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司问

“唔…”我悠悠转醒,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条雪白的大尾巴,大尾巴的主人像是知道我要醒一样,调转了一下身体把脑袋朝向了我。

我与一双赤红的眼睛对上,醒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散地瞧了我一眼,接着又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了我的身上。

为什么师尊的灵宠会在我的身上?等等,我怎么记得是这个家伙害我摔倒被棘髓草伤到的,而现在的我还活着,身上肌肉只剩下一些酸痛,已然不像先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痛。

有人帮我解了毒。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睡在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床体是木质结构,床上铺了很多层褥子,枕头被子里应该都是加了鹅绒,非常软和。不远处摆放着黄花梨木做的书架书桌,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一侧落地是一个差不多有我膝盖高的花瓶,花瓶里简单插了几枝秋海棠。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全,斜上方摆着一个精致的小香炉,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想必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说到这香气,我吸了吸鼻子,这香初闻是冷香,淡淡的梅花雪水味,但是这香气进到鼻子灌入肺里又多了些酸甜,像梅子肉,后调回甘还有些麝香味。

我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起来,“这到底是什么香…真好闻。”

“雪中春信。”清清冷冷的声音回应了我,我偏头看去,我身上慵懒的醒醒精神了起来,直接跳到了声音主人的身上。

嗯?

嗯?!

司问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忍着身体后遗症带来的不适下了床跪在了他的面前。

师尊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朝我这里看来,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本能地低下了头。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头顶,“师…师尊…”

“祝钦,身体好些否?”是难得的关切,语气却又有兴师问罪那味。

想也不用想,为我解毒的人就是司问,我把脑袋埋得更低,“禀…禀师尊…弟子…弟子已无碍。”

“那说说,你为何会去采棘髓草?”我盯着他的鞋尖,半天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徒儿…我…”我咬了咬下嘴唇,手攥紧衣服,想着拖延时间,赶紧想出一个借口。

司问见我是这反应,语气变得更冷。

“门规四十一条,清泽宗弟子禁止囤积大量毒株以及毒虫。”

我想此刻司问心中定是觉得我要拿这些棘髓草害人,嗯,是,他猜的没错。但显然他低估了我的歹毒程度,哪怕我做错事情也要拉个人来垫背,“师尊…是…轩辕小师弟让我…让我采的。”

司问显然是有些脑子的,第一时间没有信我栽赃轩辕十四点话,“哦?你倒与他见上面了,你竟与他关系好到帮他做这种事情。”

司问在审视我,我紧张地结巴更严重了,“回…回师尊,我与…轩辕师弟是…故交…阿错他族中世代养蛊…蛊虫…需…需吃带毒性的…植物…所以……”

“故交?”司问冷呵一声,他想到了眼前自己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二弟子刚入他门下时身上就被种了剖心蛊,此蛊是轩辕家的手笔,自己这二弟子与自己的小徒弟没准真是所谓的“故交”。

我猜不透司问的心思,内心忐忑不安,这时突然我的背后一痛,司问那用不化寒冰制成的戒尺打在了我的脊骨上。

司问不朝我有肉的地方抽,偏偏对着我的骨头抽,我疼的闭上了一边眼睛,不由吃痛出声,“嘶…”

“疼就对了,祝钦,你不该以身犯险。”

司问责怪的点是这个吗?我还以为他看出我撒谎了。

“师尊…呃…轻…些…徒…徒儿知…知错。”我疼的满头大汗,低声下气求饶。

他刚把我医好,不会又把我打废吧?

司问在我背上抽的十下才收手,我身后的衣服全湿透了,衣服上有我的汗也有我的血,皮肉有种被抽烂的错觉,内里的骨头似乎都散架了。

“祝钦,你说的话本尊会查清楚,若是真的,轩辕只会比你罚的更狠,若是虚言……”他没有说后话,我却毛骨悚然,脑子里想到的应对措施就是死咬轩辕十四不放,白的也要给他说成黑的,大不了就搬出轩辕十四欺凌我的事情,污蔑他威逼我。我被轩辕十四打又不是杜撰的,晏祁寒还能成为我的证人。

我心中算盘打的滴溜溜的响,司问的声音把我拉回到了现实,“这三年禁闭反思好了吗?”

听他这么说,我总觉得他又要把我关禁闭,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还没办法站起来,只能双手撑在地上跪趴着。

“徒儿…有…好好反思。”

“你反思了什么?”

我哑口无言,因为我压根没有反思,甚至我认为我一点错都没有,陪着小师妹放火烧个雪山,毁了一次众同门的宗门历练,再不济残害了些灵草珍稀植被…害道友又不害我和小师妹,有什么要紧的。

司问替我下了结论,“你并未有反思。”我偷瞄了他一眼,从他眼中看出了失望。

“世间众生并不只有人,你协助季怀柔烧毁月神雪山那么多生灵,伤天和,你间接性导致诸多同门受伤,伤人和,你们那把火将雪山烧穿的口子,时至今日都尚未被自然修复,伤地和。”

我第一次听司问说这么多话,只是他这些话都是责备我的。我心想这司问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什么天和地和人和,三年前那件事,唯二受伤的弟子是从雪山上滑下来,一个踩到了另一个的衣袍,两个人抱团滚下山才负伤的。地和也没有不和,如今月神雪山山腰上有个五角星形状的洞,不少修士都因这个洞去那里游玩,还会用留影石去记录那个别致的洞,反而让月神雪山更有人气了,最后是天和…那些山上的灵株不被烧了也会被采摘,再丢到炉子里烧成丹药,同样都是被烧,谁烧不是烧,殊途同归不就是这个理吗?

我心中的这些歪理当然不能让司问听见,于是我干脆不说话充当哑巴。

司问又用戒尺抽了一下我的额头,但是力道不大,没有人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继续跪着。”

他说完这句话就无视我走进了屋子最里面一扇小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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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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