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事了。” 颜辞微微笑,试图向管家妈咪证明自己已经痊愈。
“真的。”
然而【罗宾】晃了晃他的呆毛,依然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查找她说谎的证明。
最后还是【海伦娜】下了定论。
她用手探过颜辞的额头,随后点了点头。
“嗯,确实不烫了。”
颜辞明正言顺地重归厨房。
“我都歇过好几次了,今天就让我多天点活吧。”
至于某位女士……作为厨房里最没话语权的人,她只能缩在水槽边洗菜洗碗。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像会下厨房的样子。”
盯了会儿颜辞赏心悦目的刀功,【罗宾】猛地反应过来水已经从碗中溢出,匆匆上手关水龙头。
“嗯?”
颜辞抽空瞥过去一眼,忍俊不禁。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呢?”
另外两位隐隐投来目光。
“像那种……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水入锅的“滋”声。
“还有种天真感,就是,总感觉你什么时候就会来一句‘何不食肉糜’。”
颜辞:???
‘啊?’
如果只有一个人说,那可能只是这个人的问题。
如果有一群人都这么说……
颜辞有点自我怀疑。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只是个一周干十来份兼职的社畜呢?”
“真的假的?……”
——
今夜,这餐额外丰盛。
“我去,给咱吃断头饭啊!”
喜提全场凝视的【艾伦】:……
“对不起,是我嘴贱。”
他假装用力地“啪啪”几下给自己掌嘴。
‘【亚历山大】走了就轮着你上了是吧。’
颜辞笑而不语。
这餐,会是谁的断头饭呢?
【海伦娜】摸上筷子,却迟迟没有拿起。
‘还真做了……’
冰糖调味,酱油着色,没有可乐的可乐鸡翅卖相极佳。
下意识瞥向今晚的主厨,她便与之四目相对。
颜辞朝她弯弯眉眼。
“不尝尝?”
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映出【海伦娜】略因惊讶而瞪大的眼。
‘真是因为我那句“喜欢”?’
想法刚冒出头便被无情压下。
‘不,不可能。’
她们才认识几天?
她可不能这么自作多情。
“我记得你说过喜欢的。”
却不侧想身侧人会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目的呢?’
对上那双桃花眼,有那么一瞬间,【海伦娜】有种自己被特殊对待了的感觉。
‘……不。’
‘她只是对所有人都很礼貌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海伦娜】的想法是正确的。
颜辞记得每个人的喜好,以至于今天的菜谱虽是由她所定,实际上是雨露均沾地顾忌了每个人的口味,又在不会踩到任何一位雷点的基础上给每位嘉宾做了比较偏爱的菜。
餐桌上能暴露出来的东西可太多了。
颜辞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推理本还是太全面了。’
——
出厨房时,餐厅的钟时针指于“8”与“9”间.
‘8:42。’
【海伦娜】端着刚兑好的冰糖水向楼梯间走。
这个点,基本所有嘉宾都准备回房间了。
痛失游戏搭子的【艾伦】和被迫上位的【罗宾】都已经收好了游戏卡。
正要走过书房时, 一个抱着书的女生走了出来。
‘【拉维妮娅】?’
正巧,颜辞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晚上好。”
几乎条件反射地,颜辞提起唇角,向她微笑。
【海伦娜】点点头。
“还打算看书?”
“……或许,比起我,你更该翻翻看,”
颜辞先是一顿,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由分说地把书塞给她。
——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强硬的举动。
“这里……不,我不该现在告诉你。
她担忧的视线,略微令人不安。”
“明天,你看过之后,我们再交流吧。”
颜辞就这么止住了话,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两个人无言地并肩上楼,在楼梯口挥手作别,相背而行。
【海伦娜】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
她想告诉她什么?
这本书里……有什么?
……
她一手抱着书另一手端看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理所当然地,她没发现与自己相背而行之人的回眸。
——
夹住书,取钥匙,开锁,拉门,进屋,关门。
清脆的上锁声在黑暗中回荡。
窗外的月光透不过遮光窗帘,只剩【海伦娜】脚下贴着门底的一线光,是走廊的灯光从门缝溜进了屋。
黑暗中只看得清些许轮廓,尽管黑暗往往藏着未知,她依然感到心安。
窗户锁上了,门也锁上了,没有人能进来的。
她随手把钥匙塞进外套口袋,抬手开灯。
'!'
【海伦娜】试图压制正在扩张的恐惧。
房间亮了,灯没有问题。
可是开关按动时的触感告诉她,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的“安全屋”已不再安全。
——有人进来过了,还折开了灯的开关,取走了她藏在里面的罪证。
【海伦娜】空着脑袋,机械般走到床边,将书与玻璃杯一同放下。
冰糖水洒上床头柜,她才反应过来,她正抑制不住地颤抖。
……死亡。
即使自我安慰在这个副本里死亡也不会带来真正的死亡,死过一次的经历还是让人本能地畏惧死亡。
‘……可怕。’
谁进过她的房间?
谁能进她的房间?
猛地,【海伦娜】拉开衣柜。
没人。
床底?
没人。
窗帘后?
没人。
那就只剩下洗手间了。
毫不犹豫地,她大步走向洗手间。
手握上门把手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
‘3……2……1……’
她倏地按下去拉开门。
却只与浴室玻璃映出的自己对上眼。”
——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话……’
许多念头自脑海一闪而过。
她现在,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恐惧?
还是,兴奋?
……不论如何,她必须冷静一下。
……
——
流水自花洒泻下,模糊视野。
思绪渐远延展,不断跳跃。
‘是谁?’
太多可能了,今天一整天,她从早晨出房门之后就没回来过,还带【拉维妮娅】出过一趟门……该死的,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时间点?
‘钥匙有没有可能是通用的?’
这样的话,不论是哪个嘉宾,都有可能进入其他人的房间。
但如果不是呢?
【海伦娜】不敢想象不是之后代表的可能。
她的思绪很乱,她知道的,这种时候最好拿一张纸出来一点一点理清楚。
可是她的想法跳跃得太快,或许来不及记下,她就已经不记得自己都推了些什么。
‘……太糟糕了。’
有太多疑点值得深究。
【大卫】,【安娜】,【亚历山大】……下一个会不会是她?
一件件小事串连得太精妙了,【海伦娜】甚至怀疑她带【拉维妮娅】去落地窗外也在“法官”的算计之中。
怎么做才能破局?
把所有人召集在一块儿一直盯着彼此?
可不论如何,一定会有需要分开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
更何况,谁知道“法官”到底在不在嘉宾里?
他们一群人一直被耍得团团转!
她一巴掌关掉水。
“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忍不住出了声。
【海伦娜】没有闲情惬意吹干头发,她直接出了浴室,打算抽几张草稿纸出来把思绪捋一捋。
余光掠过床头柜,那杯冰糖水和书好端端地放着。
‘喝掉糖水,然后去理下思路。’
至于【拉维妮娅】要她看到那本书……先放放吧,她理完思路再看就是了。
属于冰糖的清甜略微盖住不得解法的焦躁。
【海伦娜】放下玻璃杯。
然而紧随其后的……
窒息感。
‘!’
‘“法官”!?’
怎么可能?
晚上做饭时【拉维妮娅】用过冰糖,水是她亲自接来烧开的,杯子是她洗好拿来的,整个过程中,所有东西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法官”到底是怎么……
她只来得及走到门前,甚至来不及打开门锁。
瞬息之间。
‘如果她没尝试着扶门站起来的话,摔倒地上的声响应该会引起所有人都注意吧。’
衣柜门莫名其妙地打开。
颜辞施施然从中走出。
她取下【海伦娜】房间中的睡袍,单膝跪地将【海伦娜】扶起。
‘……还是温暖的啊。’
披上,扣好,颜辞甚有闲情惬意地整理起【海伦娜】深灰色的长卷发。
水珠打湿她的纱质手套。
“抱歉。”
她将一些东西塞进睡袍口袋。
接着,她将窗户上的锁打开,拉上窗帘。
最后,她回到衣柜前,在取走那本书后走进衣柜,关上了柜门。
——
或许是原著给嘉宾的自信吧。
事实上,很容易就能观察出来,房子的内部面积与其外部占地明显不符。
至于颜辞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许,还得追溯到第一天。
先是上午,她检查过房间,随后到露台观察。
嗯,很轻易就能观察出来,二楼绝对有隐藏空间。
那么,其他的问题随之出现:这个空间在哪儿?有什么作用?
她幸运地拿到了那本手稿,在亲王与其表姐的事件中,她从作者的提问处得到灵感:位于二楼走廊两端的房间,是不是有暗道连通?
于是晚上,她开始寻找。
一个半小时,她当然不至于洗澡洗这么久。
她正是在浴室里发现了那个按暗门。
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打开暗道尽头的暗门,而是大概推测了一下暗门的位置。
后半夜检查时,她注意到【海伦娜】对灯开关的执着,于是在查【海伦娜】房间时第一个进屋开灯。
毫无疑问,灯的开关底下藏了东西,对她来说摸出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于是,今天中午备餐时,她借病回房间,通过暗道来到【海伦娜】的房间——准确来说是衣柜里。
单向门,只能从暗道内推开,不能从【海伦娜】这边拉开。
拆开灯开关比她想象的容易,没有借助任何工具。
不过也正常,【海伦娜】也只能徒手拆开开关把纸片藏进去。
至于刚刚……
【海伦娜】在浴室时,颜辞推开了暗门,轻轻推动衣柜门,将氰.化.物倒进杯中,随后关上柜门,退回暗道内。
她从来没打算让【海伦娜】有机会跟其他人交流这本手稿。
颜辞抱着书,回到暗道的起点。
‘真是,卑劣呢。’
这样操控一个可怜姑娘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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