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谜团

即便是元旦,言克礼等人也没有休息时间。

一大早医院那边就来电,有人在闹自杀。言克礼赶过去的时候,刚好碰到那人从楼顶跳下来。凭着那不见五官的半张脸,言克礼只用了一秒不到就认出了她是谁。

此刻她的手脚正以扭曲诡异的姿势呈现在言克礼面前,像一个任人摆布,毫无生机的木偶。自头顶缓缓流出的血浸染了言克礼的鞋子,像是无形的藤蔓顺着脚掌往上攀爬,妄图给他扣上道德的枷锁。

然而言克礼只是冷眼看着,公式化地扔下一句:“有家人联系家人,绝户的话按流程处理。”

之后又去总部大楼代首领召开会议,会议内容主要包括两件。一是就NFV病毒这一阶段以来发生的几件大事做一次总结报告;二是针对「鼠群攻击事件」进行复盘及重新规划主城布防。基本这会一开下来,再加上要亲自跑点指导,一天也就过去了。

带着一身冷气回到宿舍,先看到的就是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洛晏清。在玄关处挂好外套,言克礼想都没想就直接过去把他拎出去了,仿佛在拎一个小鸡仔,还侮辱性地发出质疑:“你这手能拿得起锅?”

“我又不颠勺。”洛晏清踉跄几下,在门口站定,看着他洗手,卷袖口,然后接手他的香辣土豆块。

“去外面坐着,”言克礼开玩笑道:“这里有抽烟机,用不着你在这吸啊。”

洛晏清顶了顶鼻子:“别说我,你这左手行不行啊?”

“啧,别问男人行不行这种问题,不是废话吗?”

“……,”又被开了一个流〡氓笑话,男人果然好面子,不分星球,不分年龄。

三天后,言克礼送洛晏清回地下城。当天,在外执行任务的弗拉米尔终于飞回亚洲老家。

605会议室里,言克礼悠然地靠在椅背上,两腿交叠,单手夹着烟,脸庞隐匿在烟圈后,声音慵懒:“说吧,你这段时间旅游的收获。”

弗拉米尔差点没跳起来:“什么旅游啊,没把命搭在那就好了!”

言克礼语气不耐烦,催他:“别废话 赶紧的。”

弗拉米尔掸了掸烟灰,眯眼道:“这事还得从去年生物学研讨会说起。”

言克礼啧了声:“长话短说。”

“哎呀,你知道我概括能力不行,”弗拉米尔开始娓娓道来:“去年六月,联盟不是举办了什么交流会吗?受邀参会的美洲生物学专家是欧内斯·沃森和罗萨林·科恩,这两人打着科研的名号,实则借名投毒。”

“当时他们主要调研了联盟北部以上区域,科研对象为候鸟和候鸟栖息地。当然,他们那时对外不是这么说的。在科研过程中,他们把投毒区域重点放在了原西伯利亚无人区的苔原地带季克西小镇和RH研究所西北方向三十公里的彭湖。这是他们事先根据候鸟迁徙路线而精心挑选的地址。科研的过程中我们的人一直随行陪护——,”

言克礼突然接上:“所以,当晚他们以丢失了重要物件为由,在科研地点光明正大地进行搜查,还特意把他们的人安排在两大区域。”

“对,去他的小美,心机够深的。”弗拉米尔吸了口烟,“主要那会我们没有多想,以为他们真的是单纯丢了东西,那两大区域就也没有派人跟着,这才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

“这毒怎么下的?”言克礼问:“藏体内了?”

“对,那方式就跟以前□□的二流子差不多。他们把研发出来的病毒放进可溶性胶囊里,然后以候鸟的舌底为储存地点。这个胶囊的外壳经过特殊材料处理,可以紧贴候鸟舌根皮肤且外壳大致可以保存五到六个月才会被彻底溶解。

五到六个月后刚好就是候鸟开始南迁的时间,这时候没了外壳的保护,病毒会直接进入候鸟体内,这样一来,它们要么在迁徙途中病发身亡,要么就是被其他鸟类蚕食。总之掉落的地点大致就在我们和南洲境内。那些尸体到时候会被附近的动物吃掉,最后我们的士兵和佣兵去捕杀时,很容易就因血液接触而感染。

并且,这些候鸟不仅是死了才会有危险,它们在飞行途中掉落的羽毛和排泄物等等都具有极强的传染性,我猜测当初没出城的那一批病患就是这么被感染的。要不就是当天联盟发放的伙食里不小心流入了带病毒的禽味,刚好被他们那组人给吃了,毕竟如果它们是卡在刚中毒那个点上被我们带回来,形态还未发生变化,后勤部的人也不一定验得出。”

言克礼赞同:“嗯,有这个可能。”

弗拉米尔又说:“另外,他们不是还给鸟上了追踪器吗?

“这个我知道,监测飞行路线以便在它们偏航时可发射小频声波干扰方向。”言克礼点了点桌面,“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消灭我们好抢占资源?”

“吼,”弗拉米尔笑起来:“你想多了我亲爱的中将,小美把这次计划命名为「候鸟计划」,它的最终目的仅仅只是——减少人口。”

“呵,”言克礼把烟头摁灭,“我看他是搞生化上了头,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了,还嫌这区区不到十万的人类多啊?”

“可不是,所以小美遭反噬了,这第一个中招的就是病毒研发者之一的欧内斯,”顿了顿,朝言克礼眨眨眼,“说到这,你还记得当时南澳第一个发烧的科学家吗?你猜他这病是怎么感染上的。”

一听他这语气就不对劲,言克礼懒得跟他玩猜谜游戏,“别卖关子。”

“欧内斯跟他看对眼了,在科研结束的大前天打了个分手炮,两人一顿爱情交织,啪——,”弗拉米尔大手一拍,“□□感染,刺不刺〡激你就说?”

言克礼拧了拧眉,面露嫌色:“欧内斯不知道自己中招了?”

弗拉米尔坏笑:“不知道,还是后面南洲那个出事了他才怀疑到自己头上,然后查到最后发现是他们那个专门研制病毒的实验室发生了病毒泄露,不巧的是,泄露后他和另外一批年轻点的学生恰好就进去过。”

“那现在他们那边什么情况?”言克礼倒了杯红茶,香甜醇厚的味道扑鼻而来,减缓了屋内几分浓烟味,“手里没有解药?”

“感染人数在三四千这个范围,他们那边主要是水源感染,且都集中在精英分子层,”弗拉米尔看向言克礼,“至于解药,你觉得按照小美的尿性,他能有么?再说了,你看看制海〡洛因制冰〡毒的,哪个有解药?他们当初在研制时就没想到这东西会用到自己身上,一向都是只管拉不管擦。”

“所以这些内部信息你是怎么得到的,”言克礼喝了口茶,离开椅子,“让我猜猜,拿着赵有良给的血清去交易了?还是欧内斯本人亲自告诉你的那种,为了活命,对不对?他们美洲人,就是世界上的终极利己主义者。”

“那你可就太了解他们,”弗拉米尔投去一个欣赏的目光,“我原本想押着欧内斯回来的,但是那边也出现动乱了,我差点没死在那群老鼠嘴下。”

见言克礼没反应,弗拉米尔又接着说:“你说这群老鼠到底是怎么个事?怎么会做到同一时间段对分布在三个不同板块的地方进行攻击的?别跟我说是巧合吧。难不成经过这几年绞杀,还真给它进化出意识了?但它们之间又是靠什么联系的呢?”

“你问题好多,”言克礼觑他一眼,语气乏淡:“你觉得一只生活在亚洲的蚂蚁,它究其一生会想到世界上还会存在美洲那种地方吗?”

“首先,老鼠到目前是否进化出自主意识我持保留意见,但就三大联盟在同一天遭受鼠群攻击一事,我认为这绝对不是老鼠这个低等族群所能做到的事。你要说巧合的话,我只能说你们洋脑只会放洋屁——,”

“等等等等,”弗拉米尔抬手在空中摆了摆,撇撇嘴不满道:“我生气了喔,大家都是蓝眼睛灰眼睛的,什么洋不洋的,太见外了。”

言克礼点着太阳穴,思考,说道:“另外两大联盟不说,他们尚且住在地下城,可我们这边是实打实的住在地面,想要使城区坍塌,少说这些老鼠也在底下待了个把来月。我一向坚信因果论,有果必有因,有因不定果,比如我们中国人常说的下雨之前,燕子低飞鱼浮水,鸡不进窝蚁搬家,动物与自然界的联系是非常紧密的,它们对自然界的一些异动往往要比人类最先进的仪器还要敏锐。但这次鼠群攻击事件前后,三大联盟都并未同时出现任何一种气象或地质灾害。因此,有理由排除自然因素诱导这一假定前提,那么剩下的,除了人为干涉,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

“人为?”弗拉米尔总算有了点正色,“假设是人为,那是什么人才会想要将三大联盟同时赶尽杀绝,‘他’是谁,‘他们’又是谁,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你说错了,不是要将联盟赶尽杀绝,”言克礼走到窗边,眼睛落在远处虚空上,“他是要将人类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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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光年以外
连载中梅酒八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