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白,林蓉才刚穿戴好就听着朱泽瑞朱泽安两兄弟来请安的消息。
昨日她突然晕到,府医看了后只说是因着她之前太过紧张,陡然一放松身体沉受不住,就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但有先前的例子在,恐怕还是吓着两兄弟了,这才一-大早就来看她。
待三人用完早膳,下人门收拾好桌子退了出去,林蓉开口问道。
“那事儿可有了结果?”
“太子薨了!”
听闻此言,林蓉一时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你说什么?”
“太子兵败自刎,陛下得了消息晕了过去,参与太子谋反一事者如今都在天牢关着,只等陛下醒了处置。”
林蓉有些怔愣的坐在踏上,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穿越三年又有原身的记忆加持,林蓉看待事物的眼光如今都更向一个当代人。
可正因如此,她才不能接受太子竟这么儿戏的死了。
纵使提前知道太子定是出了意外,最后没有登上大位,林蓉也不能想到太子是这么死的,这简直太过儿戏了。
昨日上午还地位稳如泰山的太子,不到一天竟因为一场堪称笑话的诬告谋反,然后兵败自刎。
或许她之前想差了,王爷如何,太妃又如何,在这个时代,只要不是皇帝其他都是蝼蚁,尊贵如太子,还不是以如此荒唐的方式死去。
眼看林蓉的脸色越来越白,朱泽瑞不由开口关心道,“母妃,您身子可还安好。”
林蓉回过神,看着眼前两张担心的面孔,强撑道,“母妃无事,只是这消息太过惊人,一时间有些惊到了。”
说着林蓉说视线落到朱泽瑞的腿上,“倒是你,这几日还是在床上躺几天的好,做戏要做全,太子去了,待陛下醒来还不知要如何处理此事,这几日总归是要小心些。”
“儿子知道了,今日也是让竹溪背着来的,往后几日儿子只在院里待着,伤好之前不会在外出了。”
听闻此言,林蓉满意的点点头,待余光看见乖乖在旁听话的朱泽安身上,少不得又一番叮嘱,说道最后林蓉干脆让朱泽安这几日住到他大哥的院子里,美名其曰让哥哥教弟弟读书,兄弟俩待着一起,她也放心。
听闻此言朱泽安不干了,撒娇道,“母妃~我的院子离哥哥的院子也不远,若是有要问的走两步就到了,何必要搬来搬去的,岂不麻烦。”
林蓉撇了他一眼,“你哥哥看着你我放心,让你在你的院子待着,然后偷跑出府和你那些朋友玩,我才是真不放心。”
“我哪儿有?”朱泽安嘟着嘴忿忿不平道。
“好了,真当我不知道之前让你禁足,你偷跑出府的事儿,这几日-你安生点,不然我就让人把后院的树锯了,你院子的西墙根我看也该补补了。”
此话一出,朱泽安当即不敢在说些什么。
安排好两兄弟,林蓉也放下心来,说到底这事也沾不上瑞王府什么,只盼着太子之事早日有结果。
不久陛下清醒,下令彻查太子一案,京中众人,人人自危,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害怕,你要问为啥啊?还不是因为越是位高着和太子接触越多。
一时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案子有了结果。
陛下言,太子起兵是受了奸人蒙蔽,且之前说太子在宫中行巫蛊之事是诬告,诬告太子者,怂恿太子起兵者夷三族,且对于太子起兵的行为言是子弄父兵。
这结果一出,大家表面上平静接受,言都听陛下的,陛下英明,可私下里怎么琢磨的就只有自家人知道了。
林蓉知道这结果的时候,亦是满脸迷惑,陛下这是嘛意思啊。
太子起兵这事是有点反应过激了,但说到底还不是您先听信小人,派兵去“请”太子才造成的悲剧,可太子都起兵谋反了,您老一句子弄父兵就把事给了结了,关于太子后事一句不提的,搞的京中众人也是满脸迷惑。
您说了这么多,但是没一句关于太子的处置啊。
不过迷惑归迷惑,陛下不提自是没人敢老虎脸上拔毛上折子提醒的,于是在京城七月燥热的天气里,这事就这么完结了。
不过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到底年事已高,太子之事不过过去三月,朝堂上就有人谈及立储之事,言三皇子,秉性仁慈,居心孝友堪为储君。
此事虽被陛下驳回,但朝中众人皆知,今日朝上之事不过是个开头。
此举就向是往平静的湖面认了一颗小石子,小石子虽沉了下去,但水面上任回留下余波,让看见余波的人忍下第二粒,第三粒石子,京都的天又要起风了。
悠闲地下午,林蓉和林大太太坐在亭子里看着不远处坐在湖边的婢女垂钓边闲谈。
“前些日子听说娘娘病了,因着情况特殊,我只叫人送了些补品来,娘娘身子最近可有好些?”
“不过是小病罢了,吃了嫂嫂送来的补品养了两天就好了,倒是嫂嫂,辛苦操持府里上下才是真累。”
“我哪儿算的上什么辛劳,你大哥才是唉……”说着林大太太面带愁容的叹了口气。
这事儿倒是也不知道怪谁,之前处置太子一案,陛下定了罪首,言太子是受奸人所惑。
谁是太子身边的奸人?
最后查出来定罪的是太子太师杨祐安,甭管他是不是真的怂恿太子起兵,反正人都死了也无从查证,总之陛下说是那就是。
杨祐安是何人?
杨祐安状元出生,后入翰林院直至熬到翰林院大学士,然后才出任太子太师,给太子授课。
那林家是怎么和这事扯上关系的呢,那就得说道陛下对杨祐安的处置了,圣喻言夷三族。
这三族一般泛指父族母族妻族,并没有明确的规定,一般看犯罪人的情况来定夺三族的具体范围。
京中高官,世家大族一般都枝繁叶茂,要是真按照严格标准执行,一杆子打下去,只怕明日朝堂上得空一半。
杨林两家都是翰林出生,在翰林院也共事多年,两家自有姻亲来往,杨祐安的庶长女嫁的就是林二哥的嫡长子。
本来也算是对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谁成想出了这档子事儿。
虽有大楚律祸不及出嫁女,但这事到底特殊,林家上下自是提心吊胆,担心被牵连。
想到这儿,林大太太不由说道,“说起这事儿来,我倒是在府里开了眼。”
“哦?”
有林蓉捧场,林大太太不由的也吐起苦水来,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她也没法对外人说,但憋在心里,她又着实委屈。
“人都道祸不及出嫁女,杨祐安出事,林家上下担忧,忧的是陛下对此事的处理,到底杨林两家往来过密了,话说回来同属翰林院,同在京中,同是文人,文官圈子就那么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林蓉闻言不由赞同的点点头,交际圈子就这么大,杨祐安没出事前算的上文坛泰斗,又是太子太师,林家自是与其交好。
“可你那位好二嫂,杨祐安前脚被定罪,她后脚就想把儿媳给休出门去,若不是我得了消息,去的及时,只怕现在林家就要成为这京中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林蓉听到这却是有诸多不解,“休出门去?她如何休得?按嫂嫂此言我却有些不懂了。”
待道林大太太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过一回,林蓉才慢慢回过味来,不由的也有些无语。
原是这位二嫂嫂得了消息,怕杨氏女之事牵扯自家,急吼吼的就代儿休妻,言杨氏女七出之条泛其三——无子,善妒,不孝母。
说杨氏女嫁入林家两年,没生育,不让丈夫纳妾,不孝顺她这个当母亲的。
先不说儿尚在,代儿休妻的做法楚律认不认,就这休妻说法前两条根本就立不住啊,人家小年轻结婚不到两年没孩子那是正常事,又不是五年十年没个动静,无子之说根本就立不住。
再有就是不纳妾,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杨氏女虽是庶女但生母早逝,杨夫人又没亲生女儿,是自幼抱在膝下养大的。一品大员太子太师的独女纵是庶女也不愁嫁的。
再说林二哥家,纵使林府世代翰林,林父林大哥官居一品,他本人也只是个四品的京官,更别说是在京城这种三品以下不如流,三品以上站殿尾的地方了。
林二哥的儿子能娶到杨氏女那完全可以说是高攀,要不是林蓉这大侄子本人争气,年纪轻轻就考中举人,兼有一张好脸皮,这门婚事就是纵使有林大太太做媒也不一定能成。
话说回来林大太太为什么去做媒?
还不是因着这桩婚事是林二太太自己求的。
当初杨家选中林蓉的侄子主要看中的就是林家是诗书传家,家风正,更兼门第上杨氏女算是低嫁,嫁进门前就说好了五年无子方可纳妾,这也就是欺负如今杨家无人,林二太太才敢这么说。
这最后一条不敬母,这倒是不好反驳,毕竟林二太太就是这个母,杨氏女不反驳就是默认,要是反驳正好上了林二太太的套,算是做实了不敬母这一条。
但说一千道一万,林二太太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等了杨家定罪就立马火急火燎的敢人出府,她是为了什么,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二嫂嫂此举确实太过难看了,杨氏女嫁入林府二年,她们婆媳当真一点儿情分也无?若这时候被休,杨氏女焉能活命。”
听到此处林蓉不由插了句,主要是这做法实在是太……愚蠢了!
这事要传出去,她就不想想林家的名声,她儿子的名声,对待儿媳如此凉薄,纵是她如愿休了杨氏女,只怕她儿子以后续娶也难。
林大太太认同的点点头,“平日里瞧着倒也是个聪明人,不知这个时候犯的什么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