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早早吩咐节目组对他和江瀚一剪没,不允许有任何冒头可能。
李鹏程倒是没受到什么大影响,但他和江瀚,人生的境况却因此急转直下。
顶着傅寻砚莫名的眼光,李鹏程干巴巴地嘱托两人加紧练习。
“李哥,等一下。”傅寻砚拦住李鹏程,高大的青年倚靠住玻璃门,镜面模模糊糊映照出他的容颜。
李鹏程一顿:“怎么了?”
“李哥,我知道你和张总之间已经……但我能和你交换一个条件吗?”
李鹏程心里一咯噔,随即有些不愉,他压低了眉毛淡淡看着傅寻砚,眼瞳里有着渐起的怒意:“你倒是耳听八方呢,怎么?想跳槽?”
傅寻砚无惧他的逼问,黑色如琉璃一样的眼睛平淡无波。
“不,暂时不会。我只是想——能否麻烦你,不管怎么样都在公司这边替我们坚持到初舞台播放?我和江瀚不会让你亏本的。”
之后傅寻砚和李鹏程谈了些什么,江瀚不得而知,他只是很惊讶。
惊讶于傅寻砚居然敢做这么大的保证。
“这下哥哥只能为了你尽力拼一把了。”知道了傅寻砚和李鹏程承诺的条件,江瀚头疼的同时却并不困扰,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傅寻砚的肩膀,又一把将他揽在怀里。
“公司也真是偏心,把我两送到《新世纪偶像》,另外三个倒是送去了《前进吧!少年》,据说对面那个节目宣发超厉害,好几个练习生都是超级富二代,节目热度肯定不错。”
傅寻砚被摸乱了头发,挣扎出江瀚的怀抱,眼光在明暗之间颤了颤,最终还是简单地安慰了一句:“别想了,分开也好,我们和他们合不来。”
“那倒是。”江瀚嘟嘟囔囔地赞同,然后继续低头翻材料,练习室只剩下呼啦啦的纸页声。
见到一个记忆里五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同伴是一种什么感觉?
傅寻砚只觉得心底像是被尖锐疼痛的回忆凿开了一个空洞,那里呼呼漏着风。
他很僵硬地不去看江瀚的脸,也克制着一切酸涩的情感。
和江瀚算不上非常亲密的朋友,但至少他是个好人。正因为他是个实在的好人,才成为了傅寻砚在公司里唯一愿意打交道的练习生。
江瀚恐怕也觉得这批练习生里只有傅寻砚值得一交。
两人性格相仿,三观也差不多。江瀚比自己大了两岁,今年刚从一所末流一本大学毕业。
不论从自制力、性格亦或各方面,他和江瀚都是“异类”。
于是与这一批其他几个泾渭分明——不是说那几个人有多不好,但他们爱玩、爱娱乐、性格里也保有着这个年纪无所顾忌的浪漫和恣意,以及一些不管不顾的伤人之处,所以两方人交流不到一起去。
他们嫌江瀚和傅寻砚木讷无趣,保守古板。
另一方面,傅寻砚的脸与江瀚的舞蹈实力也令他们忌惮——在交朋友之外,他们对彼此最鲜明的标签是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这才是贴在彼此头上最重要的标签条,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要警惕,要小心,不要傻傻地包容。
身边的江瀚还在看策划,从服装嘀咕到妆造,还有公司给他们的人设。
傅寻砚几乎听不进去一个字,他只是呆呆望着降下去的落日,努力屏蔽江瀚的声音来思考。
如果真的有“老天”,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回到这个时候。
救江瀚吗?
——江瀚是什么天选之人吗?如果是,他让江瀚重生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让自己回到2015年?
或者……只是单纯地给自己一个选择。
选择?
傅寻砚无意识抠着指节,那一截指头的死皮都被蹭下,他克制着痒痒的牙不去咬。
我获得了第二次人生。
但似乎太晚了,如果回到他十六岁的那年,一切才来得及……
如果降临在这个即将参加选秀的时点的事实无法改变,那么对傅寻砚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拉着江瀚从《新世纪偶像》退赛。
那样江瀚不会被恶剪,也就不会因为黑粉的攻击而被逼死,自己更不会蹉跎两年并始终因江瀚的死而郁郁。
可是,就在刚刚见到李鹏程那一刻,他的内心便已经有了决定,他本能地抗拒逃避。
上一辈子在进入这个圈子后,由于年岁尚小什么都不懂,加上那些无法被释怀的过去,他始终求稳。
后来的他想袒露自己的放肆、任性,可那些不经意流逝的岁月已经偷走了选择。
成年人的世界向没有原始资本的人紧闭着大门,只容他向流浪汉一样在门口瑟缩。
直到折弯脊骨,学会谄笑。
大众始终是“衣食父母”而不是“父母”,在他们愿意主动了解你之外,没有任何义务要求他们相信你的品行,他们只需要对他们所看见的、听见的负责。
所以在他们看来,《新世纪偶像》的傅寻砚之存在是一种别扭,外形条件极好然而毫无人格魅力。
即便他们很清楚,作为一个“贫民”,傅寻砚的镜头加起来都不如一轮游的人。
他偶尔露出的尖刺也被认为是虚伪,所以他们合理地将真心全部收回。
傅寻砚没有任何资格怪他们,但他实实在在受了伤。二十出头的青年四顾茫然,偏偏那些往事又被拿出来批判鞭笞。
作为事件主角的他,发出的声音却被质疑压成蚊蝇,根本没人在乎,别提相信。
他只能在此后的旅程中克制着自己,保持着如死水般的稳定,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走得更长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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