洛桑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木云杉,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他后知后觉:“你是不是已经......已经......”
“已经”后面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但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问一句——木云杉,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知道答案很可能就是肯定的,洛桑内心万分激动。
他站在暗处,看着站在光亮里的木云杉,看到她眼底有细小的星星闪烁,觉得真是美极了,却又更加不敢轻易靠近她。
只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搅乱了那些美丽的群星。
他驻足欣赏着美丽,灵魂几乎就要跟着离开,但又立刻被一记沉重的打击,瞬间拉回现实。
想到自己刚才那两通电话,已将筹谋了近十多年的复仇计划全部周密地布置好。他自己,也已经立下无论计划成功与否,只要需要,就立即去死的决心——洛桑的心纠成了一个通电的金属球,一下一下的电击,让他痛不欲生。
为什么偏偏正好是这个时候?为什么老天总是要千方百计地捉弄他?!
他真不愿心爱的女人,再一次尝到痛失所爱的苦痛!
但他更不愿意隐藏自己内心对她的爱意,装作毫不在意,而让她错以为男人对她的爱,总是飘忽不定的。
黑暗中,无声的,一颗眼泪从洛桑的眼角滑落,很快消失不见。
几十秒后,他平复了心情,笑着看向此时还对他的一切计划一无所知的木云杉。
他展开双臂,笑容灿烂得如同夏夜中绽放的烟花,誓要在生命彻底消失前,做最后一次绚烂的绽放!
“云杉,我......我爱你。”他看着木云杉眼中的群星,慢步靠近,“可以,可以让我再拥有你一次吗?”
他一靠近,木云杉就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了。
不太好闻,但她也没有特别抗拒。
当他张开双臂,用力将她抱紧的时候,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一会儿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从你出生,到遇到我之前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
***
和丛雀一起,住在这他国边陲小镇破旧的旅馆中,已经快有三天了。
七位身强体壮的雇佣军已经全部到位,她却一点儿找木云杉的头绪都没有。雇佣军们精力旺盛,拿着丰厚的佣金,却整日整日地待在旅馆里打牌、互殴。夏柠愁得头发一直往下掉。
本来社畜多年,头发就已经很少了,这两天,愁得都快变成绝情谷里的裘千尺了!
丛雀昨天晚上拿着木云杉的新手机,接了一个电话。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现在都已经快中午了,人高马大的雇佣军们打牌打得无聊了,一个接一个地出门去找午饭吃,丛雀都还没有回来。
夏柠怀疑她要么自己跑路了,要么行踪暴露,又被达瓦他们抓走了。
“啊啊啊啊啊!”
像土拨鼠一样抓狂地尖叫了一阵以后,夏柠抓了抓额前稀疏的头发,恨恨地站起身来:“木云杉啊木云杉,你到底去哪里了?!手机没有,语言不通,达瓦他们到底把你带到哪里去了?!”
抓狂了几回,头发又掉了一大堆,夏柠欲哭无泪。
她站起身,抬起头,忽见旅馆房间门口,丛雀带着一个瘦削、干瘪、衰老的男人站在门口。
“你们......这是?”
知道夏柠刚才这个表现,是等她等急了,丛雀连忙拉着男人进房间,简洁介绍道:“夏柠姐姐,他叫格措,曾经是云南的边防警察。”
警察?国内的?可以帮她找到木云杉吗?
夏柠有气无力地看向他们:“所以呢?”
“之前在越南的时候,就是他,经常来我们被困的地方看我们,给我们送了很多亟需的东西,有一次,还帮一个姐妹离开了那个魔窟!”面对大恩人,丛雀有些激动。
夏柠波澜不惊,现在,一切和木云杉无关的事情,她都不关心:“然后呢?”
“然后......”丛雀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他说,其实达瓦他们那个犯罪集团里面,一直有一个警方的卧底,已经成功混到集团高层了!”
“昨天那个卧底联系了他,让他带着我们,还有你雇的雇佣军,去救云杉姐姐回来!”
“啊啊啊啊!”
夏柠再一次用力尖叫。
她连忙打电话给雇佣军头子:“快点回来!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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