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贺雪堂:“这伞骨用的是狼骨打磨的。”

桑朔:“我知道。”

贺雪堂一愣:“你知道?”

桑朔顿了顿:“看得出来。”

这也能看出来,贺雪堂低头认真瞧了瞧怀里的伞,心想怎么他就看不出来,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厉害的匠人眼睛就是毒辣。他心里生出几分佩服。

桑朔走到他身旁,贺雪堂把伞交给他,桑朔细细检查一番,忽而抬头问道:“你也是燕蚩人?”

奇了怪,他哪里像燕蚩人?

贺雪堂摇头:“我是晋人。”

桑朔不说话了,又过片刻,对着贺雪堂说:“一个时辰后过来取。”

贺雪堂:“一个时辰就行么?”

桑朔:“嗯,手边刚好有材料。”

这一个时辰贺雪堂也没必要回太子府,在街市上逛了逛,去了平常爱去的“白玉堂”,往常他给姑娘们买香粉香膏之类的就是在这里。

同尉迟青相处时他倒是没有在尉迟青身上嗅到什么脂粉的痕迹,尉迟青应当是不喜欢用这些,挑了半天,贺雪堂选了一枚螺黛,打算等恰当时候送予尉迟青,心想着没准还能有机会亲手为美人描眉。

贺雪堂高高兴兴买了礼物,取了伞,打算给尉迟青送回去。

回到太子府,听婢女说尉迟青在太子书房。

贺长嬴在书房时最不喜欢旁人打扰,就是贺雪堂也不能随意进出,有时还要等在门口,尉迟青在那里……足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尉迟青不是才进府十几日么?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对他那么亲近了?贺雪堂面色变了变,抱着伞往书房去。

果不其然,刚进院子就被李林拦住,说太子和准太子妃正在里面,不许外人打扰。

李林将“外人”“准太子妃”这几个字咬得格外重,和直截了当戳穿贺雪堂对尉迟青的心思没什么区别,听得贺雪堂又羞又恼,几乎恼羞成怒。

他对着李林端起架子:“我等在门口就是。”

李林未阻拦,只是又说了声:“太子与太子妃恐怕要相谈许久,殿下不如回房等。”

这次连个“准”字也不加了。

贺雪堂瞪了他一眼,径自往院中去。

他实在好奇贺长嬴和尉迟青在做些什么,到了书房门口不由得把耳朵贴近,可滴漏声音扰人,他只听得房内有人说话声,却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情急之下贺雪堂将窗纸戳了一个洞,虽然还是听不见二人说的什么,但能看见屋中景象。

尉迟青和贺长嬴,尉迟青手撑着下巴,对着贺长嬴笑盈盈的,那是和贺雪堂在一起时没有的笑容。

贺雪堂看了心头不安起来,心中揣测起来:难道……尉迟青并不是因为婚约,而是本来就属意太子哥哥吗?

那太子哥哥呢,太子哥哥也喜欢她么?他们两人,难道是情投意合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尉迟青这样的女子琵琶别抱,他得费上一番功夫。

贺雪堂百感交集间,尉迟青的目光直直看过来,好似透过这手指头大小的洞精准地看到了他,他吓得后退一步,听见屋里贺长嬴道:“十一,进来。”

贺雪堂定神,理了理衣衫,假装从容走进去,见房中两人已经都站了起来。

贺雪堂面上波澜不惊:“我来给尉迟姑娘送伞。”

贺长嬴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来回,落到尉迟青身上:“送伞?”

尉迟青眉毛轻挑:“我出府不方便,就请十一殿下帮了个小忙。”

贺长嬴无端皱了皱眉。

尉迟青拿走伞,道了声多谢,看向贺长嬴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主动告辞:“伞已经拿到,我回去了。”

房中只余下贺雪堂兄弟二人。

贺雪堂小心打探:“太子哥哥刚才和尉迟姑娘在聊什么?我见你们二人聊得很是投机。”

贺长嬴自然知道他在窗外做的小动作,淡淡道:“聊的都是一些书画。”

贺雪堂沉思道:“原来尉迟姑娘对书画有兴趣么?”

他暗暗记在心中。

贺长嬴看着他,眉宇之间似有凝重,问他:“尉迟青的伞怎么在你手里?”

贺雪堂将今日他同尉迟青一起赏梅的事情全说了,甚至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最后道:“我与尉迟姑娘,实乃相见恨晚。”

他边说边看着贺长嬴。

果然,贺长嬴的面色隐隐变了,抿着唇,在房中踱了几步,又重新走到贺雪堂面前:“十一,你今后离尉迟青远一些,他这人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心底一沉,贺雪堂心道果然如此,贺长嬴这是在防着他了。人心总易变,即便是贺长嬴,现在也为着一个姑娘和他争风吃醋了。

他咬了咬牙,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不可置信地看着贺长嬴:“太子哥哥从前说过,我喜欢什么都会让着我,这话到了尉迟姑娘面前,是不是不算数了?”

贺长嬴呼吸重了一些:“十一,不是这样,有些事情,现在我没法和你说明白。”

贺雪堂后退一步,睫毛轻轻翕动,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领,过分的话叫他说出来,却显得尤为清白无辜:“我对尉迟姑娘是真心喜欢,我不求你允许我,只求你不要阻拦我。”

贺长嬴一口气闷在心口,喘息几下,咳嗽了出来。

贺雪堂赶紧走过去,一只手搭在贺长嬴的手腕脉搏处,听见贺长嬴脉搏平稳,他才敢开口说话,眼帘垂得低低的,一副知道自己犯了错的模样:“你不要动怒。不过么……也不能怪我,情之一字不是我自己能左右的,意随心动,总是叫人情不自禁。”

贺长嬴瞧着那只搭在自己腕上的手,他自幼身体不好,府中常有大夫出入,贺雪堂这个学什么都半调子的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那些大夫学了把脉的本领,时不时就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还会边听着他的脉边说:“太子哥哥,你须得养好身体,一直陪着我,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想要。”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罢了,贺雪堂对什么人什么事的新鲜都不过一时。

贺长嬴抽出自己的手,藏住自己的心,面色稍缓,和往常一样微微笑道:“你放心,我不会阻拦你,以后……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想了想,又告诫了一句:“尉迟青与寻常女子不同,他其实……和你并不合适。”

贺雪堂(理直气壮):喜欢你老婆难道是我的错吗?(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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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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