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贮娇慵?十一殿下,我看你才更像是那个被藏在高台里的人。”
尉迟青的脸靠上来,语意不明:“你真该看清楚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咚——
叩门声救了贺雪堂一命,尉迟青干脆地松了手,贺雪堂才得以从这窘迫的境况里脱身。
“进来。”尉迟青吩咐着,完全不像客居于此,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进来的人一身小厮打扮,贺雪堂却一时想不起太子府里有过这个人,这人递了张纸给尉迟青,说:“刚才有只鸽子飞进府里,脚上绑了纸条。”
贺雪堂听着耳熟,问:“那鸽子是否通体羽毛颜色发深,喙短爪红?”
小厮道:“正是。”
贺雪堂:“这应当是找我的。”
尹靖安的府里就养了这么一群用来通信的鸽子,有时尹靖安寻他,就会放只鸽子进他府中,爪子上绑纸条,或绑着轻一点的小玩意。
贺雪堂觉得极有趣,这便成了他和尹靖安之间玩耍的一种方式。
他在太子府中这么多日,估计缺了他,他们也无聊得很,所以才来信催促。
尉迟青瞟了纸条一眼,就把东西递了过去。
贺雪堂接过一看,纸上只有寥寥数语。
戌时,眉妩楼,有好戏,不见不散。
眉妩楼是宁安城里一处青楼,贺雪堂随尹靖安去过一次,楼里香薰太浓,佳人也没有令他惊艳的颜色,他并不是很喜欢那地方,尹靖安就再没叫他去过。
纸条上“好戏”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尹靖安是最会玩的人,常常有些让贺雪堂意想不到的新鲜招数,他说是“好戏”那必然就是一场精彩纷呈的好戏。
贺雪堂在太子府里这么多日,对着尉迟青这一张脸,虽也陶醉,可他也深知一个道理,再惊艳绝伦的脸日日相对坐,迟早也有腻味的一天。还是应该有些别的乐趣,如此对他和尉迟青都好。
他给自己找好了借口,一颗心又飘到尹靖安那里。
难不成尹靖安是又想出了什么新鲜主意?只写了这么几个字,本是磊落的人如今也玩上了些故弄玄虚的花招……
等见面一定要好生说一说这位尹仁兄。
贺雪堂将纸条攥在手心,脸上笑眯眯,拱手告辞。
尉迟青只看了他一眼,在贺雪堂转身后露出了个嘲讽的表情,拔下头上的金雀钗,随手扔到桌子上,咣当一声,栖于金枝的雀鸟歪斜着落下。
贺雪堂洗净了眉,守着时辰去了眉妩楼。
眉妩楼内暖烘烘的,他从外面走进来,只走了几步就浮了层汗,脱了外袍给跟着的小厮,又往里走了几步,一只手伸出来将他拖到一旁。
“十一郎,如今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麻烦。”
贺雪堂定睛一瞧,正是他那位阔别许久的旧友尹靖安,他手里正握着把湘竹扇,也不打开,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手心,笑着埋怨他,不知有几分真假。
贺雪堂浑笑着,和尹靖安这么长时间不见觉得格外亲厚:“尹兄,尹仁兄,你也知道最近我那太子哥哥出了些什么状况,作为弟弟,我怎能袖手旁观?要不是案子有了眉目,我怎么有心情出来。”
真话混着假话,贺雪堂乱说一通。
尹靖安哪里信他这些胡话,似笑非笑着:“是啊,案子要结清了,你的太子哥哥清白了,贺玉峥却又不好过了,你再将心思放在贺玉峥身上,哪里管的上我们这些朋友。”
贺雪堂听糊涂了:“六哥?六哥又怎么了?”
元藏:“你不知道么,朝里都在传,说太子府刺杀一事就是贺玉峥做的,为的是杀人灭口掩盖在江南别馆行刺……”
尹靖安用湘竹扇子敲了下元藏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朝堂上的事了?是我糊涂了,不该提这话茬。今天我们来只看戏,不聊其他。”
纸条上就写着“好戏”,见了尹靖安之后也说什么看戏,可说来说去,这出好戏在哪里?
贺雪堂四处张望:“戏呢?难道尹兄又像上次一样,让人扮做渔家女,随水而来?还是上上次,用一幅巨大卷轴……”
“这次的戏不一样,”尹靖安靠近他,和他们以往一般在他耳边道:“十一郎,这次的戏是专门用来给你解气的。”
尹靖安向来是贴心的,可这次贺雪堂想了想却始终想不明白,尹靖安口中的“解气”是什么意思,他的“气”又是从何而来,他何曾受过什么气。
待尹靖安领着他进了一处门牌上刻着“相思梦晚”的房中,贺雪堂顿时明白过来,脸色也变得煞白。
端方的学官大人华止被人束了手脚,身上只着白衣,他脸颊生樱,艳得吓人,呼吸也是不正常的重,在梦中似乎极为不适,额头紧紧皱起。
尹靖安笑到:“已经让人用了药,剥了衣服,待会就让安排好的人进来,你只管看戏。在学馆他那么欺负你,今日也要让他失尽颜面。他华止不是平时最端方么,那今日,就撕了他这层皮。”
华止打贺雪堂板子,是因为贺雪堂学习不用心,说来说去,其实是他自己确实有错,华止不过就是严厉了点,称不上什么欺负不欺负。
躺在床上的华止似乎难受的紧,脸上像烧了把火,贺雪堂都能听到他口中溢出的喘息,断断续续,似被人扼住喉咙,他从没见过华止被折腾成这样。
白衣衬得红色的锦被愈红,红得像团鲜血,若是华止有此一辱,以华止的个性,未必不会以死明志。
贺雪堂慌乱摆手:“尹兄,使不得,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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