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担心。这是属于新人的保护机制。每一位突然卷入游戏的新人都会通过系统分配老玩家，带领着走过第一次副本。这次系统给我匹配的是你，所以我就过去接你了。”
唐清越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只是这些话语在顾亦安听来时如此的苍白无力。
她望见了自己名字后面是LV2，盯着唐清越的那些问号，她不经意地问道：“你的是问号，是不是因为系统故障了？”
“对的。因为近些年来参与游戏的玩家越来越多，所以系统故障是常有的事情，不用太在意的。”
越是解释显露出来的漏洞则越来越多，顾亦安看着唐清越漆黑的眼眸，她也只是随意笑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下一次游戏是什么时候？”
唐清越点了点手机：“这里都会告诉你的。”
“那你会和我一起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唐清越愣住了，刚对视上的眼眸又瞬间撇开。她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的。”
“对了你现在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重要的问题被她轻而易举的略过，打量的目光又落在了唐清越身上后，顾亦安想了想她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在火锅店内无法满足的饥饿感现在有如实质的传递到了自己身上，她答应了和唐清越一起去商场里吃点东西。
离开的时候，身后完全陷入了黑暗。大门关上的刹那，所有书柜上的碟片都在颤抖。顾亦安看到了投落在地板上的那道属于唐清越的巨大影子，那里正有一条伸长的触手试图触碰上自己的脸颊。
哎呀，就当做自己没有看见吧。不过还挺可爱的。顾亦安心想。
出去的时候，电影院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巨幅海报矗立在影院周围，顾亦安随意看了几眼，想起来如果没有被卷入这些奇怪的游戏副本的话，周末本该和夏时一起去看喜剧片的。
出了电影院到了商场，才发现内里的构造完全不像是记忆中的商场。虽然这层楼里还有不少用餐的地方，但更像是个大型的集合区。
人流量不算太多，但是声音吵杂。音响里不知在播放着什么乐曲，旋律悠扬，顾亦安听了只觉得有些聒噪。
“想要吃点什么？”唐清越问。
离电影院最近的就是一家连锁火锅店。火锅店的招牌与字迹在顾亦安看来无比熟悉。内里的客人爆满，再走近几步就能听见店内喧嚣的播报声。
联想起自己刚刚在火锅店内的场景，顾亦安犹豫片刻，拉着唐清越拐角就进入了一家冷清的甜品店。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夜晚，没有人会将甜品当做晚餐，更何况现在的季节是冬天。
店内的确冷清，满打满算客流量只有她和唐清越。
冬天吃冰，需要有个巨大的胃。
顾亦安望着琳琅满目的菜单，直接点了份最大的甜品套餐。
“你好，请支付。”
服务员拿着扫码枪，笑得诡异。顾亦安看到它那身着天蓝色的围裙中央，上面印刻的图案和手机里那个凭空出现的软件一模一样。
弯曲的伸长头颅探到了自己的面前，顾亦安举起手机才发现自己没有钱。准确的说，是还没有获得这里的通用货币。
“我来付吧，再要一份和她一样的。”
话音刚落，顾亦安抬头，看着唐清越施施然朝自己走来。这才发现刚刚的异变又恢复了正常。不同的是，现在服务员的头是个巨大的甜甜圈。
这样描述会很滑稽，但事实上甜甜圈只是表面看起来撒满了糖霜，而位于中央的空洞里则镶嵌着一张血盆大口。
顾亦安懒得再多看一眼，随便找了个位置和唐清越坐下了。
不同于服务员的血盆大口，甜品店内的装修倒是很温馨，甚至能闻到属于奶油独有的甜腻味道。
顾亦安低头打量着深棕色的实木桌面，压在透明桌布底下的是一张薄薄的菜单，刚刚就已经在门口阅览了大概。座椅上还贴心的配备了云朵形状的柔软坐垫，坐上去无比舒适。
这样的装修更是与整体游戏氛围格格不入，可偏偏在这层商场里倒是诡异得和谐。
门口站着的服务员一动不动，作为甜甜圈的五官上更是没有眼眸的分布。
在等待用餐的过程中，顾亦安又听到了唐清越的声音。
“虽然甜品可以补充能量，但是在冬天吃会吃坏肚子的。”唐清越又用上了那副哄小孩子的口吻，语气里溢满了担心。
顾亦安嚼着一根抹茶味的长条饼干，将她的话完全无视后，又自顾自的开口了：“你来到这个游戏里多久了，怎样才能出去？”
“问题好多呀，不怕我把你卖了吗？”唐清越收敛了几分玩笑神色，认真地盯着顾亦安看。
“不会。”顾亦安实诚的摇了摇头，用勺子挖了一大勺香草冰淇淋球送入自己口中。等待着美味融化的间隙里，她接着补充：“你要是想害我的话，火锅店里就该对我动手了。现在你还对我说这么多，要不就是有事情要不就是…”
“对了，你不吃吗？”
望着唐清越碗里快要融化的甜品，顾亦安好心的指了指。
说来也奇怪，甜品完成后，桌面自动浮现出了这两道餐品。整个过程都是悄无声息的，别说是服务员了，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顾亦安就看到自己最爱的冰淇淋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和菜单上的图片一样。招牌甜品套餐很大，上面布满了冰淇淋巧克力和彩色的糖心玻璃珠，吃起来肯定非常满足。
顾亦安可等不了这么多，她已经挖了两勺冰淇淋球送入口中。和外面世界的甜品味道一样，甚至味道还要更上一层。绵密的口感传遍全身，望着对面一动未动的唐清越，她又说道：“你可以边吃边和我解释这些的。其实我还有好多问题，比如说为什么会进入到这个地方，等级的界定是什么，设计不合理的地方有很多…”
唐清越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你先吃吧。”
她轻轻起身，从甜品店门口窄窄的宣传栏里拿下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顾亦安。
“这个商场内的每家店门口都会摆放着这样的册子，看起来是宣传手册，实际上里面的内容通常都是有关于新手的注意事项。你可以看看。”
小册子的封面花花绿绿的，翻开里面的内容倒是图文并茂。图片贴合文字，多看一眼难免会觉得惊悚。
“因为每个人会进入的副本不一样，所以这里也主要记录了比较常见的副本。有几个大型多人副本很有研究价值，给你。”
手册出现在了顾亦安的面前，对面的唐清越手交叉支撑着下巴，继续不紧不慢地解释着。面前的甜品更是一口未动，奇怪的是已经在碗里融化的奶油并不会停留在碗中，而是随着时间消失，变得毫无痕迹。
顾亦安一页页翻阅着，手册中的大型副本光是名字就很有无限流的刻板印象。什么“疯人病院”“罪孽校园”之类的，配图更是活色生香。像这样的大型副本有很多，从外观上看来单薄的册子在翻阅内容时，才发现是沉甸甸的分量。
嘴里弥漫着草莓冰淇淋的清甜香气，顾亦安翻阅到了最后一页，都没有看到她刚进来时的汉风火锅店。
印在册子中的大型副本里标注的注意事项无比详细，甚至精确到了时间，不得不说算得上是一份称职的大礼包。
“通常每位新人成功通过第一个副本后，都会被传送到类似这样的中转站，等待下一次进入副本的时间。”唐清越的声音幽幽，只是在讲述一件再为寻常不过的事情。
顾亦安又翻来覆去查看着册子上的内容。里面的攻略的确做得很足，满满当当的，而且每页图片的底下甚至还有联系方式。她拿出手机点开软件顺着图片上的资料查找，果然找到了一个人。
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些无限流副本，顾亦安随口问道：“所以这些副本里难道就没有道具之类的？”
唐清越摇了摇头，“一开始看你不惊讶就觉得你应该接触过这类东西。不过副本里可没有道具哦，游戏失败的下场只有死。”
“每个人进入这个游戏的目的都各不相同。有些人是该死，有些人是含冤要报仇，还有的人仅仅只是想要钱…”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顾亦安起了几分兴趣，抓住话题继续追问下去。
“我的？”
唐清越笑着指了指自己，笑容清和，“你问倒我了。一开始我只是抱着玩玩的念头进来的，没想到进入的副本都挺有趣的，干脆就一直待在这里了。见证其他人通过副本的过程是美妙的，很有趣。”
顾亦安盯着她面前已经消散到只剩下一滩甜水的餐品，点了点头权当是回答。
撒谎的把戏，拙劣的表演，不过也算是给了点有用的信息。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顾亦安卡了壳。要说目的她还真的没有，仅仅只是下班过程中，突然就被卷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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