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仅仅只是在一瞬间，顾亦安听到了门口响起了叩击声，再一次将视线落在林南乔身上，后者已经恢复了正常。
情绪稳定了不少，只是在回忆起伤心处时仍然在啜泣。
寿喜锅肯定是吃不下了，顾亦安摆好了餐具，又继续问道：“你还记得522号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他叫吕瑞祥，怎么了，你认识？所以我才杀了他，他本来就该死。没有任何防备心，就像我邀请你吃火锅一样。”
“但你给我的火锅是安全的。”
“因为我确实饿了。”
话题彻底终止，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静，门外消停了下去。在掌握了足够信息能证明林南乔是个值得信任的队友后，顾亦安打开了手机。
“我可以和你一起组队，但也有条件，前提是你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没有进入过大型副本，你了解的应该比我多。”
“好。”
顾亦安瞬间同意了林南乔发过来的组队申请，她发现在林南乔的名字旁边多了一颗初生的小绿芽。
小绿芽随着顾亦安的视线俏皮地摇晃，她听到了林南乔的解释。
“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听人说过，为了防止刷本机制，组队最多只能两个人，而且只能过一次副本。”
组队标志倒是设计得可爱十足，那唐清越的呢？顾亦安联想到那颗恶俗的爱心，鬼使神差的点开了她的账号，上面显示的等级仍然是一群问号，而那颗罪孽的爱心在她的注视之下轻盈地颤动。
顾亦安不忍直视的将手机熄屏，准备收拾晚餐的残局时，林南乔的手搭在了桌沿，她摇了摇头，又说道：“这些都不用收拾的，全部丢入碗槽第二天就会收获崭新的餐具。你看很智能吧。但是这个家里什么食物都无法提供。”
说到这里，林南乔耸了耸肩，未干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顾亦安看着烟灰色的碗槽，思考过后，还是道出了自己的计划：“要不你陪我去商场内逛逛吧，我还没有了解这些。”
“没问题，我刚好还要去生活超市买点东西，走吧。”
林南乔一口答应了下来，不知是误会解除还是天性使然，她热络的拿起了挂在门背后的购物袋，兴冲冲的朝着顾亦安挥了挥手。
房间内彻底陷入了灰暗，昏暗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关门的声音很清脆，顾亦安抬头，发现自己与林南乔的门牌号上变成了个黄黄的正方形。
她算是了解清楚了这些符号代表的含义。可是走廊绵延没有尽头，在她的能见度范围里，只能看到相邻的几家门牌号。
穿过幽暗的长廊，待到走出前台的刹那，光明彻底涌入了眼底，顾亦安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眸。外头的喧嚣让她感觉到了亲切，顺着直行扶梯下去，里面的装潢也是商场内常见的。
精品店与服装店很多，而热热闹闹的快餐店里人满为患。和顾亦安记忆中的装修一样，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你也觉得这里很熟悉吧。因为大部分来这里的确实都是人，不是玩家。”
“什么？”
林南乔望着坐满了人的快餐店，看向顶部金黄色的标牌，她叹了口气，又继续解释，“因为只有我们这种人，才会被困在这里，不得出去。你看那家快餐店，标牌都熟悉。”
顾亦安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可无论是彼此说笑的还是愁眉苦脸的，从外观上来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不用分辨的，所见即所得喽。”林南乔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又补充上了一句。
顺着扶梯的缓缓挪动，顾亦安又看了看一楼。太过熟悉的装修，她甚至还看到了摆在门口的盲盒机器，面前三三两两站着人。
联想到商场里固定的营业时间，她又立刻问道：“那如果按照商场的时间来看，这里也是九点关门？”
“时间对我们来说是没用的，但是我听别人说，只要商场关门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林南乔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眼神有些落寞，她望着甜品站内排队买冰淇淋的人，自言自语着，“我以前最喜欢和好朋友逛这里的精品店了。只看不买，每次都会拿起一些商品评论一会儿。”
顾亦安挑了挑眉，她知道林南乔没有骗自己，顺着话题她又问道：“那你之前和那些人又是怎么进入大型副本的。”
“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已经连续做了半个月有关于高中的噩梦。你也知道我之前就说过了最怕高中那会儿，梦里每天都是会循环的永无止境的试卷和考试，还有每次打铃到了最后一声都来不及写完的空白试卷。醒来的时候我就到这里了。”
林南乔絮絮叨叨说着，顾亦安越听却越觉得不对劲。比起自己无意间踏入火锅店副本，林南乔进入游戏的预兆特别明显。
“对了，你不是说有同伴吗？”
听到熟悉的字眼，林南乔侧头，她对视上了顾亦安笑眯眯的眼睛。望着那双淡棕色的眼眸，她顺应顾亦安温柔的视线，不免觉得有些寒冷。
分明是双很温柔的眼睛。但看多了总觉得所有的伪装无处遁形。
脖子上的伤痕隐隐作痛，林南乔攥紧了衣角终于道出了全部，“对不起，我又骗了你。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同伴，这个组队方法还是之前队伍里的那个大佬告诉我的。”
“这样的话那个大佬还真是乐于助人呢。”顾亦安笑着，又轻轻说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还在找同伴。”
攥紧的衣角骤然松开，林南乔猛地抬头只看到了顾亦安的背影。
电梯已经停靠在了负一层，再在门口站着只会挡住身后行人的去路。她听到了顾亦安轻轻哼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犹豫过后，她快速跟上了女孩的步伐。
负一楼的确和之前林南乔所说的没错，是一家大型的连锁超市。因为临近节日的缘故，外面还贴上了颇有生活气息的窗花，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
顾亦安迅速推起了一辆放在旁边的购物车，朝着林南乔点了点头，像是想起来什么继续开口了：“刚刚忘记问你了，这些东西可以带到副本里吗？”
林南乔在之前的副本里有见识过新人，虽然自己经验不多，但大喊大叫的惊恐的沉默的，哪种类型的玩家没有见过。可面前的顾亦安…
不仅没有害怕甚至对接下来到来的恐怖游戏隐隐还有期待和喜欢？望着顾亦安热切的眼神，林南乔又挤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立刻回答了她的问题。
“当然是不可能的。”
想要带防身武器的念头在听到这句话后生生止住了。注视着超市里来来往往的行人，顾亦安在脑海里盘算着要买些什么食材。
她厨艺不佳，但是每顿都在商场里解决的话实在是太费钱。
“哦对了，虽然你现在买东西也可以，但是不太能看到本来的正常价格。得到晚上九点过后才能看到，因为那个时候商场已经关门了。”
“你还知道多少？知道这么多的话，真的只经历了一个副本吗？”
接连两个问题又抛给了林南乔，对视上顾亦安打探的目光，林南乔叹了口气，“我们都已经组队了，这些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解释的话语顾亦安听到了，她望着超市的一层，生活用品与食物一类很明显不在这里。但是望着那些各色衣服上挂着的吊牌，上面金黄色的促销标志很大很明显，也让她瞬间看到了价格。
林南乔没有说错，现在的价格包括后面钱币的标识是没有变化的，望着顶端的液晶大屏时钟，距离商场关门还有一个小时。
顾亦安思索过后，又将购物车推回了原来的地方。
“你现在不打算买东西吗？”
“也没有必要买。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东西和九点过后的商品作用会不会改变，还有价格。”
“其实现在买也不要紧。因为九点过后大家都出来了，难免、难免会有些混乱…”
林南乔说这些话时，措辞了许久才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效果说出口。想到在火锅店的那些猎奇场景，顾亦安觉得所谓的混乱场面估计会叠加上几个档次。
她最后扫视了一眼超市的一层，和林南乔商量完后还是决定先回旅馆。
旅馆的床只够一个人躺着，很窄很短。虽然床铺柔软，但顾亦安非常认床，想来今晚注定又会是个不眠之夜。
她起身来到了卫生间，将水龙头往左拧开，不大的水流浸润在手背，不过还好这里有热水。
简单的洗漱过后，顾亦安望着镜子中自己湿漉漉的面庞，顺手拿过了挂在旁边的毛巾。
等等，毛巾…
她第一次进入房间打量时，架子上还是空荡荡的。
难道说，自己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有人进来过，还是说这是属于旅馆的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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