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色长袍下的秘密3

兰泽村是兰泽这个地区的大村,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前。时间之下,大量部族融合又分裂,当地在群山环绕下发展出自己独特的语言,文化以及信仰。

在当地,沉默的大山是祭祀的主角,祭司是那位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可见的神迹,长者是世俗世界管理信仰和所有事物的大山代言人。(可以类比神父)

即使当地政府管已在教育和经济等方面多年扶持与支援,年老一代对大山的虔诚仍是严肃的。年轻一代大部分离开兰泽打工和学习,态度也不再那么严肃。当地似乎仍有强大的凝聚力,一些年轻一代会回到山里,信仰大山。

大山是兰泽人出生后见的最多也最久的。那深浅浓淡的绿充盈了眼眶,黑色的眼睛似乎也是绿意浓缩出来的暗色。

崔嬢嬢开女子民宿这件事,当地的村支书是知道的。他也全程支持的。兰泽虽然能种很多蔬果,但是花沂省不缺蔬果,农民卖不出价,最多自己吃个温饱,要挣钱还得去附近的大城市,梨南。开个民宿,农民不用外出打工,也是好事。

村支书狠狠吸了两口烟,又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眉毛皱出几道褶子。他看到警车开到村门口,赶紧把烟一捏,塞进口袋,挥手散散烟味。听说大城市人不喜欢烟味。

警车上下来一个小伙子,村支书迎上去:“您好,领导。我就是这里的村支书。您直接往里开就是了,我带路。”

小伙子严肃地点点头,让村支书直接上车带路。

驾驶位是个年纪大点的老警察,看着态度松弛些,还笑着和村支书聊这个村的事。村支书的心也放松些。

村支书:“这个崔嬢嬢自己偷偷提前待客的事,我们肯定是严厉批评的。”他转而口风缓和,“她也一直是个热心肠,脾气也好。领导您也知道,那个7,8月是梨南的旅游旺季。她可怜小姑娘找不到地方住,所以给人住了。后来小姑娘家里人也追来了,还骂了催大娘呢,后来又想住下,她也就埋怨两句,还让人住的。再后来,她们去哪儿了,她也说不出来了。”

老警察点点头,时不时插两句问细节,也会突然问村里的路人,村里的其他房,像是对这件事不太上心的样子。

后排,小警察扣着安全带,悄悄竖起耳朵听,时不时记录。旁边就是老周和齐菲菲了,两人都在看窗外,若有所思,时而对视。

老警察带着一车的人直达崔大娘的民宿。崔嬢嬢还是那身红黑格子布衣裳,搓着手等他们来。院子里也清干净了建筑垃圾,放了些花花草草以及晾晒的粮食和扎眼的红布。她身边站着一个沉默高大的年轻人。

老警察简单介绍了所有人身份,大娘把他们带进楼里。前台竖着一张醒目的告示,大致是今日会有男子从备用楼梯进入第三层,如果有影响可拨打崔大娘手机之类的。

老警察:“崔嬢嬢,这里是只住女客对吧?”几人的脚步跟随崔嬢嬢,从右手边的楼梯上楼。

崔嬢嬢看了眼村支书,村支书让她实话实说,她点点头:“这平时这院里都是只有我在呢。除非是我实在一人搬不动了,叫我儿子来帮忙。但是他也只来一楼,上面的都不去的。我们这个民宿就照那女生宿舍要求安排的。”

小警察嘟囔了两句:“还挺时尚的。”崔嬢嬢耳朵尖,赶紧回:“我这都是我小侄女教我的,她说这样客人多。确实愿意来住的姑娘多,也都爱干净,省事。”

路上偶遇了几个女房客,大部分看到男人,审慎地退后一步,看到是崔嬢嬢带的,又和崔嬢嬢打招呼。崔嬢嬢不厌其烦地和每个偶遇的客人解释情况,客人大多理解地点点头,换另一边的楼梯上下了。

齐菲菲和老周随警察二人转了一圈女孩的房间,没有什么收获。印象最深的还是每个门上的红布。

回去的路上,老周抽了根烟:“老王,你什么看法?”

老警察看了眼后视镜,说:“你们这样,要不是在兰泽这种远地方,算违规了。

不过说起这个失踪案,这也不是第一个了,很多人最后是上山的村民在山里找到的,有自杀的,也有迷路找不到路就这样饿死病死的。骨头都只能找不全。

这里的山,看着绿,看着似乎好爬,林子里什么都长,草也毒。我们上山也要找向导的,而且每座山可能都得不同向导,光是躲蛇窝,就很麻烦。”

小警察似乎终于松懈下来,也插嘴:“是的,所以我们这考警察,也优先本地人。有些外地来的,总把当地人的信仰当邪教,容易起冲突。就前几天,有个游客拿人家家里的红布擦鞋,还不愿意道歉,就想拿钱了事,被打了一身伤。涉及信仰,又是少数民族,真因为这个抓村民,肯定得起冲突。”

齐菲菲有些好奇:“这个红布到底是什么,刚刚民宿也有。”

小警察点点头:“这里的人都信大山,你们知道吧。红布就是他们代表信仰的一种日常祈福方式,意味着这里受大山保护。有些特殊红布如果是长者发的,长者也就是主持大山祭祀的人,那就更珍贵了。

抢或者破坏玷污这种特殊红布,你可以看做破坏运气,很晦气。在这里比打人还严重。真的会结仇的。一般我们也不多介入,长者那边也会派人来调和。

一般村民脾气都不错,你当面地里摸个瓜吃个桃,也会让你多来几个,可能还给你个袋子装。”

老周和齐菲菲问了不少问题,发现失踪在兰泽,梨南,甚至花沂省都不少。很多人也秉持着回归自然的心,特地来这里结束人生。见多了,他们也就不怪了。

李大富摸着自己右脸的伤,疼得龇牙咧嘴,身上到处疼。这几个老混蛋专往他肉多的地方打。最后连轻伤都鉴定不出来。他往地上又吐了一口带血的痰。就一个破布,至于吗?他网购一卡车布,都能给几个老混蛋家里人都做满衣服了。就是想坑钱。

李大富对这个穷乡僻壤的烂贱乡民,愤闷,又无奈。不是本地人,又是涉及什么邪教吧。这地方无法无天了。他买了最近的机票,今晚再吃一顿就飞回家。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他背后的腰还疼着,专门找了一家又挂红布的店进去,对着服务员吆五喝六,说要最好的包间。

......铁锤看着自家脏了一块的红布,眼眶又红了。他爹去世前,说家里最宝贵的就是这块长者的红布了,爷爷听说这布脏了,气得病倒了,说要打断那人的腿。

长者这边也为难地说,最新的红布已经分了,问了几家都不愿意让出来,出钱也不愿意。铁锤他娘,也默默垂泪,现在爷爷病了,正是用红布的时候,怎么就遇上这倒霉事了。

铁锤几个兄弟听说了这件事,就自发帮忙去收特殊红布。好在,铁锤一家平日也算名声不错,有一家正急用钱,愿意高价转让,但是仅限3天,过了人家也不愿意出了,认为不吉利,也认为好卖不好收。

因为事出有因,长者也对买卖红布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规矩来,只能长者这里出红布和回收红布的。

价格不便宜,铁锤又在路上看到那个嚣张的外乡人,他当着铁锤的面,吐了一口痰。铁锤的心里有了主意,那个人的脖子上是一根大金链子,当时赔钱时还露出一沓现金。

他在心中向大山赔罪,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是现在他要做对的事了。

......

几天后,梨南殡仪馆又多了一些意外或是自杀的委托。其中,一个闭不上眼的尸体,右脸有伤。

.......

齐菲菲望着大山发呆,看着看着,她似乎觉得对面山上有一块小小的红色。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拿出手机,那个红色又在镜头里消失了。

齐菲菲的精神一振,紧紧盯着那个从山顶向下慢慢飘的红色,这到底是什么?

......

祁一如往常,披着红袍巡山。

山上,小猴子出生了,在妈妈怀里喝着奶,小眼睛眨巴地望着祁,停了奶,被妈妈糊了一掌,继续吧唧吧唧喝奶。一个背着背篓的嬢嬢碎碎念,今年的红菇怎么都不见了,女儿最爱吃这个了。祁轻轻拨开一片叶子的一角。嬢嬢走了两步,眼睛立刻瞄到了一片枯叶下的一点红,欣喜地小心翼翼地拔起那颗肥壮的红菇,拍拍伞盖,说着真漂亮嘞。

祁也看到山里有4个找不到路的人类,绝望地背靠树干。其中一个人拔起一个肥嘟嘟的白色蘑菇,看着干净得没有虫,看向其他人。另一个人摇摇头,哑着嗓子说:“虫都不吃。” 还有一人合十双手,碎碎念求助各路大仙,也提到了大山的名。

祁看着一抹绿丝缠绕那个祈福的人的头顶。祁飘上去找到下山方向,摇了摇那个方向的树叶子。

迷路四人听到声响抬头,什么都没有。继续绝望地拔蘑菇。祁继续摇摇下山方向的叶子,其中一人惊怕地说:“不会是有动物吧。”另外3 人倒是露出饥饿的目光,对视着靠近摇晃的叶子,成围拢状。

祁用一路的摇叶子,把四人引到山下的方向。缠绕的绿丝消失了,祁知道大山的意思了,也飘向其他地方继续巡山了。

祁很难说大山特别偏爱谁,如果有,可能就是那些人类。他们会念叨大山的名,和大山说话。

大山喜欢倾听,听到了就会回应,不喜欢,没听到就不会回应。祁是大山的眼睛,大山能看到山上的一切,但是祁帮大山看得更清楚。代大山做想做的事。

祁继续飘。

祁的日常:

巡山ing

看到祈福的大山信仰者,顺手满足小愿望

看到破坏大山者,给个倒霉buff

继续巡山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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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色长袍下的秘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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