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徐杰不知道是真没听清，还是装作没听清。
林晓闭了下眼，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她提高音量，再次冷声开口：“离我远一点！”
“哎呀，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徐杰娇滴滴的语调还是没有换回去，拉着她的胳膊晃，幅度还越来越大。
林晓头晕的感觉刚好一点，被他这么一摇，又难受的不行，甩开他的手，怒道：“我说滚，你听不见吗？”
她听见徐杰“嘁”了一声，走了。
林晓都能猜到徐杰在想什么，他可没什么耐心哄人，屈尊降贵的道歉反而讨了个没趣，心里肯定在想‘我都道歉了，她还想怎样！’
想想她就想笑。
林晓第二天早读就发现了自己桌兜里多出的早餐，豆浆和包子。
夏晴见她光看不吃，催促：“盯着看什么，快吃，这会没老师过来。”
林晓摇摇头：“不是我买的。”
夏晴脸上划过疑问，下一秒，立马兴奋起来，抓着她的手：“我知道了，谁暗恋你，偷偷送的。”
说完就左顾右盼，开始八卦的猜是谁。
“也不是”，林晓心里有了决断，并且在她看来，前者可能还会好点。
夏晴看着她镇定的样子：“你知道是谁？”
林晓点头，手指偷偷往后指了指，随即皱眉，她也有点迟疑了：“好像也不是很确定，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夏晴往后看了眼，见鬼似的，惊道：“不会吧？”
她抱着拳，思索：“他昨天看见你把菜盒扔了？好吧，算他还良知未泯，不过你打算咋办，还回去？”
“肯定不能要”
林晓眉头皱的更深，她其实也怕搞错，想着她往后看了一眼，后两排睡的壮阔，她回过头，叹气：“算了，等他醒了再说。”
又琢磨了会，她还是觉得不会是第一种情况。
应该是徐杰昨天看见她把菜盒扔了。
下课好一会，徐杰还在睡，林晓踌躇了会，觉得不能拖，她起身，拿着那份早餐直直往徐杰座位走去。
她干净利落的敲敲他桌子，徐杰一脸迷茫的抬头。
林晓把东西放下，没说话。
教室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安静的落一根针都能听到，林晓知道大家都在看她，她懒得理会和解释。
只要徐杰不开口，那就没有问题，她没还错人。
徐杰本来就心虚的一直在装睡，他强装镇定的转头，看见同桌何有惊讶的嘴里都能塞下个包子，剩下的兄弟也直勾勾的看着他。
徐杰被看的颇有几分不在然，上课铃声适时响起。
阻绝了除同桌何有之外的任何人，但是何有不仅是个好奇宝宝，比其他人难缠，还是个大嘴巴子。
徐杰假装无事的翻书，何有果然凑上来，贼兮兮：“杰哥？”
他如临大敌：“干嘛？”
“包子你不吃给我吃呗？”
“十块”
徐杰说着，自己拿了一个包子吃，爱要不要。
何有连忙讨好道：“分兄弟一个”
徐杰没有真的阻止，给他拿去一个，何有吃着嘴还不停：“杰哥，班长给你早餐干嘛？”
徐杰看他狼吞虎咽的，心说包子咋没噎死你。
“哎，说说，咋回事？”何有继续追问。
徐杰知道躲不过，不耐烦道：“就是昨天拿她一个饼，小气扒拉的，今天还她而已。”
何有语气立马变得不以为然：“噢～，我就说，还以为班长给你送早餐，吓我一跳。”
“原来是你被拒绝了”，他补充。
徐杰“嘭”的一下合上书，何有立马示弱：“道歉，道歉被拒绝了”
徐杰：．．．．．．
他有点无语，他这两种说法有什么不一样吗，都是耻辱。
想了半天，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憋屈的很。
何有那边简直是啧啧称奇又好笑：“你还有跟人家女孩子道歉的一天。”
“得罪小人都不要得罪女人，她是课代表，衣食父母懂不懂？”，徐杰找了个很蹩脚的理由，装作自然的往后一靠。
何有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不装了，带着看穿一切的神情，怜悯道：“杰哥，要我说，你喜欢人家可以直....”
“你是不是想打架？”徐杰神色危险：“你才喜欢她。”
“好好好”，何有直接摆出事实，借了一个镜子过来，絮絮叨叨：“你自己看，你耳朵红成啥了？”
徐杰不看，给他头上来了一下：“我冻的不行。”
何有固执的把镜子举着，徐杰突然就看见自己红的不正常的脸，愣了一下，嘴上却依旧不承认。
“你神经病似的”
他喜欢林晓，搞笑！
只是无聊逗弄一下解闷而已。
林晓觉得自己的冷脸终于有了效果，她的世界很难得的，再一次清净了许久。
很不经意的一天上午，教室里还在上课，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下雪了”
林晓往外一看，果然，雪花纷纷扬扬，这是专属于冬天的浪漫和仪式感。
后面陆陆续续又几场薄雪，不能打雪仗，反而把地面弄得**的，到处是泥水，好在课间操因此取消了。
众人欢呼雀跃。
地面上确实滑，林晓怕摔倒弄脏衣服，路上走的很慢，比平常上学要晚个十几分钟，结果还闹出一个乌龙。
她刚进教室，发现同学们都上来关心她，问她有没有事情。
林晓一脸懵：“啊？”
她有什么事
“不是就好”，夏晴这才解释：“我一来就听说初中部有个叫林骁的，被高年级的人堵住要钱了。”
林晓明白了，笑着道：“那应该是重名了。”
被关心的感觉还不赖，她心里暖暖的。
在座位上坐了没一会，几个男生大张旗鼓的走进教室，徐杰同桌何有直冲她而来：“你没被抢钱啊，我们还上去问了一遭。”
林晓哑然，再一次笑着解释：“不是，是重名了。”
她对何有的印象不错，同样是学渣，何有眼神清澈，一副没心眼的样子，给人感觉良善一点，尤其现在他后面跟着徐杰，一对比，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而且，何有从来没欺负过她，对她很有礼貌。
何有一副惩恶扬善的样子：“他们说是一个男生，我一想就不是我们班的。”
他露出一个傻傻的笑：“不是你就行。”
林晓在消化何有说的话，他们什么意思，是给她出头去了？
有这么仗义，应该不会吧，他们和高年级的应该也有关系，会一起玩，不会为了她得罪人，应该就是问一句。
她怕自己想多了，心里有点复杂。
徐杰漫不经心的弹了一下她最上层的一本书，搭着何有的肩膀从她位置走过。
林晓无奈扶好，他最近消停，她懒得计较，不过，想起徐杰刚才看她的眼神，希望这里面没有他的手笔。
她不想欠他人情。
有他的恶劣前科，她实在难生出感激之情。
晚上的晚自习，班主任表情凝重的说了初中部有男生被抢钱的事情，让大家回家尽量结伴而行，有问题及时跟老师讲。
众人应声，林晓想到自己要走的那一段黑漆漆的小路，虽然没出事，但也没有同学能和她结伴。冬天这么冷，希望那些混混少在外面转悠。
期末考试前一周，终于下了场大雪，操场上变得白花花的，整个教学楼都在为此欢呼，上课时间心却已经早早的飞到外面去了。
一等下课，林晓就被夏晴拉着去了阳台，两人用手接着雪玩，操场上已经都是人，满天的雪球乱飞，也不分高低年级，是敌是友了。
十分钟上下四楼太累，下去也玩不了几分钟，女生们大多不乐意跑，在阳台上观望，男生们早就按耐不住的下去了，那股劲，活像身体里藏了个着太阳。
终于等到课间操，林晓她们也下去了，男生们看见自己班的女生，更兴奋了，压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雪球数量压制，简直是往死里砸。
女孩们也被激起来斗志，将淑女形象抛之脑后，林晓蹲在地上搓雪球呢，突然就觉得前面站了个人，一看，徐杰手里拿个雪球掂，看着她笑的坏坏的。
预感不妙，她下意识把手里没团好的雪球凭感觉扔了过去，同时伸手挡脸，一个雪球轻轻砸在她脖子间，掉进衣服里的雪花瞬间融化，凉飕飕的，冻的人一激灵。
徐杰在那无情嘲笑，林晓知道自己打不过跑开。
这么久过去，两人第一次正面接触，关系像是缓和了些。
没一会，女生们已经被打的溃不成军四散而逃，林晓蹲在地上搓球，看见几个雪球朝她这边飞来，认命抱头做出防御状态，雪球最终却没砸到她身上。
林晓还奇怪呢，就听徐杰咋呼道：“我艹，你们几个畜生，捏的跟铁球似的！”
她一睁眼，看见徐杰好巧不巧的站在她前面，原来目标不是她。
就说嘛，她哪来那么多仇恨值。
她一边听徐杰被砸的痛呼，偷偷笑话，一边往他后面躲了躲，捏好几个雪球起身，一个雪球错过徐杰，砸在了她身上，隔着厚厚的棉衣，她像是被人施以一记重拳。
好疼，泪花都出来了，瞬间就感同身受了。
太过分了。
砸到她后雪球都没碎，林晓踩了下试试，好家伙，真实在，男生怎么做到捏的又实又快的，女生捏的雪球像棉花糖，砸到人就散了。
林晓胡乱扔出去几个雪球，见前面的徐杰脸上迸发出狠劲，和对面的人疯狂比拼。
她犹豫了下，恶向胆边生，趁乱扔了几个雪球过去。
欺负了她那么多次，她偷偷还一次，不过分吧！
不过做了坏事始终心虚，林晓扔完就找夏晴抱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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