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48)

上到五楼,站在门外就听见里头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我和母亲不禁紧张起来,程莫产后受不得风一般不出门,这会儿孩子在家里哭个不停,别是出什么事儿了。

“小陈,快开门呐!”母亲焦急地催促道。

陈文徽眯着眼不紧不慢地从外衣口袋里掏出钥匙,对着门锁孔插了好半天才对准。

门一打开,母亲就一把推开陈文徽,第一个冲了进去。我跟在后头捡起母亲扔在地上的菜,看见母亲抱着太阳从客厅转出来:“还好,还好,太阳没事。”

“妈,程莫呢?”我左看右看,没见到程莫的身影。

“没看见啊,是不是出门了?”

“把孩子扔在家里,自己出门了?应该不会吧...”

“哎呀,我就说程莫不配当妈吧!”陈文徽打着哈欠走进客厅,看都没看孩子一眼,随手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婶子啊,等下饭好了喊我声啊,我先去睡一会儿,哎呦,困死我了!”

我不满地看着陈文徽吊儿郎当走向卧室的背影,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程莫不配当妈?

“妈,那我先把菜收拾起来,你陪太阳玩会儿,估计等下程莫就回来了。”

“好,你去吧,那个红色袋子里的酱货放着,等会儿我来弄。”母亲双手抱着太阳,冲我交代。

我正要走进厨房干活,就听见陈文徽的怒吼从卧室传来:“我草你妈的!程莫你个婊子!”

“下贱东西!竟敢背着老子偷人?!看老子不打死你!"

随后是一阵乒呤乓啷的响动,我和母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往卧室赶去。

“小陈!怎么回事?”

“婶子,还好你们今天来了,可要为我作证!程莫这个贱货偷人!被我捉奸在床!”

“什么?!”母亲扒拉开挡在门口的陈文徽,往卧室里迈进一步,我跟在后面,看不清房间里的具体情况。

“程...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母亲的声音有着说不出地颤抖,这让我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我本能地想要逃跑,仿佛只要我没有亲眼看见,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陈文徽的咒骂,母亲的哽咽还有太阳的哭闹将我拉回现实。

是啊,就算我现在夺门而出又能怎么样?我终究是要面对的。

我抬起腿,走进卧室。

卧室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只透出微微的阳光。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腥味,满地是凌乱的衣物,床上的被子和床单皱皱巴巴的。程莫被辛诃搂在怀里,他们都光着身子,用被子遮掩住裸露的身体。我看见他们的胸口、脖颈处有着大小不一的吻痕,脸上还残留着不久前激情后的潮红。

“啊...”我张了张嘴,虽然我有预想到房间里会是什么样的画面,但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确实更有冲击力。

奇怪的是,我不觉得愤怒也没感到悲伤,只是心脏有一股说不出的麻木,大脑一片空白如平静的海面,眼泪却不知不觉浸湿脸颊。

“圆圆,我...”辛诃想要解释,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再是巧舌如簧也没脸多说什么。程莫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看起来如雨打梨花,娇弱又惹人怜爱。她瞥着眉,红着眼角,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昏暗的房间更衬的她妖冶妩媚。

程莫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比起辛诃我更想听听程莫会怎么解释。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得逞的爽快,也有事情败落的害怕,还有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唯独没有对我的歉意。

这是程莫对我的报复吗?报复我抢走了辛诃,报复我这些年一个人在外过的自由富足?还是报复我将她从我的生活中剔除?

程莫的性格是复杂的,但她为人十分简单,或许她跟辛诃只是单纯的旧情复燃,也可能她只是想找个渠道发泄对人生的不满。

“婶子!宋缘!你们可看清楚了啊!是程莫光天化日跟野男人上床的!两个人脱光衣服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女人就是下贱!亲生儿子在外头哭闹她不管,只在乎自己的快活!我要离婚!我跟这贱货过不下去了!”

陈文徽指着程莫大声嚷嚷,嘴里翻来覆去是那两句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程莫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更何况她对陈文徽早已没有了耐心,于是俩人面红耳赤地对骂起来。

母亲听不下去了,抱着太阳走出卧室,她需要时间平复心情。

我耐着性子走上前拉住陈文徽:“行了,先出去,至少让他们穿上衣服再说。”

“穿什么穿?他们都不要脸了还怕光着身子啊?”

“陈文徽!你好歹是大工厂的总经理,做事能不能体面点?”

陈文徽是个极度要面子的男人,被我这么一说,纵然满肚子气也只能暂时憋着转头离开。我低垂眉眼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留下一句“穿好衣服到客厅来。”就关上了门。

母亲抱着太阳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大概是被刚才父母的吵架声惊到了,一直哭个不停。陈文徽见状愈发对这个儿子感到不耐:“哭哭哭!除了哭你还会干嘛?跟你那下贱的妈一个样!”

“小陈!别把对程莫的气撒到你儿子身上!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婶子,刚才您可是亲眼见着了,野男人都到家里头来了!我还不能骂两句了?!再说!谁知道这小子是程莫跟哪个相好的野种!我看我得去做个什么亲子鉴定!别合着半天,我替人家养儿子了!”陈文徽说着就朝卧室的方“呸”了一声,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

这时候,程莫和辛诃一前一后走到客厅。他们一来,不大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太阳都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停止了哭声。

母亲心中有气,抱着太阳转过身去。我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回遇到。辛诃沉默着不说话,他知道再多的辩解都于事无补。

陈文徽见着程莫就低声咒骂“贱人!”,这让程莫的火气直冲脑门,不管不顾扑上前对着陈文徽破口大骂。

陈文徽本就不是好脾气再加上酒气还没散,听到程莫还敢与他对骂,立刻火冒三丈站起来一把抓住程莫的衣领,直接就是左右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里,程莫的两颊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们都来不及阻止。挨打后的程莫更加无所顾忌了,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反击回去。她哪里是陈文徽的对手,越反抗反而越激起陈文徽的怒火。

俩人扭打在一起,我和母亲在一旁想阻拦又没法儿上前,太阳的哭声夹杂着咒骂,让情况变得愈发混乱。陈文徽怒火中烧,整张脸被上涌的怒气染红,他顺手拿过柜子上的花瓶,举起手就要往程莫脑袋上砸去!

“陈文徽!住手啊!”

“小陈!你冷静点!不能砸!”

“啪”的一声巨响,玻璃花瓶的碎片“哗啦啦”地散落一地。辛诃护住程莫,用自己的背迎接这一击。

“哈哈哈哈哈!好啊!真是好一对奸夫□□!”

陈文徽怒极反笑:“程莫你好本事!你的野男人还挺护着你啊!说!你跟这男的是不是早就媾和在一起了?!”

“我妈说的可真对啊!像你这种婚前就破了身子还打过胎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安分守己?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为你说尽好话!没想到你...哈哈哈!你说!太阳是不是你跟这个野男人的孩子?当年你就是为他打的胎吧!”

陈文徽的怒火又一次燃烧起来,他说着就要挥手给程莫一巴掌。

程莫倔强地梗着脖子:“太阳是我的孩子,跟谁都没关系!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死我!“

“好啊!好啊!你自己讨打!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眼看混乱的情况就要再次升级,我拿起柜子上另一个花瓶用力往地上扔去“嘭”的一声,花瓶碎的四分五裂,在场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我,整个客厅刹那间安静下来。

我走到程莫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所以,当年你去吴城是因为怀孕了?”

程莫垂下眼算是默认,我扭头看着还将程莫护在怀里的辛诃:“而你故意带着沈零露经过她房间的窗口,再利用我,告诉她你和沈零露的事以此让她死心?”

“你早就知道程莫怀了你的孩子是不是?那你还故意下套让她往里跳?就算你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也没必要做的如此绝情吧?!”

我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心头,辛诃心机深城到令我感到恐惧,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地喜欢这样的男人许多年。

大一的往事扑面而来,我为不清不楚就被辛诃利用了而生气,但令我更恼火的是当初我竟然打着为程莫好的旗号而伤害了她。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出面,程莫是不是就不会草草嫁给陈文徽这个混蛋,更不会尝尽婚姻的苦。难怪她不愿告诉我结婚的消息,这场婚姻不仅是牢笼更是对她的侮辱。

“辛诃,你可真够坏的。”我认真道:“们俩是怎么旧情复燃的我不想了解,也无所谓是一时兴起还是认真的,更不想去研究你们的动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重要的是如何解决。”

“婚是不可能结了,反正婚讯还没对外公布,那么婚约就到此为止吧。还有你跟我捆绑的那些利益,我会找律师起草文件,你只要签字就可以了。新的项目你就不必参加了,出版社那边我会自行通知的,以后由我本人与出版社及其他相关单位对接。最后你放在我那的东西,我会整理好邮递给你。辛诃,你的经纪人兼未婚夫的工作到现在为止结束了,以后,请你好自为之吧。”

“圆圆...”

我抬起手,阻止辛诃辩解,我怕他一开口,我就会忍不住心软。

“程莫,你和陈文徽的事,你们夫妻自己解决,我跟我妈就不参与了。我很感谢你从小就鼓励我,给予我勇气,我才能飞到首都,有一番事业。但不代表我能原谅你带给我的伤害,当然无论我有意还是无意,有些事上我也伤害了你,在此我想说一声【对不起】。我们俩的友情磕磕绊绊到现在,看来是时候画上句号了,以后就别再见了吧。”

我从无名指上摘下代表婚约的戒指,放在程莫手心:“如果你对辛诃是认真的,请你记住人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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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我
连载中緑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