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疯子

楼十一将自己制作的武器握在手中,他打开了门。

屋外,黑漆漆的一片,一条长长的走廊看不见尽头,黑压压的世界里只有头顶暗黄色的灯是唯一的光源。

这时楼十一看见周围,他的心一沉。

其他的门,不见了。

咔嚓的一声,楼十一转过头,他的那一扇门,自己关上了。

楼十一尝试着打开,无果。

楼十一握着武器,往前走去。

随着他走远,暗黄色的灯光也越来越远,然后便是漆黑的一片。

楼十一的瞳孔放大,渐渐的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周围依旧是一条长走廊,昏暗无比。

楼十一不知道自己在那条走廊里走了多久,安静的环境中,他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踏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直到楼十一看见远处如同光点的黄色灯光,楼十一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往前而去。

眼睛一时没有适应这样的灯光,楼十一眼前一白,他全身绷劲,警惕着一切。

“是你啊。”

他记得这个声音,楼十一眼前渐渐的恢复,黑衣女人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是一顿丰盛的食物。

黑衣女人笑着说:“来,一起吃啊。”

黑衣女人笑着,嘴角向上裂去,发出诡异的笑声。

“你很饿,你很饿,来吧来吧,一起吃啊。”

楼十一自然不会去吃,他说:“不,谢谢,我不饿。”

“骗人!!!”

黑衣女人突然吼道:“谁会不饿!谁会不饿!你饿了,你已经饿了!”

“吃掉!全部吃掉!”

黑衣女人瞳孔翻下,眼睛中只剩下一片眼白,她裂开嘴,肢体像是木偶的关节一样咔嚓咔嚓的翻响,五指成抓朝楼十一扑去。

楼十一的拒绝像是导火线,黑衣女人瞬间爆走。

她像一只野兽发出愤怒的吼声,指甲在抓过来时长长了五六厘米,楼十一往后一仰,险险躲过。

楼十一定眼看向黑衣女人,手将武器一转,在黑衣女人朝他袭来时,弯腰,一击到她的腹部,楼十一侧身一脚将她踢远,黑衣女人低吼一声,腹部流出了黑色的脓水,腥臭味瞬间盖过了饭菜的味道,整个房间一阵扭曲。

这时,楼十一又听到了之前的哼唱声,黑衣女人下意识的往后挪去,碰到了桌子角,发出一声巨响,在她身上,楼十一看到了恐惧。

她不在敢动,目光小心翼翼的在周围寻找着,压抑着喉咙发出低吼,她在保护自己,那怕效果似乎微乎其微,她在克制着自己的害怕,但还是忍不住的,在发抖。

是什么?

楼十一握着武器,警惕着周围,是什么在看着他们。

楼十一走到大门口,准备拉开门,背后一道风袭来,下一秒他瞬间弯下了身子,往旁边一滚。黑衣女人转头看向他,楼十一拿起武器翻过,用另一边尖利的头刺入向他扑来的黑衣女人的心脏。

黑衣女人尖锐的大叫一声,楼十一一脚将她踢远,黑衣女人重重的撞到墙上,她的脸抽搐了几下,黑色的瞳孔再次出现在眼睛中。

她咯咯的发出两声,瞳孔转向楼十一。

“跑……食物……你……”

楼十一蹙眉,他正欲说什么,空间振动起来,他的周围物体飞快的倒塌解体,黑衣女人也一样,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楼十一,随着周围一齐消失了。

楼十一等周围平息下来,他出现在了他和商秋收拾的房子的外面。

与之前不同的是,房子像是刚建好不久,旁边还有开垦的土地与畜牧栏。一样的是,这里的雪依旧很厚。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白衣女人站在门口笑着说:“小楼,进来吧。外面冷,这样子已经差不多了。”

楼十一猜测,他应该是在修建这里。

楼十一摇了摇头,说:“不了,师母。还有一点,我弄完了再说。”

听到楼十一的话,白衣女人也没有强行要楼十一进去,只是像普通的人一样,叮嘱他一番,这才关上了门。

楼十一看向手中,他做的武器没有了,他看了看周围,像畜牧栏走过去,角落里堆了不少东西,最多的是干草与木材,楼十一在这里找到了几个打火石,他拿起颠了颠,楼十一将这几个打火石放进了口袋里。

除此之外,楼十一发现了两把斧头,已经一些大型动物的爪印,楼十一摸了摸抓出来的凹槽,想到了那天晚上看见的红色眼睛,悄无声息的到了房顶。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楼十一选择进入房子。

他没有确切的见到过那个怪物,他不敢妄举,他的能力是否可以杀死它。

相反,有过接触的,会简单一些。

暖黄色的灯照在墙壁上,壁炉里的火燃烧着。

楼十一站在门口,这些都没有让他感到温暖,相反,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有点热?

楼十一踩上地板,一瞬间的想到。

如果说外面是十二月的寒冬飘落着大雪,那这里可以说是到了七月的三伏天。

楼十一只是从门口到沙发处,甚至是出来一层的薄汗。

“外面似乎有些冷。”楼十一说。

白衣女人点点头,说:“是啊,冷起来了。在这里工作,热都还好,冷起来是真的受不了。”

白衣女人挑了挑落下的头发,说:“我去热点牛奶,你先坐。”

楼十一看着女人近了旁边的小厨房,这才坐了下来,他抬头便看见一副挂着的女人画像。

楼十一恍惚了一下,然后目光从画上挪开了,落在了空着的水果栏里。

那里放了一把匕首。

楼十一抿了抿唇,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楼十一全身一个激灵,然后放下了手。

白衣女人端着一杯牛奶出来了,她将牛奶放在了楼十一面前,说:“也不知道你们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后面几天看样子还会继续下。”

楼十一注意到白衣女人中说的‘你们’,道:“我明天我去找找老师。”

楼十一注意着女人的表情,他在慢慢试探。

白衣女人似乎是在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同意了。

他注意到,在他说完那句话后,白衣女人看向他的目光似乎,颇为可惜。

在女人休息去后,楼十一在沙发上坐了一晚,约莫着天亮,楼十一便打开门。

屋外,地上,屋子上,大大小小的抓痕又多了不少,他昨天很确定没有听见野兽的吼叫声。

楼十一将额前的碎发摸了上去,迈开腿朝被雪掩盖的森林走去。

当楼十一再一次看见自己的标记,他看了一眼还没有试过的方向,他沉默了片刻,还是走向了那个方向。

越往那边走,雪越来越少,一刻钟左右,楼十一眼前便出现了一栋小木屋,周围的雪也几乎没有了,绿油油的草地上还开着几朵可爱的小花。

楼十一看着眼前的木门,最终还是走上了前,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拉。

吱呀一声,没有任何阻力,门自己便主动的打开了,楼十一看着缓缓打开的门,微微松开的手便收了回去。

而屋里的东西也被楼十一一览无余。

一屋的白骨。

楼十一眼睛的瞳孔紧缩,一具又一具白骨,一具又一具的压着白骨,层层叠叠,将整个房间堆满,他们的头骨齐齐的望向门口,似乎与楼十一对视,又似乎看向他起身后的什么。

楼十一猛的往后转去,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但是,他的面前,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除了身后,那一屋子的白骨。

楼十一不敢放下警惕,他关上了那道门,他在,不知多少‘人’的目光中。

楼十一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石,他看向天空,正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背里的寒意一点一点的从脚底侵透他。

楼十一抬脚走开了这里,身前,是被雪掩盖的茂密森林,身后,是大雪里的熊熊烈火。

一场风雪来了,毫无预兆,也在情理之中。

楼十一在雪中走着,雪一点点的漫过他的膝盖,稍微往前进一点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楼十一的目光中周围寻找着可以作为掩护的地方。

没过多久,他在一处低矮的灌木丛林里找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树洞。

楼十一没有多少犹豫便钻了进去,刚好够一个成年人的大小,还多出一点。

雪将树洞口埋了近乎一半,楼十一找东西将洞口掩住,借着一点透进来的光,楼十一开始观察者这个树洞。

然后,他在树的一侧,找到了一段文字。

[今天是几号,不太记得了,我来到这里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自从进到这个森林里,仪表失灵,所有的设备几乎全部报废,向外求救也是石沉大海……简直是恶梦。我有时想,当初就不应该抢了他的这个研究项目,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妻子,冬季好像要到了,食物快不多了,这里还有奇怪的野兽!!!我甚至看到了一具骷髅!该死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还好,还好!我还有几个学生!还好,我得撑过这个冬季!我得活下去,活下去……活……]

越往后,刻痕越发的潦草,楼十一知道,这个人,在这时已经崩溃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长时间的紧张与恐惧让他的那跟弦断了。

毫无疑问,这时。

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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