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生了反骨。
“我不想见他,我要走了。”南境说。
那人却手臂挡着出入口,撼动不了分毫。
黎家人有礼,可是不见得阿K有礼,这冷硬的男人眼里,绝无“尊重女士”的概念,无分男女,只分对方“听”与“不听”。“听”最好,如果“不听”,他就有对付“不听”的压制办法。
南境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跺脚,好在今晚穿的是一双绣样平底,与脚无伤,但她心里却焦躁起来。黎廪秋是阎王一样的人物,她听过他进入公司之后,手起刀落,处罚那些不服他、亦或背叛他之人,都没有好下场。她借用他的名号,在B城乱来…
来回走动,没有几个来回,她便听见了脚步声。南境头皮紧绷到极致。
“哗啦”,帘布拉动,阿K垂头恭敬:“先生。”
南境脊背挺直,手背在身后,握得极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入口。
两年未见,南境想不到自己还会这样怕他。
以至于,他仅仅只是站在那儿,她都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
那场旖旎荒唐里…
她被刻下了毒,而他是导引,一触发,即刻毒发…
“少爷…”南境面色,僵得不能再僵。
他在一旁的藤编椅上坐下,对南境说,“林小姐,请坐。”
南境闻言,在心里点点头,想道:是了,他们这样的人,讲礼。自然是这样的作为。
于是,南境依言,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来。露台只是微光,照不清人,暗色里,咔擦声,他要点烟,却停顿了一下,问南境:“介意吗?”
这里是室外,每个人都有吸烟的权利。他还能停下来,问她一句,是他的教养,南境想她的“不知好歹”这一刻应该收起来,但是南境最爱触他霉头,面部好生僵硬,抖着声音说一句,“我的衣物不能染上烟味,它是蚕丝,最娇贵。”
“……”他放下了烟和打火机。
“找我什么事?”南境问。
不能吸烟,他的烦躁,更加难以压制。于是手指,只能拉松了脖颈处的领带。
南境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不善”的氛围。
他们,都太敏锐了。
南境是从小察言观色培养出来的“敏锐”。
而黎廪秋是上位者掌控人,生发出的控制人的“敏锐”。
那股压制的氛围,让南境想要逃。
她是可以和他唱“反调”,可是不代表,她可以“冒犯”他。
再这样下去,南境心想,自己一定放声大哭出来,那一定丢了大脸。就像那次他去澳屿剪彩,她和他一起,最后因为不听医生的话,跑去游泳却晕倒在泳池,他不顾了剪彩跑回来,亲自把她送去了医院。
她在车上清醒过来,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说侍者来说她晕倒,所以他来送她去医院。
南境当时知道误了他事,心里害怕,哭了起来。他最初不解,后来轻轻拍她后背,告诉她不用害怕,到医院吃药打针就会好。
他以为她在害怕生病,身体难受。
但是她是在怕他因为误事迁怒于她。
哭,有用。这是南境某种模糊不明的认知。
“我先走了,明天还有工作。”南境起身。然而刚起身,南境又想着,事情一定要说清楚,避免以后再有牵扯。
于是南境又重新坐了回去。
南境坐直肩背,并拢双腿,手臂自然地垂在双腿上,坐姿极为端正。
“少爷,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乱用你的名号。今天晚上没有拆穿我,谢谢你。还有我妈妈,张寄云,请你以后不要再满足她的需求,你给太多,我以后还不完。”
“为什么要还?”
南境抬眸看他一眼。
黎廪秋捡起了烟,咔擦一声,点起了烟,他吸了一口,道:“我很抱歉,明天我让人送十套衣服给你。”
南境,“……”
“问你,为什么要还?”
南境说,“我知道我还不完。但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我一定会慢慢完全还给你的。”
夜风,轻抚。南境沉默而冷静。风吹拂她的头发,南境觉得痒,便伸手将耳发抚到了耳后。
听到了前面的声音,男人站起了身来,南境仰头看他,就见到他倾身过来,将外套搁在了她旁边的椅背上。
“冷,就穿上。”
没有给她披上,全凭她自身意愿。
南境当然没去碰。
黎廪秋只穿了衬衫马甲,他没有坐下,去了一旁的栏杆处吸烟。吸了半只烟,他回头,见南境还在,便走过来,拾起外套,对她说,“走吧,送你回家。”
南境说,“不用,宦少爷会送我。”
“他已经走了。”
南境不信地看他。
他好看,好看得南境不能直视,于是又低下了头。
黎廪秋没有废话说:“我说要和你谈话,时间较久,看他是否愿意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揣摩了我的意图,所以他选择走了。”
“意图?”南境喃喃。
“两年前,我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你以为我是要做什么?”
南境的心,仿佛瞬间,爆炸了般。
这样平静的夜晚,南境不意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夜晚?
然而,一定会在某个平常或不平常的时间点,他一定会说出来。
是的,他一定会说出来。
那场荒唐,他把她折磨得不成样子。然而他却并未“伤”她,他只是折磨她而已。
佳肴要慢品。
他想要更漫长地掌控她。
“你成功不了。”南境言。
前面的男人,微停步,回头看她,微蹙眉,“什么?”
“你掌控不了我。”南境说。
南境知道,一再的冒犯,碰他逆鳞,总有让他忍受不了的时候。不过她不怕。他不动声色,她最怕。也许他生起气来,她反而不怕。
“你确实翅膀越来越硬了,林小姐。不怕我折了你的翅膀吗?”
“你会吗?”南境问。
“不一定,所以注意你触碰的手段,真把我抓疼了,说不定,真地会磨了你的利爪。”
两年,他终于在她面前,露出了一点手段,他不是温文尔雅。他是众人眼里的“活阎王”。
“我会注意力度。”南境说。
南境告诉自己,不必怕。她的心,稳固坚硬,没有人能撼动。他也不能。
豪车把南境送回住处。
南境要下车时,问,“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你想吗?”
“不想。”
“那也许要让你失望了。你男友总是希望我能帮他些忙,考虑到他是你男友,我想我会如他愿。”
“少爷是阿拉丁神灯吧,每个人的愿望,你都想要去满足。”
“不,只针对你。两年前,我就做到了,不是吗?”
南境脸上涨起来,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我都忘了。”
“我说在澳屿赌|场,你说你想试试手气,我问你是不是想赢,你说是,我不是让你赢了吗?”
“那我说,不想再和你见面,你为什么不满足我?”
他咔擦点燃了烟,南境闻到尼古丁的味道,他不紧不慢地说,“抱歉,这个不行,你知道的。”
“你这么喜欢我,喜欢我成这样吗?”南境突地靠近过去,逼得黎廪秋极近,目光落在他鼻、唇上,“喜欢我吗?”
南境想要用唇去贴他形状好看的唇型。她演过的戏中,有吻戏,她不怕。
“别用这种方法激我,南南。”
他唤她“南南”,和两年前一样。
蓦地,他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一只手扣紧了她的腰,问她,“你也这样对你男友?”
没有。南境想。她只是有点醉,只是想以后不再和他见面,只是想,这会儿就是个了断。
“嗯,我对男人,都这样。”南境说。
门,又关上了。
南境被他揉进了怀里。
忍了太久。
两年。
今晚再见她,已然爆发。
南境的衣服,很方便了他。
烟头,熄灭。
他的手掌,把在她腿处。
从开叉处进去,一路往上,握住。
南境双手撑着他肩。低头想去寻他唇,他迟疑了片刻,随后接受了她送上的唇。
深吻。
忘情,而吻得热烈。
等南境哑哑地叫出一声时,南境从那热情里清醒了过来。
南境想逃,此时却已经逃不了了。
“放,放开。少爷,放开我。”
“南南,别和我玩这个,你受不住。”他说着,却仍不放她。
南境坐在他腿上,呜呜地哭,蹬着双腿。
等停下来时,他给她重新整理好了衣服,将她放置在了一旁,这次,将外套裹在了她身上。
“南南,以后还玩这个吗?”他用手帕,慢条斯理擦着手指。
南境头发散了,汗湿的头发,杂在脸上。
她摇头。
“好,下去吧,晚上睡个好觉。”他倾身过来,再次替她推开了车门。
南境下车,知道自己输得彻底。
但是她不会认输。
她一定是自己的主人,她不会让黎廪秋掌控她。
她不会!
她不会成为别人玩弄的对象,她不会!
在老宅里,她见过那些成为黎家少爷们玩弄对象的女人,下场有多惨。
她们获得了很多的财富,她们看似拥有了所有。
可是,南境能发现她们眼睛里的落寞。
她不要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她不要。
那些女人,美丽,自身的资本也很好,家世也不错,却全是败局。南境想,自己还不如她们。她的出生……只会落得比她们更差的结局。
她早已看清。
她不要,她绝对不要!
黎少爷:嗯,真是好娇贵的桑蚕丝旗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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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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