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速之客

“四十年前,年少轻狂的小将军只有十七岁,却是从十四岁便军功赫赫,从无败仗!为此,他甚是自负,毕竟年少,自视甚高,却没成想遭了敌人的埋伏,受了重伤坠落山崖,被上山砍柴的孤女所救。”

“这位小将军,是父亲吗?”庾晴问道。

“是!”母亲点头。

“那女子一定是娘亲了!”庾晴兴致勃勃地问。

“嗯!”母亲目光深邃,仿佛回到了当年,继续诉说他们之间的故事。

“小将军的伤远比想象得严重,女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请大夫捡回了小将军的命!小将军昏睡了三天三夜,才转醒,却一蹶不振,不想求生。女子也不安慰他,只是道:“你花了我五十两银子!还完之前你不能死!”

小将军受挫,不想回军营,只得帮女子干活还债,渐渐地,二人互生情愫,钱还没还完,军营中的将士便找了过来,大周大败,他们请他回去,女子见他眼中的不忍,了解了他的心思,便也劝他回去!他临走前,将女子留下,他告诉女子,若他活着,一定回来娶她;若他死了,不必等他!女子就这样,等啊等啊,等了三百五十六天,他终于回来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父亲果然有担当!”庾晴赞叹。

“可女子跟他回京之后才知晓,他的地位,远非她能想象,京中的生活,女子并不适应,京中女子都怨恨这个农家女得了少年英勇,意气风发的小将军,趁着小将军外出打仗,处处刁难于她,女子渐渐不愿出府,只在将军府待着。所有位高权重的将领,家眷都在京城,是忠心,也是把柄!可他因为心疼夫人,毅然决然带她离京,也背着夫人,服下了皇室秘药,需要皇室解药吊着性命!这些,他都不曾告诉她,只为让她无忧无虑!”母亲说着,流下泪水。

“原来是这样,”庾晴若有所思,“怪不得,边疆将领的妻儿都在京城,只有我们一家在边疆。”

“你父亲年纪渐大,老皇帝忌惮,当时才非要你留京!”母亲解释道。

“此番你父亲去世,我已和你大嫂商量过了,随着你两个外甥回京,以免新皇忌惮!”母亲接着道,“你便不用回去了!”

庾晴摇摇头:“不,母亲,我们如今人都在边疆,即便不回又能如何?”

“这是你父亲临终前交代的,你父亲说,我们自是毫无二心的,可若其他将领照本宣科,那恐怕大周会打乱。”母亲道,“你久居宫中,当初的快乐无忧都不见了,你父亲心疼你!我们回京也是在自己府上居住,总比你困在宫中好!”

“母亲!”庾晴还是拒绝,“这对大嫂也不公平!”

“我愿意!”一黄衣女子抱着孩子走近,温柔至极,轻声细语道,“小妹不必担心!”

怀中的孩子刚刚学会说话,张着双手:“咕咕!抱!”

“可是大嫂!”庾晴将孩子接到怀里,耐心哄着:“远儿乖!”

又看向黄盈月:“两个孩子还小,怎么能没有父亲在身边?”

黄盈月宽慰庾晴:“边疆将领不都是这样吗?你放心,大嫂虽不是什么名门贵女,可也是学过礼仪规矩的,此番回京也能打理好京中的人情往来的!”

庾晴皱眉不语,心中仿佛盘算着什么,黄盈月猜准了她的心思:“你可不许擅自回京!不然大嫂会生气的!况且你应当也听说了,公公去世了,庾家旁支虎视眈眈咱家的祖产,如今虽有你大哥撑着,到底不如公公有威慑力,咱们还是应当回去守着的,总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心眼坏透了的叔伯!”

“那大嫂准备何日启程?”庾晴妥协道。

“一月后。”

“好!”庾晴没再说其他,只是将庾仲远还给黄盈月,想着庾家叔伯们当年欺负父亲父母早亡,虐待于他,若不是父亲争气,恐怕早被他们拆吃入腹,祖产确实不应当弓手想让的。

可庾晴心中还是难过,出了府门直奔梨园,不免多饮了几杯酒,在梨园中醉的不省人事。

“庾姑娘这是怎么了?”白衣男子手拿折扇,笑着调侃。

庾晴掀起眼皮瞧了一眼,醉醺醺道:“是你啊!耶律泠!”

“难为姑娘还记得我!”耶律泠笑道。

“怎么会不记得?”庾晴脸颊像熟透的红苹果,“前几日在你们那的戏楼才刚见过!”

“现下倒是不装了!”耶律泠低声道。

“什么?你说什么?”

耶律泠被她突然高声吓了一跳:“没什么?只是问你,怎么了这是?”

庾晴嘴里嘟嘟囔囔趴在桌上,不知在说些什么,尹静来得及时,将庾晴拉起来:“东家,你醉了,咱上楼睡!”

庾晴却是死活不动,终于口齿清楚的喊了一句:“你说,你们皇家怎么这么多事?忌惮这个忌惮那个的!”

耶律泠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原来是这样啊!那带着你们庾家来南国!我不忌惮你!”

“少来!我家可不是卖国贼!”庾晴无赖地左摇右晃,尹静险些扶不住:“公子可否搭把手?”

耶律泠收了折扇,利落的上前将庾晴打横抱起,径直走上二楼,尹静急忙跟上:“公子,这不合规矩!您还是将东家放下来吧!”

话都未说完,耶律泠已经将人放上了厢房的床上,留下一句:“好好照顾她!”便离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吵吵嚷嚷,将庾晴吵醒,宿醉让她有些头痛,她揉了揉太阳穴,穿上鞋问道:“一楼怎么了?”

尹静诺诺回答:“有个醉汉在闹事,跑堂已经去了。”

庾晴拿起鞭子,一溜烟下了楼,便见醉汉烂醉如泥,茶盏碎的满地都是。

“我就要听醉红楼。”

跑堂耐心解释:“客官,咱这是戏楼,只唱戏,您要听曲出门右拐去曲苑听。”

醉汉将跑堂推开,跑堂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庾晴飞身上前将跑堂扶住。

一个茶盏飞过,庾晴侧身躲开,落地的瓷片蹦起,划过庾晴手背,庾晴扶额:“果然喝酒误事,反应力都不及平时。”

一道赫然醒目,尹静担忧上前:“姑娘,你的手……”

“无妨,”庾晴上前两步,将尹静护在身后,鞭子飞出,将那醉汉缠住,那醉汉来不及骂,一块丝帕塞进嘴里。

庾晴摆摆手:“找根绳子拴上,将他送官。”

“好嘞,”跑堂笑道,手脚麻利将醉汉捆上,递还庾晴紫色鞭子。

庾晴接过:“别忘了将摔坏的茶盏清点,让他赔。”

跑堂已压着人走远:“你放心,我都数着呢。”

尹静端着药酒纱布,给庾晴的手五花大绑:“姑娘还是小心些。”

“酒劲还未下去,没来得及反应,若换做平常,这瓷片必定伤不了我。”庾晴迷迷糊糊道,酒劲上来,她又昏昏沉沉睡去。

御书房内,周崇熠殚精竭虑批着奏折,手背上突然显现划痕,沁出血来,周崇熠放下手中朱笔,叹了口气:“晴儿,你这样让朕怎么放心?”

林青急匆匆被召进宫中时,听了周崇熠的话目瞪口呆:“表兄,我从前只是替你当太子!这次你要我替你当皇帝?”

周崇熠拍了拍林青的肩膀:“你难道?不想再见到她了吗?”

而后道:“朕原本想着给她一段时间让她秋后再为了雪绒回京,没想到她倒是……”

“此番若再不去,由着她在边疆胡闹,什么时候连命丢了都不知道。”

庾晴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早上,酒意消散,脑子终于清明。

庾晴方才想起道谢:“昨日辛苦你了!把我扶上楼挺重的吧!”

“不辛苦,是那位白衣公子将您抱上楼的!”尹静摇摇头。

“什么?!”庾晴当即跳了起来,“哪位白衣公子!”

“就是之前在戏楼替我们出头的那位!”尹静低头回答,“有什么不妥吗?”

庾晴思绪渐渐回笼,想到耶律泠昨日玩味的笑和话,恨不得掐死自己,果然喝酒误事。

说曹操曹操到,一出门便在楼梯处遇到了耶律泠,她往左走他也往左,她往右让他便追着。

庾晴抬起腿,给了他一脚,他吃痛,庾晴冷冷扔下一句:“好狗不挡道!”便下了楼。

他却在后面紧追不舍,庾晴摸了摸腰间的鞭子:“公子为何跟着我?”

耶律泠笑意盎然:“我昨日帮了庾姑娘,姑娘不该谢谢我吗?”

“多谢!”庾晴抱拳,“不过公子认错人了,我不姓庾,我姓莫!”

“还有,男女授受不亲,公子下次不要乱抱人!”

“姑娘昨日可是承认了的,怎的今日不认了?”耶律泠笑道。

“那是你误会了!”庾晴抱着胳膊,“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姓庾了?”

他竟兀自笑了起来:“这说话语气和无赖劲,和小时候一摸一样!还说不是!”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庾晴走远,他又追上。

“好好好,我承认我是,你想做什么?”庾晴无奈。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坦荡惊住,一时竟什么也说不出口,对呀!他想做什么呢?

思来想去开口道:“自然是要报仇,你幼时害我挨了二十个手板!”

庾晴眼皮一抬,笑了,果然是南国皇帝宠爱的小儿子,放走了敌军将领的人质才挨了二十手板。

“那你想怎么样?打回来吗?”庾晴搓了搓手心。

“也行!”

说时迟那时快,庾晴掏出鞭子随手甩下去,不等别人反应转身就跑。

耶律泠将将躲开,正想炫耀一番,却已看不见庾晴身影,气得咬牙切齿:“又这样!诡计多端!”

庾晴早已跑远,转身还扮了个鬼脸:“兵不厌诈!”

不速之客悄然而至,打乱了庾家的安排。

庾府门房通报之时,莫梅正在收拾回京的衣物:“老夫人,永宁侯求见!”

莫梅顿住,心知肚明他是来寻自己女儿的,毕竟人是他放走的,但也不好怠慢,便让人请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请进来的人,竟然是周崇熠,便赶忙要跪下行礼。

周崇熠将人扶住:“老夫人不必多礼!我在京中听闻庾老将军去世的噩耗,想先祭拜一下庾老将军!”

莫梅忙将人请去祠堂,备了香火,随着周崇熠祭拜。

周崇熠站的笔直,恭敬地给庾恺之敬了香火。

莫梅不失礼数地又将人请去前厅,命人端上来茶水点心,陪着周崇熠闲话。

随后赶忙吩咐人去请三个儿子归家,庾承三兄弟匆匆赶回之时,便见周崇熠端坐在正堂,帝王之威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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