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行动开始

“我已经没事了。” 颜辞微微笑,试图向管家妈咪证明自己已经痊愈。

“真的。”

然而【罗宾】晃了晃他的呆毛,依然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查找她说谎的证明。

最后还是【海伦娜】下了定论。

她用手探过颜辞的额头,随后点了点头。

“嗯,确实不烫了。”

颜辞明正言顺地重归厨房。

“我都歇过好几次了,今天就让我多天点活吧。”

至于某位女士……作为厨房里最没话语权的人,她只能缩在水槽边洗菜洗碗。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像会下厨房的样子。”

盯了会儿颜辞赏心悦目的刀功,【罗宾】猛地反应过来水已经从碗中溢出,匆匆上手关水龙头。

“嗯?”

颜辞抽空瞥过去一眼,忍俊不禁。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呢?”

另外两位隐隐投来目光。

“像那种……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水入锅的“滋”声。

“还有种天真感,就是,总感觉你什么时候就会来一句‘何不食肉糜’。”

颜辞:???

‘啊?’

如果只有一个人说,那可能只是这个人的问题。

如果有一群人都这么说……

颜辞有点自我怀疑。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只是个一周干十来份兼职的社畜呢?”

“真的假的?……”

——

今夜,这餐额外丰盛。

“我去,给咱吃断头饭啊!”

喜提全场凝视的【艾伦】:……

“对不起,是我嘴贱。”

他假装用力地“啪啪”几下给自己掌嘴。

‘【亚历山大】走了就轮着你上了是吧。’

颜辞笑而不语。

这餐,会是谁的断头饭呢?

【海伦娜】摸上筷子,却迟迟没有拿起。

‘还真做了……’

冰糖调味,酱油着色,没有可乐的可乐鸡翅卖相极佳。

下意识瞥向今晚的主厨,她便与之四目相对。

颜辞朝她弯弯眉眼。

“不尝尝?”

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映出【海伦娜】略因惊讶而瞪大的眼。

‘真是因为我那句“喜欢”?’

想法刚冒出头便被无情压下。

‘不,不可能。’

她们才认识几天?

她可不能这么自作多情。

“我记得你说过喜欢的。”

却不侧想身侧人会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目的呢?’

对上那双桃花眼,有那么一瞬间,【海伦娜】有种自己被特殊对待了的感觉。

‘……不。’

‘她只是对所有人都很礼貌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海伦娜】的想法是正确的。

颜辞记得每个人的喜好,以至于今天的菜谱虽是由她所定,实际上是雨露均沾地顾忌了每个人的口味,又在不会踩到任何一位雷点的基础上给每位嘉宾做了比较偏爱的菜。

餐桌上能暴露出来的东西可太多了。

颜辞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推理本还是太全面了。’

——

出厨房时,餐厅的钟时针指于“8”与“9”间.

‘8:42。’

【海伦娜】端着刚兑好的冰糖水向楼梯间走。

这个点,基本所有嘉宾都准备回房间了。

痛失游戏搭子的【艾伦】和被迫上位的【罗宾】都已经收好了游戏卡。

正要走过书房时, 一个抱着书的女生走了出来。

‘【拉维妮娅】?’

正巧,颜辞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晚上好。”

几乎条件反射地,颜辞提起唇角,向她微笑。

【海伦娜】点点头。

“还打算看书?”

“……或许,比起我,你更该翻翻看,”

颜辞先是一顿,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由分说地把书塞给她。

——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强硬的举动。

“这里……不,我不该现在告诉你。

她担忧的视线,略微令人不安。”

“明天,你看过之后,我们再交流吧。”

颜辞就这么止住了话,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两个人无言地并肩上楼,在楼梯口挥手作别,相背而行。

【海伦娜】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

她想告诉她什么?

这本书里……有什么?

……

她一手抱着书另一手端看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理所当然地,她没发现与自己相背而行之人的回眸。

——

夹住书,取钥匙,开锁,拉门,进屋,关门。

清脆的上锁声在黑暗中回荡。

窗外的月光透不过遮光窗帘,只剩【海伦娜】脚下贴着门底的一线光,是走廊的灯光从门缝溜进了屋。

黑暗中只看得清些许轮廓,尽管黑暗往往藏着未知,她依然感到心安。

窗户锁上了,门也锁上了,没有人能进来的。

她随手把钥匙塞进外套口袋,抬手开灯。

'!'

【海伦娜】试图压制正在扩张的恐惧。

房间亮了,灯没有问题。

可是开关按动时的触感告诉她,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的“安全屋”已不再安全。

——有人进来过了,还折开了灯的开关,取走了她藏在里面的罪证。

【海伦娜】空着脑袋,机械般走到床边,将书与玻璃杯一同放下。

冰糖水洒上床头柜,她才反应过来,她正抑制不住地颤抖。

……死亡。

即使自我安慰在这个副本里死亡也不会带来真正的死亡,死过一次的经历还是让人本能地畏惧死亡。

‘……可怕。’

谁进过她的房间?

谁能进她的房间?

猛地,【海伦娜】拉开衣柜。

没人。

床底?

没人。

窗帘后?

没人。

那就只剩下洗手间了。

毫不犹豫地,她大步走向洗手间。

手握上门把手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

‘3……2……1……’

她倏地按下去拉开门。

却只与浴室玻璃映出的自己对上眼。”

——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话……’

许多念头自脑海一闪而过。

她现在,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恐惧?

还是,兴奋?

……不论如何,她必须冷静一下。

……

——

流水自花洒泻下,模糊视野。

思绪渐远延展,不断跳跃。

‘是谁?’

太多可能了,今天一整天,她从早晨出房门之后就没回来过,还带【拉维妮娅】出过一趟门……该死的,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时间点?

‘钥匙有没有可能是通用的?’

这样的话,不论是哪个嘉宾,都有可能进入其他人的房间。

但如果不是呢?

【海伦娜】不敢想象不是之后代表的可能。

她的思绪很乱,她知道的,这种时候最好拿一张纸出来一点一点理清楚。

可是她的想法跳跃得太快,或许来不及记下,她就已经不记得自己都推了些什么。

‘……太糟糕了。’

有太多疑点值得深究。

【大卫】,【安娜】,【亚历山大】……下一个会不会是她?

一件件小事串连得太精妙了,【海伦娜】甚至怀疑她带【拉维妮娅】去落地窗外也在“法官”的算计之中。

怎么做才能破局?

把所有人召集在一块儿一直盯着彼此?

可不论如何,一定会有需要分开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

更何况,谁知道“法官”到底在不在嘉宾里?

他们一群人一直被耍得团团转!

她一巴掌关掉水。

“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忍不住出了声。

【海伦娜】没有闲情惬意吹干头发,她直接出了浴室,打算抽几张草稿纸出来把思绪捋一捋。

余光掠过床头柜,那杯冰糖水和书好端端地放着。

‘喝掉糖水,然后去理下思路。’

至于【拉维妮娅】要她看到那本书……先放放吧,她理完思路再看就是了。

属于冰糖的清甜略微盖住不得解法的焦躁。

【海伦娜】放下玻璃杯。

然而紧随其后的……

窒息感。

‘!’

‘“法官”!?’

怎么可能?

晚上做饭时【拉维妮娅】用过冰糖,水是她亲自接来烧开的,杯子是她洗好拿来的,整个过程中,所有东西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法官”到底是怎么……

她只来得及走到门前,甚至来不及打开门锁。

瞬息之间。

‘如果她没尝试着扶门站起来的话,摔倒地上的声响应该会引起所有人都注意吧。’

衣柜门莫名其妙地打开。

颜辞施施然从中走出。

她取下【海伦娜】房间中的睡袍,单膝跪地将【海伦娜】扶起。

‘……还是温暖的啊。’

披上,扣好,颜辞甚有闲情惬意地整理起【海伦娜】深灰色的长卷发。

水珠打湿她的纱质手套。

“抱歉。”

她将一些东西塞进睡袍口袋。

接着,她将窗户上的锁打开,拉上窗帘。

最后,她回到衣柜前,在取走那本书后走进衣柜,关上了柜门。

——

或许是原著给嘉宾的自信吧。

事实上,很容易就能观察出来,房子的内部面积与其外部占地明显不符。

至于颜辞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许,还得追溯到第一天。

先是上午,她检查过房间,随后到露台观察。

嗯,很轻易就能观察出来,二楼绝对有隐藏空间。

那么,其他的问题随之出现:这个空间在哪儿?有什么作用?

她幸运地拿到了那本手稿,在亲王与其表姐的事件中,她从作者的提问处得到灵感:位于二楼走廊两端的房间,是不是有暗道连通?

于是晚上,她开始寻找。

一个半小时,她当然不至于洗澡洗这么久。

她正是在浴室里发现了那个按暗门。

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打开暗道尽头的暗门,而是大概推测了一下暗门的位置。

后半夜检查时,她注意到【海伦娜】对灯开关的执着,于是在查【海伦娜】房间时第一个进屋开灯。

毫无疑问,灯的开关底下藏了东西,对她来说摸出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于是,今天中午备餐时,她借病回房间,通过暗道来到【海伦娜】的房间——准确来说是衣柜里。

单向门,只能从暗道内推开,不能从【海伦娜】这边拉开。

拆开灯开关比她想象的容易,没有借助任何工具。

不过也正常,【海伦娜】也只能徒手拆开开关把纸片藏进去。

至于刚刚……

【海伦娜】在浴室时,颜辞推开了暗门,轻轻推动衣柜门,将氰.化.物倒进杯中,随后关上柜门,退回暗道内。

她从来没打算让【海伦娜】有机会跟其他人交流这本手稿。

颜辞抱着书,回到暗道的起点。

‘真是,卑劣呢。’

这样操控一个可怜姑娘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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