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咱们君月国又要和北凰打仗了,今年都六次了还打。”
一男子左手遮嘴,凑近了同桌之人小声说道。
“可不是,听说这次又是澹台皇后出战,哎,咱们男人什么时候才能重振雄风啊。”
另一人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歪着身子挑盘中的鱼刺,颇为不满地瘪嘴摇头。
“等翼王长大不就行了。”有人扭头反驳。
“母壮子就弱,只要这女战神活着一日,哪有别人出头的机会。”
女战神,哼。
要不是抢了我的身体,她哪有机会成为战神。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吃壮练高的身体啊老天奶奶。
冒牌货。
二楼靠窗边,一位身着橘橙色衣裙的少女发出一声冷笑。
她踢了一下桌腿,皱眉听着楼下的议论。
“贤兄此言差矣,欠账还钱杀人偿命,这北凰女王因谁而死你忘了吗?这头有什么好出的。”
“哈哈,对啊你管她,不是还有个臭名昭著的质子赖在宫里呢。”
食肆中茶余饭后全是这些近些日的新闻,少女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
响声引得一众人侧目。
“小二。”
少女一抬手。
“哎来咯,客官这是要结账吗?”小二边说边点头哈腰。
“我要逃账。”
四面八方目光汇集而来,食客全都竖起耳朵。
这装束很明显不是普通人家小娘子。
小二慌得很,满头大汗中用力弯起那双绿豆小眼,紧张地看她。
“姑……姑娘,可是饭菜不合口味?小店是小本经营,您可不要拿小的开玩笑啊。”
有人看戏般窃窃私语。
“哪有人吃霸王餐说出来的,这貌美小娘子莫不是脑子不好,嘿嘿嘿。”
四周的暗卫齐齐扶额。
公主啊,您怎么又来了。
利落的装束,丝毫不杂乱的发饰,玉灵稷猛地站起,视线轻扫周围一片蚊蝇。
“听好了,玉灵稷,记住我的名讳,老娘就是狂。”
一阵快风,转眼那人已经行至楼下。
少女顿了一下,路过那桌时举起剑鞘重重地怼在木桌上,十几个碗碟颤巍巍地晃动起来。
“有本事议论别人就给老娘大声点啊。”
语毕离去,徒留一堆人口水四溅和收拾残局的暗卫。
刚走出门,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街市中横冲直撞。
一位粉衣孩童正开心地拿着糖葫芦走向路对面,完全没注意到那危险。
女孩已经在街心,不出意外接下来是血溅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
玉灵稷直接飞起一脚,对着空摊位踹向那匹疯马。
一个旋身,小女孩稳稳当当地被抱在怀中。
玉灵稷走到安全地方放下女孩,感到女孩崇拜的视线,意识到似乎有点毁人设。
一口咬掉沾灰的糖葫芦最大的那一个,高声说道:
“小笨蛋。”
马车上跌出一个愤怒的少爷,玉灵稷直接上去踩住他胸口,狠狠扇了一巴掌。
利刃出鞘,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去八成头发,然后长剑直逼男子脖颈。
周围百姓刚要鼓掌,却被她接下来的话直接撤回掌声。
“看什么看,老娘看你很不爽,下次再遇见我你就可以原地立坟,准备后事了。”
男子哭吼着叫嚣:“啊啊,让本公子知道你是谁我一定要让我爹杀了你!”
“玉灵稷。记好了。”
“大蠢货。”
“滚。”
啊,原来是混世魔王,那没事了。
翊坤宫。
记录行止的女官满头大汗地呈报。
一本账本在高位女人手上卷起拍了又拍。
“这个月第几次了?”
“偷鸡摸狗、泼皮耍赖、殴打他人、吃饭逃单、玩弄美少年芳心害得人家思念成疾,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女官恭敬地呈上另一本册子。
“启禀陛下,抢小孩糖葫芦。”
玉灵稷举手补充:
“最大的那一颗。”
“对,抢零嘴。你给我闭嘴,我是养不起你了还是你太有能耐了。”
澹台瑞雪指着她歪歪扭扭的跪姿气到上火。
“你就差杀人放火没干了吧,你是公主不是土匪!”
说话的女人锦衣华服,身材高挑,佩戴着符合仪制的满头珠翠。
极为美艳的一张脸愁容满面,担忧地看着地上抱胸跪着的少女。
“你不要脸你母皇还要脸呢!”
“连头都没了还要什么脸。”
玉灵稷冷声开口嘲讽,不屑地扭头,直接不跪了,盘腿对着她席地而坐。
谁乐意当这个公主。
不让你们丢脸的事儿老娘还不干呢。
澹台瑞雪气得面色涨红,胸口止不住地起伏。
“你懂什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为战而死是难以预料的。”
“你要是真的记得你母亲就好好学,将来回到北凰……”
玉灵稷反骨似的抬头直面她。
“谁稀罕回北凰。”
“要不是你,那一堆『孝子贤孙』怎么有机会上位,你乐意你自己去斗。”
几个皇后侍从取来太师椅,放到玉灵稷背后,她直接伸出一只脚踢碎。
“皇后娘娘居然还记得那个倒霉的女人,那你怎么不下去陪她啊?”
侍从们恨不得跪下捂住她的嘴求她别说了。
“母皇?你不是很能耐吗,有本事你自己也搞一个当当。”
在玉灵稷口中,似乎高贵的皇后就是可以颐指气使的仇人。
这么些年她知道为什么澹台瑞雪会如此纵容她——大臣们都议论这是极其高级的捧杀。
在自己看来是捧杀中掺杂着愧疚,这种诡异又神经的情感。
越了解越知道刀往哪里扎,澹台瑞雪一时有些语塞。
养了许多年的孩子却一点都不亲近自己。
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落针可闻。
澹台瑞雪泄了气,悲伤地看着她瞪着自己的双目出神。
那眉眼和记忆中的那人太过相似。
重叠的眼神间,她透过她好像听到身前有人在轻声唤:
“阿雪。”
“如果这次我侥幸活下来,千山万水不足远,一起回北凰好吗?”
懊恼地挠头,玉灵稷烦躁地甩开身边人来扶的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就走。
又这样,这人有病吧。
女人抬手,侍从应声止步。
“让她去吧。”
“殿下……”
“芷念,过来扶我一下。”
久站伤腰,她的病根从十七年战场上落下就没全,这么些年还反反复复折腾。
侍女们心疼地落泪,虽然都是和她一起上过战场的女将,但是想起旧年的事情,还是忍不住。
“将军,您总是这样。”
殿外来人,黄色身影脚步急促,太监捏着嗓子高呼:
“陛下驾到。”
时光飞逝。
两月后,中秋节。
秋风萧瑟,已近黄昏,香客行人寥寂的觉明寺。
虔诚的施主又在祝祷,明媚动人的少女安安静静跪在佛前,双手合十。
精雕细琢的面庞晕染在烛光下,俊秀的眉眼高鼻梁,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其实现实生活中还会有更尖锐的亲子关系
(当然也会有非常好不尖锐的,不以偏概全。)
苦逼的玉灵稷只想要回自己的身体,
一点也不想要她孩子老公。
1…(⊙o⊙)…r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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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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