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宫女吹灭了蜡烛,有仪宫万籁俱寂。
慕华黎在床上翻来覆去,唇角压都压不下来,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脸,小声叫了句:“轻竹,你上来陪我睡吧。”
轻竹从小塌上坐起来,走过来在慕华黎身侧躺下,顺手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她哄婴儿似的,把自己都逗笑了,“华黎,有时候觉得你就是还没成年的小孩子。”
慕华黎好奇问:“比如什么时候?”
轻竹笑着摇头:“没什么,快睡吧。”
慕华黎从她怀里抬起头,有些贪恋这股温暖:“我要是嫁给太子了,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当然,奴婢是你的陪嫁。”
慕华黎松了一口气,把今日的见闻都说给了轻竹听。
轻竹一副了然的神情,她忽而一皱眉:“不过你说的那件铠甲是怎么回事?当时那铠甲的确是皇帝穿着的。”
说完了心事,慕华黎的眼皮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昏昏沉沉道:“这事不用操心,我自有弄清楚答案的办法。”
轻竹听她这么说,更是担忧。
慕华黎正待睡去,忽而想起一事,她凑过去问道:“轻竹,你知道那种小衣吗……”
轻竹讶异:“知道呀。”
慕华黎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彻底昏睡了过去。
次日晨起,慕华黎早早去了上书房。待容长津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的眼眸一刻不放地跟随着他。
她觉得搞清楚也没什么难的,直接问容长津就好了。
“太子殿下,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容长津在她身侧坐下,薄唇微启:“什么事?”
慕华黎撑着下巴,企图让氛围轻松不那么刻意:“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是在未央宫吗?”
第一次见面?
慕华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暧昧。
容长津动作一顿,他低垂着眼眸,睫毛很黑很长,遮住冷冽锋利的眼眸,鼻梁高挺,在面容上形成一道光影。分明是无比锋利的五官,此刻却覆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嗯,印象很深刻。
“是你赤着双足像鸡崽子般被拎出去的那一次吗?”
慕华黎啊了一声,鸡崽子?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小脸涨红,“才不是鸡崽子!”
当时英雄救美的唯美场景,他就只记住了一个鸡崽子?
慕华黎真的很怀疑。
对,一定是他在嘴硬。
容长津勾唇一笑:“尤其你悬在空中双脚扑腾那几下。”
“……”
慕华黎拧着细眉,阴阳怪气道:“你记得还挺清楚。”
容长津微愣,随即他抿唇,睥睨她:“干嘛,想感谢孤会不会太晚了点?”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慕华黎想问他,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会恼羞成怒吧。算了,还是给这个嘴硬的男人留点面子吧。
慕华黎道:“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穿着陛下的铠甲,害我以为那个人是陛下。”
容长津眼眸眯起,语气微凉:“所以你觉得是父皇救了你?”
慕华黎坦率道:“对呀。”
容长津冷呵了一声。
慕华黎歪头,凑过去问他:“你怎么了?”
容长津冷冷道:“就要考试了,看完书了吗你?”
慕华黎记得马上就要考试了,可现在不是她看书的时间。
况且……慕华黎拧眉,有些忧愁和好奇:“殿下为何生气?”
容长津轻嗤:“孤没有生气。”
只是个不张眼睛的小东西认错了人之后对父皇献媚罢了,他并不是很在意,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父皇的体型和他相差很大,这也能认错吗?
莫非是今日批阅奏折少练了一个时辰剑的缘故?
容长津冷冷地想,看来他还是得勤加练习,批阅奏折本就是皇帝的事,没理由总是推给他。
慕华黎道:“不生气的人才不会突然不理我呢。”
“孤说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哦。”既然如此,慕华黎觉得有件事情很有必要弄清楚。
“殿下,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啊?”
容长津似笑非笑:“你要送给孤?”
慕华黎摇头:“不是的,是我要穿。”
之前发生过那种乌龙,容长津不会再因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产生一些可笑的猜测,大概率是这女人头脑缺根筋。
“你穿的衣服,问孤做什么?”
为了勾引你啊,可她不能直说。
她小脸皱巴巴的,想不出一个好的糊弄的法子,有些苦恼。
这时,容长津突然道:“孤喜欢墨色,记住了吗?”他没再多问。
墨色?慕华黎不死心,又问了一遍,“真的是墨色吗,只有墨色?”
容长津笃定:“是。”
墨色如何穿在外面呢,这和奔丧无异啊。
不过……,慕华黎娇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决然,墨色穿在里面应该看不出来。
她默默看一眼太子,怎么变成和他聊小衣的颜色了。够了够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哪知这一眼就被太子捕捉到了,他转过脸来,嗓音冷淡:“我听说昨日你去了禅意那里,拿了匹绸缎回宫?”
慕华黎一愣,顿时想起昨晚看见的那一排排小衣,虽明白容长津不可能知道此事,但还是有些脸热:“是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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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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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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