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好了嘛？”声音从客厅传来，何倩把最后一道山药排骨汤端上小桌，盛了一碗在旁边放凉，“快来尝尝今天的汤，肉都炖烂了。”
“吹好啦！”於瞲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淡定些，作业，作业才是重点！！
像是幡然醒悟，像是猛的想起，里面还有历史卷子呢。
要是没写，没带……
於瞲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了。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历史老师却拥有五十岁老教师的威严。
“还没好吗？”何倩问到，“汤都凉了。”
“好了好了，”於瞲应到，从柜台上摸出个皮筋，随意的扎了个低低的马尾，出了洗漱间，“来了。”
轻快的拉开椅子坐上去，於瞲眯起眼睛闻了闻，拍马屁到：“好香呀，好香呀，绝对好喝极了。”
何倩站在一边把装着抹茶曲奇的玻璃罐子盖好，笑着敲了敲她傻女儿的脑袋：“马屁精。”
目光落到她的发尾，还有些潮湿的黏在一起。
於瞲也瞥见了她母上大人凝住的目光和秒变的表情，立马乖巧自首：“头发太多了，吃完饭在吹。”
何倩拿着玻璃罐准备出门，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随便你，啰嗦多了你又不爱听，以后头疼的是你。”
排骨炖的很烂，一抿就脱骨，於瞲小口咬着，目光追随快走到门外的何倩，胡乱咽下口中的排骨，着急忙慌的开口：“妈，妈，你去哪？”
何倩正弯腰在玄关处换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说了给小言送饼干吗？你又不——”
“我去，我去，一会我去。”於瞲眼睛瞬间亮晶晶，表现的很积极，直接打断她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刚刚让你送死活不干，”何倩属实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洗个澡的空隙，你们关系就和好了？
说完又自问自答到：“不对，你们关系就没一天好过。”
於瞲：“……”
可能是被说中了有点心虚，於瞲转移视线，小口小口的喝汤。
她也不想的，但是言放绝对不可能主动把书包还给她，里面还有特别重要的历史作业，要是没写，她都不敢想历史老师那淡淡的却充满压迫感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时，她能抖成什么筛子样。
死就死吧，大不了让言放把她鞋踩烂她也绝不还脚。
何倩蹲着又把鞋又放了回去，走过来，拉椅子坐下吃饭。
於瞲特别狗腿的盛了碗汤，放在她妈妈面前：“母上大人，请享用。”
何倩好奇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少女的心思真难猜。”
於瞲迅速的吃完饭，挑了双最丑不怎么喜欢的鞋，抱着玻璃罐子出门上了层楼梯。
咚咚咚！
“你好，可以开门吗？你的外卖到了！”於瞲粗声粗气的模仿，敲了敲门。
过了半响，也没人来开门。
是声音太小了嘛？她们小区隔音挺差的呀。
还是认出她来了，故意不想理她？
於瞲又加重敲了敲遍，好声好气的说：“言放同学，下午的事情是我一时冲昏了头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你不想开门，可不可以把我的书包丢出来呀，就算你想私吞我的书包，我也可以大方的送给你，就是能不能把历史试卷从门缝里面塞给我呢？麻烦你了。”
鸦雀无声。
楼道里只有轻微的风从窗口吹来。
於瞲深呼吸，忍耐到了极限，把门敲得PangPang响，扯着嗓子：“言放，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有本事抢书包，怎么没本事开门。”
其实她早就想尝试这么敲门，但是因为言放外婆外公在家，她也不敢太作妖，好不容易今天言放外公外婆都外出了。
天赐良机。
过了很久，还是没人理。
於瞲迟钝的大脑，像是柯南发现凶时般灵光一现。
往后后退两步，走到窗口边探出身子，边往下看。
她忘记喂猫了。
於瞲抱着罐子咚咚咚的跑回家，鞋都没换就跑进房间拿了猫粮，出了门，下楼。
於瞲刚出小区门两步，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灯昏黄，长久没有清理，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灰，飞虫围着灯打转。
言放穿一件黑色宽松T恤，头发应该是刚洗过，蓬松又随意，半蹲着，往碗里倒猫粮。
暖色的灯铺撒而下，眼睫微垂，凌厉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下来。
那些身材并不纤细的猫猫驻足在安全距离之外，就眼巴巴的瞅着，没有上前。尾巴耷拉下来，不警惕，却也不亲近。
於瞲咚咚咚的下楼声惊到了那些小猫，咻的一下全都四处逃窜。
言放倒猫粮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一眼来人。
四目相对。
於瞲尴尬的扯出个笑，刚准备打个招呼。
言放又低下头继续将碗填满。
夜色淡薄，还未完全黑下去，虫子发出微弱的叫声。
於瞲咬了下嘴唇，手捏着猫粮袋子，尴尬的她想调头就回去，但想想历史老师。
她深呼一口气，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抱歉……我忘记了……麻应该我来倒的，麻烦你了。”
颇为无辜的看过去。
小区附近有一堆流浪猫，数量不少，也没办法带回去领养，而且又格外的不亲人。
所以她跟言放就自发的来喂猫，她们又谨记着不对付原则，错开来喂。又因她早上起不来，所以早归言放，晚归她。
言放像是没听见，倒完便直起身子，垂眸将猫粮的封口封好，塑料条按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慌不忙。
於瞲捏紧了手上的猫粮，声音不由大了些：“我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言放抬头，视线对上，眼神里有不清道不明的嘲弄，轻嗤了下：“哟？又装上无辜了姐？”
“没，我没有”，於瞲低下头，说的底气不足，“我不是故意的——”
“啧，”言放轻皱着眉，出声打断：“您是一天不演浑身刺挠？”
“还是正算计着等会给我几脚？”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於瞲抬头直视了回去，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的更圆了，忍着怒气说。
言放挑眉，说：“你是指不来喂猫还是踩我鞋？”
“是一到晚上，你动物的本质就暴露了？”於瞲烦躁了起来，作业她不要了，这个气她是一点忍不了，火蹿了上来：不会说人话了？”
“可不是嘛？”言放倒也不生气，拖着调子懒散的说，“你可得小心了，保不齐一会咬你两口。”
於瞲忍住想朝他那张欠扁的脸扔猫粮的冲动，气急败坏：“你那么有钱还匀不出一点来看病吗？”
言放朝她的方向走来。
於瞲一惊，以为言放要踩她两脚，本能的条件反射的先发制人。
吧唧一脚踩了上去。
本就昏暗的灯光此时也被遮了个七七八八，於瞲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神情。
却也能感觉言放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於瞲小心翼翼的收回脚，干笑两声，找补的说：“正当防卫……我不是……”
越说越心虚，声音直接消散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於瞲咽了咽口水，手一指前面，机智的说：“看！飞机！”
然后扭头就跑。
却没能如白天一样幸运。
言放腿长，手直接覆盖上她的后颈脖就往下压了压，一字一句的蹦出来：“事不过三，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是吧。”
於瞲只觉得脖子酥麻一下，像是有蚂蚁在爬一般，痒的她不由自主的缩紧脖子，像是炸毛了的猫一般：“别掐我！你撒手！好痒。”
挣扎中猫粮掉到地上。
一只手去掰言放覆盖在她后颈的手，另一只反手往回掏，毫无章法的去抓言放的胳膊，去掐他的身上的肉。
她指甲剪的短短圆圆的，因为指甲一长她就喜欢啃，此时给言放掐两下，毫无攻击力可言。
言放手纹丝不动的覆盖在她的后脖颈，又向下压了压，“道歉。”
“我就不！”於瞲掐住言放的胳膊，揪起一点点的细肉，狠狠的拧了下。
“嘶，”言放疼的拧眉，压着她脖子又往下沉，空着的那只手逮住她胡作非为的手指，将她整个手臂往后一撑直，往上扳，像逮犯人一般。
“疼疼疼疼，”於瞲叫出了声，“你卑鄙，你无耻，你不讲武德，言放你个阴险狡诈，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错了没？”言放不理会她的谩骂，“嗯？”
“错了……哥，”於瞲如蚊子般嗡嗡。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女子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言放低笑了声，得寸进尺，玩味的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说对不起，行了吧。”於瞲扯着嗓门，！依旧不服气的说“不讲武德，搞偷袭。”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这一嗓子亮了起来，明黄的灯色撒了一片，跳跃在於瞲细软白皙的脖颈上。
言放倏忽的松了手。
於瞲没有丝毫防备，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地上，勉强站稳后，回头怒瞪他，“你故意的吧？！”
“是啊，”言放笑的桀骜，居高临下的睨着人。
然后弯腰，从地上拾起猫粮，楼道的灯亮着，随着动作露出漂亮清晰的锁骨。
白日她们在操场聊天时的话忽然间在脑海里播放——那锁骨真是绝了。
这么一看……
“让你一只手，”言放说，“面对面，光明正大的打？”
话语打断了於瞲那旖旎的想法，面不由自主的一热。
“
乱七八糟的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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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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