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太阳升得格外迟,叶知羽醒来时,窗帘缝里漏进的光已经把地板晒得暖融融的。手机在枕头边震动,是庄晓发来的消息,带着一连串晃眼的感叹号:“起了没起了没!林晟说今天带我们去巷子里吃那家超火的生煎包!”
叶知羽揉着眼睛笑了。她本以为上周约好的cos服挑选会如期进行,昨天却收到林晟的消息,说“突然想带你们去点不一样的地方”,庄晓当即拍着大腿赞成,说“选衣服哪有逛吃有意思”。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洗漱,套上件洗得发软的灰色连帽衫,头发随意抓了抓。庄晓已经在宿舍楼下等她,穿着亮橙色的卫衣,像颗会蹦跶的小橘子,看见她就挥着手跑过来:“你可算下来了!林晟都在巷口等十分钟了!”
“急什么,生煎包又不会跑。”叶知羽被她拉着往前走,连帽衫的帽子滑下来遮住半张脸,风里带着刚出炉的面包香,是她从未在学校周边闻过的味道。
巷口的老槐树下,林晟正靠着自行车站着,穿件浅蓝的牛仔外套,手里捏着三瓶温热的豆浆。看见她们来,他把豆浆递过来,指尖碰了碰叶知羽的手背,带着点暖意:“刚买的,还是热的,先暖暖手。”
叶知羽接过豆浆,瓶身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她低头抿了一口,甜丝丝的豆香在舌尖散开。庄晓已经抢过林晟手里的自行车:“我骑我骑!你们俩跟在后面!”说着跨上车,车轱辘碾过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林晟笑着摇摇头,推着另一辆自行车走到叶知羽身边:“你会骑吗?不会的话我带你。”
叶知羽愣了愣,她其实会骑,只是很久没碰过了。可看着林晟眼里的笑意,她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不太会。”
林晟立刻把车停稳,拍了拍后座:“上来吧,我骑得很稳。”
叶知羽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双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角。自行车缓缓动起来,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槐树叶的清香。林晟的后背很宽,连帽衫的帽子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偶尔碰到他的肩膀,她就会悄悄往旁边挪一点,心跳却像车轱辘一样,“咚咚”地停不下来。
“前面就是那家生煎包店了。”林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风的凉意,“他们家的生煎是老面发酵的,底特别脆,咬的时候要小心烫。”
叶知羽“嗯”了一声,眼睛盯着他的后颈。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露出一点光洁的皮肤,阳光落在上面,像撒了层细碎的金粉。她忽然觉得,这样慢慢骑着车,听着风的声音,比任何刻意的安排都要舒服。
生煎包店藏在巷子最深处,小小的门面,门口排着长队。林晟让她们在旁边的小桌子等着,自己去排队,庄晓趴在桌上跟叶知羽挤眉弄眼:“你看林晟多会照顾人,排队都不让我们来。”
叶知羽咬着豆浆的吸管,没说话,眼睛却忍不住跟着林晟的背影转。他站在队伍里,偶尔回头冲她们笑一下,手里还不忘帮前面的老奶奶拎了拎手里的菜篮子。
“你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好?”庄晓戳了戳她的胳膊。
叶知羽的脸有点发烫,含糊地“嗯”了一声。她其实不太会用语言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和林晟在一起时,不用刻意找话题,不用勉强自己笑,连沉默都变得很舒服。
没多久,林晟端着一碟生煎包过来,还带了三碗撒着葱花的豆腐脑。“快吃,刚出锅的。”他把碟子里最大的那个生煎夹给叶知羽,“小心烫嘴,先咬个小口。”
叶知羽照着他说的做,轻轻咬开一个缝,滚烫的汤汁在舌尖散开,带着鲜美的肉香。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吃到糖的小猫。林晟看着她笑,自己都忘了吃,庄晓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喂,你们俩能不能顾及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
吃完生煎包,林晟又带她们去了巷尾的旧书摊。摊主见了林晟就笑着打招呼:“小林又来了?今天带朋友来啦?”
“是啊,带她们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漫画。”林晟蹲在书摊前,翻着堆在角落里的旧漫画书,“这里有很多绝版的老漫画,说不定有你们喜欢的。”
叶知羽也蹲下来,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她在一堆漫画里翻到了一本《CLANNAD》,封面已经有些磨损,却还是她小时候最想看的那本。那时候她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却还是没买到,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喜欢这个?”林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知羽点点头,眼里有点发亮。林晟立刻拿起那本漫画,递给摊主:“老板,这本多少钱?”
“算你便宜点,十块钱。”摊主笑着说。
林晟付了钱,把漫画递给叶知羽:“送你了。”
“不行,我自己付钱。”叶知羽连忙掏手机。
林晟按住她的手,笑着说:“不用,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他的手心很暖,叶知羽的脸瞬间红了,只好把手机收回去,小声说:“谢谢。”
庄晓在旁边翻着一本《海贼王》,头也不抬地说:“偏心!我也要礼物!”
林晟笑着从书堆里翻出一个海贼王的钥匙扣,递给她:“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庄晓立刻笑了起来,把钥匙扣挂在包上:“这还差不多。”
三个人在旧书摊前蹲了很久,庄晓抱着两本漫画不肯撒手,叶知羽把那本《CLANNAD》抱在怀里,像抱着个宝贝。林晟推着自行车,跟在她们身后,偶尔帮庄晓拎拎手里的书,偶尔回头看看叶知羽,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中午的时候,林晟带她们去了一家开在老居民楼里的面馆。面馆很小,只有几张桌子,老板娘是个很热情的阿姨,看见她们就笑着问:“小林的朋友啊?要不要加个卤蛋?我给你们多加点面。”
“谢谢阿姨。”叶知羽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老梧桐树,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面条端上来时,冒着热气,上面卧着一个金黄的卤蛋,香味扑鼻。
“这家的面超好吃,我高中的时候经常来。”林晟拿起筷子,给叶知羽和庄晓各夹了一筷子面,“你们尝尝。”
叶知羽尝了一口,面条很筋道,汤汁带着浓郁的骨香,卤蛋卤得很入味。她忍不住笑了,庄晓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含糊地说:“好吃!比学校食堂的面好吃一百倍!”
吃完午饭,三个人又去了附近的公园。公园里有很多老人在散步,还有小孩在放风筝。庄晓拉着叶知羽去看湖里的锦鲤,林晟在后面跟着,手里拿着她们买的棉花糖。
“你看那条红色的!好大!”庄晓指着湖里的锦鲤,兴奋地跳起来。
叶知羽笑着点头,手里的棉花糖化了一点,粘在指尖。林晟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小心粘在衣服上。”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手指,心里暖融融的。以前和别人出来玩,总是要小心翼翼地照顾别人的情绪,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可和林晟、庄晓在一起,她不用想那么多,只要跟着他们走,就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林晟推着自行车,送她们回学校。路上,庄晓忽然说:“晚上要不要一起打游戏?我最近刚学会玩那个新出的闯关游戏,正好三个人组队。”
“好啊。”林晟立刻答应,转头看向叶知羽,“你会玩吗?不会的话我带你。”
叶知羽点点头:“会一点,以前在家的时候玩过。”
回到宿舍时,天已经黑了。叶知羽把那本《CLANNAD》放在书桌的最上层,又小心翼翼地把棉花糖的棍子扔进垃圾桶。庄晓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登录游戏,对着麦克风喊:“林晟!快上号!叶知羽你也快点!”
叶知羽坐在电脑前,戴上耳机。游戏界面弹出来时,林晟已经发来组队邀请。她点了同意,耳机里传来林晟的声音,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却很清晰:“你选辅助吧,我保护你。”
“好。”叶知羽轻声说。
游戏开始后,林晟果然一直跟在她身边。她操作的辅助角色跑得有点慢,林晟就放慢脚步等她;遇到敌人时,林晟会先冲上去挡住攻击,让她在后面加血;偶尔她不小心掉血太多,林晟会立刻扔过来一个治疗包,在麦克风里说:“小心点,别冲太前。”
庄晓在旁边大呼小叫:“林晟你也太偏心了!我都快没血了,你怎么不给我扔治疗包!”
林晟笑着说:“你不是说自己是大神吗?怎么还需要治疗包?”
庄晓哼了一声,却也没真的生气。叶知羽听着他们的打闹声,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以前她一个人打游戏时,总是会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自己拖后腿,可现在有林晟在身边保护她,有庄晓在旁边热闹地说话,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游戏打了一局又一局,窗外的月亮升得越来越高。庄晓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不行了,我困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林晟说,声音里也带着点倦意,“叶知羽,你也早点休息。”
“好。”叶知羽轻声说。
退出游戏后,她摘下耳机,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庄晓均匀的呼吸声。她打开手机,看见林晟发来的消息:“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和庄晓陪我。”
叶知羽笑了笑,回复:“我也很开心,谢谢你带我玩。”
“不用谢。”林晟回复得很快,“以后周末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玩,或者一起打游戏。”
叶知羽盯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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