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发发发疯吧

此种状况正合凡图的心意,她不服输地持续打嘴炮和武力征伐,一边毒打着长辈们,一边用镶了铆钉的尖锐后鞋跟,蹀躞着跺地行走。

在她刻意的破坏下,唐吉坷德号也无可避免地罹难:无暇的玻璃龟裂、破碎、成渣……千疮百孔,悲鸣不断。

逐渐,一伙人互相架着,丧失了怒气。挂了彩的人没有再迎战这个小疯子,谁都瞧出来了,未来的拳皇非她莫属,跟她作对,那就是跟自个儿的命作对。

“你们让我好寂寞啊,哈哈哈!”

凡图旋转鞋跟,回头看她一路的杰作。玻璃碎渣如一层厚厚的雪堆,已能掩盖住三公分的鞋底。

“飞吧!”

她猛地一扬双臂,纤长灵活的躯体腾跃旋转,迸发出排山倒海的魔法之力。

唰!

粉碎的玻璃如上万颗子弹,天雨散花,往顶上发射,瞬息之间,分解成显微级的颗粒。魔力更大范围地涌出,支撑玻璃渣凝滞在半空中,保留着光华。

人造的星空,唐吉坷德在狂啸,玻璃的生命燃烧。

“哈哈哈哈……”她吹动闪烁的玻璃光点,后仰着腰呐喊。鱼骨辫漫游在粉尘中,飞扬的末端发丝被断裂面刮断。

周楠坐在墙角,老神在在地打了个喷嚏,揉揉困乏的双眼,朝原笙抱怨:“我就说吧,她真闹腾,我睡不了觉了。”

“哼哼哼。”原笙不满地翻了翻眼,抓了把碎玻璃玩,祂也睡不着觉了。

*

凡图在赏金猎人领域的道行不浅,她的魔法能力很强,是位杀人的天才,差不多一展露真本事儿,就能让任何一个小酒馆藏龙卧虎的埋伏者们肃然起敬。

之前她一直扛着枪,怼天怼地怼死人,喊这喊那喊活人,没有施展的能力。

这正表现出她的小心谨慎。

屠宰世界的把控者,大都会如此做。隐瞒——才是最欣赏对手的表现。堂而皇之地把决斗和把招数交代出来——对手无寸铁的小婴儿才会这么瞧不起。

赏金猎人的魔法专注于杀戮。简单解释来说,赏金猎人奔着能剪除任何一个想要剪除的人的宏大目标,只从魔法树的长千上万根的脉络中,抽出一根作为杀人的手法,深入研究。

比如,浔东专攻于血,致力于用血线把每个人送往美好天堂,简直可敬的能被称为血中圣父。

但浔东目前的还只是粗糙的学徒水平。

他的终极目标是将他的血跟别人联系上,做到指哪打哪——与打枪有些出入,在浔东这里的意思是:他以伤自己一点为代价,换取伤害对方十点。

也就是说,他给自己点个微小的朱砂痣,那对方的脑袋就要爆了。

伤害自己的方法多种多样,那对应的伤害对方的方法也多种多样。

兴许练到最后,浔东知道个名字,他让自己感受到那么一丝丝的内心痛苦,就能杀死一个人了。

混出点儿名堂的赏金猎人,都有些特殊的杀戮魔法在身上的。

更甚者,一生连个火都打不出来的笨家伙,却是魔法地狱的顶端人物了,比如赏金猎人排行第一的杀手——狸子。

凡图的杀戮魔法已初见端倪。她是个遵循内心礼仪的中二少女,战斗很有仪式感,她将粉红鱼骨辫显露,即代表她的战斗状态开启。

在此时,她张狂大叫的时候,袜筒里鬼鬼祟祟跑出来一只龙螳,不过羞涩的龙螳还没为大家伙耍个杂技,就被她六亲不认切碎吃了。

她就是龙螳女孩,绷带下盖住的即是西伺口中的碎肉。恶心地饲养着无数无尽的龙螳,作为她的无脑小勇士,替她屠宰生命。

舰长捂住双耳,忍无可忍地从换衣间跑来,指着凡图大喊:“来个人,把她敲晕!”

浔东跳来,勾住舰长的脖子,咀嚼着一截干硬的彩虹牛皮糖,劝导道:“别了。看啊,她多快乐!我要是有她的一半快乐,我就能去死了。别扫兴了,一场接一场,宴会不停歇,”

他咽下牛皮糖,又卷着双臂说:“既然都醒了,那就再来一场舞会吧,动起来!为新的精彩!”

舰长的眼神空洞,道:“我想死。”

“真的吗?舰长,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里最容易做到的是把死的想法付诸实践了。”浔东献上一张咧嘴的笑脸,温和地问:“你想选择谁来结果你?我建议你选潭钚,她杀人如麻,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死的疼痛感。”

“不牢您操心,我自己什么都能办到!年轻人,不要小瞧老家伙。”舰长流着虚汗,撞开浔东。

*

“粉红瘟神,您应该被割喉。唐先生即使丧失恨意,也要恨死您了!”

潭钚美滋滋的乐了,铁链子蹦蹦嘎嘎地作乱,裙摆狂扭着翻转,她抓住一个舰员的肩膀,打着节拍跳动。

她马上甩手丢开舰员,钻入凡图造出的玻璃彩屑里,拉着正跟彩虹牛皮糖较劲的浔东的黏手,与他在玻璃灰烬中,跳邪门的狐步舞。

“灾难。”舰长闹心不已地捂了捂脸。

潭钚和浔东的结合属于是火星撞地球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两位耍出了百种花样。

一曲完,两人将对方甩了出去,兵分两路撞击着原先被凡图打倒的人,再迎来了一顿闹哄哄的骂。

*

“这觉真没法睡了。”周楠抓抓头发,又一次对原笙说。

原笙嘲讽道:“你怎么还在纠结睡觉,简直像老奶奶一样。”

“你怎么还在烦扰红酒和巧克力,简直像老爷爷一样。”周楠也嘴下不留情。

沉默一瞬,原笙鼓鼓腮帮子,呼出一口气,主动道:“握手。”

“好。”

两手交握,晃了两下。

大人们和好,就是如此的麻溜。

手没有松掉,原笙拉着周楠的手,从会议桌上翻下来,咚地一声砸进轮椅里。

周楠讶异地挑挑眉,想问一问祂的屁股没摔疼吧。

而祂脑子里只有吃,指着熊熊燃烧的火炉子,说:“吃点东西,那些玉米馒头不错。”

“西伺加了小料。”周楠点出来。

凡图没有防备心,吃了加了料的玉米馒头,才会如此活力四射。

原笙翕动鼻子,凑上火堆,保证道:“有的没有,有的有。我能辨认出来。”

*

又一场庆典正式开始,一根艳俗的长手指揿下发烧友CD机的圆按钮,播放着香雅最经典的一首梦中乐曲。

摇摆摇摆,舞动起来。

最能打的是《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它被浔东连放了三遍,魔音贯耳,把一大半的人都击败了。

“第一次见识到大难临头还如此嚣张跋扈的一群人,堪比一场别开生面的溺死艺术表演。”

周楠盖着一张暖融融的毯子,吃完了半块玉米馒头,另半块揣进了原笙的口袋里。

“三、二,一。”原笙倒数着,拍下巴掌,说:“起来,跳舞。”

周楠中了**汤一样,砸死了瞌睡虫,听从祂的指令,从轮椅背后绕了半圈,牵起祂的手臂。

他的左脚暴力踹开碍事的轮椅,领着祂随意跳起探戈。

原笙还未恢复健康,只能衰弱无力地绷在周楠的双臂上,像是一长条黑黢黢的烟气,时而会提起些精神,让周楠跟随祂。

漆黑的发丝在晃动,漆黑的眼在对视,一对人影逐渐虚幻。

“你是一位跳舞的好手。”原笙夸赞道。

“我曾在舞厅做过副业,赚足了高度酒。”周楠甩起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圆圈,端起一杯迷幻金色的香槟酒,并朝一个路过的醉鬼祝贺:“喝的尽兴!”

他抿了一口,注视着原笙,油亮的酒液在舌尖翻滚着,低声说:“你也不错,我是说跳舞。”

“嘻嘻,三位先生,你们也是!”醉鬼大喇喇地鞠了一躬,怪笑着把红酒倾倒于红格子的八角帽里。

周楠如此奔放和外向,自然是吃了加了小料的玉米馒头了。

不能够怪祂,祂只说能辨认出,又没说不选择它。

“我看过你在舞厅做副业,学到了些皮毛。”原笙微微垂下了眼。

祂想起了那段时光。还不错。

那个时候,观赏着周楠在酒吧无精打采的舞步,祂畅游在孤寂的沉积岩之间,模仿着,拉着几丛珊瑚树练了几下子,不幸的是有几次酿造了几场后果严重的暖流。

*

舰长掀起金穗子短褂,双手叉着腰,扭动臀部和脑部,从周楠与原笙侧边滑溜地一飞而过。

马力全开,旋转十圈,舰长迎上揉着小腿的潭钚,压压双角帽,晕眩不已地问:“小潭妹,您瞧起来似是累坏了,是因为双脚沉重的链子吗?要是您需要,我可以帮您截断,用我的大门牙。”

潭钚傲气十足地舞动了两下细长手臂,跟两片旋飞的柳叶丝似的,柔美动人。

她对舰长拒绝道:“不。我心属脚链。脚链是我的归属,比傲然的头颅更尊贵。我要把它从旧日,带往新日。”

“我打搅您了。”舰长歉意道。

“没有的事儿,您正好是我需要的人。”她提起宽大的裙摆,屈膝微蹲。双眼如炬,照耀着舰长掩盖在粉面之下干裂的人皮。

她的眼神太灿烂了,如盛放的金太阳,让舰长的皱纹的裂痕更深了。

她问:“有福的人,与我共舞一曲,如何?”

“可以!”舰长将潭钚拉起,壮壮气势,发疯般跳起一段激烈的斗牛舞,卷动着她曼妙着身姿左右挪动。

他说:“来吧!来吧!推石头的西西弗斯怎么样?好极了,就来这个吧!我来当粗笨的石头,您——我们娇俏的小姐,来作为推我的女西西弗斯吧。”

“妙极了!真正适合我们的表演。”

潭钚秀出一条有力的细腿,紧握舰长肥腻的手掌心,步入独属于她与舰长的舞池……

“滚开!浔东!我不需要更红艳!”潭钚不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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