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问天鹰问过杜绝:“你拒绝的时候是算到我会配合你给神乐冥下套?”
杜绝摇摇头:“当时我真的想拒绝。”
“那你就不怕我认为你不识好歹,怪罪于你?”
“不怕。”他笃定地说,“你不会怪罪我。”
“哦?”问天鹰挑了挑眉,“为何你会这么想?”
“因为你是要成为天下之主的王,你不会在意那些旁枝末节。”
闻言,问天鹰沉下声道:“杜绝你这话可有些大逆不道了,皇帝还在呢。”话虽这么说,但问天鹰确实没有归罪他的意思,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提醒。
杜绝微微颔首,像是明白他的顾虑地没有再说下去。
问天鹰也没追究地继续问道:“既然你一开始是出于本意拒绝我,那我很好奇是什么使你改变了主意,答应我来书院?”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慢慢地说:“因为这是她的希望。”
听他这么一说,问天鹰忽然明白了。
“原来你知道了。”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聪明如他早就该想到这一切不会是偶然。但他没有说。因为既然她不希望让他知道,那他就在她面前装作不知道。
只要是她希望的,他都会去做。
不论困难,无谓尊严,不计代价。
“你呀。”问天鹰轻叹一声,望着书房窗外碧波悠悠的池塘,“如果我说她是水,你就是那水里的鱼。”
一辈子,不,永远也离不开她。
***
在枫林书院的日子比杜绝一开始想得要容易许多。
虽然枫林书院里也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自然是王公贵族的子嗣,例如神乐真弥。他也是枫林书院的学生,但平常几乎不来书院;位于中等位置的是朝廷上其他大臣的孩子,再低一等的就是地方官员的孩子。当然也有游离于这体系之外的,譬如陆轩这样出身将门的,他们虽然一般不参加会试,但也在枫林书院里念书。
对了,还有他自己。
“瞧见了吗?”
“就是他,殿下特招进来的人。”
“听说他原来是侯府的。”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也是枫林书院举行诗会的日子。不过比起在这飘荡着花灯的湖畔吟诗作对,其他学生似乎更关心难得参加书院活动的他。他一出现,那些交头接耳的私语声便不断传入他耳中。
其实也不怪他们窃窃私语,毕竟他是枫林书院建立以来第一个平民阶层出身的学生。
别说其他学生,就连给他们上课的先生都对他“另眼相待”。
他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议论和目光,所以就算听见这些话,他也能面不改色地穿过婆娑的月影和绚烂的灯火。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发生了。
“你们别多想,他只是我府上一个下人。”
一个熟悉的清澈嗓音宛若从天而降,让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说话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神乐真弥。
平日几乎见不到人的神乐真弥破天荒地来了。
杜绝当然不会认为神乐真弥是忽然改性来参加这种他根本不屑一顾的诗会。
很显然他今晚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麻烦。
“好久不见啊,杜绝。”神乐真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他,略带愉悦的笑噙在那线条优美形似她的薄唇上。
望着这张与她相似的脸,他不卑不亢地开口:“好久不见,真弥少爷。”
听他称呼自己“少爷”,神乐真弥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他忘了,他也会来提醒他,不是吗?
“杜绝你不要以为你攀上了皇子殿下,你就能改变你那条贱命,你就是一条狗,连给我阿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的狗!”
神乐真弥和神乐冥一样,从来不掩饰对他的嫌恶,比起偶尔还稍微装一下的神乐冥,神乐真弥的羞辱更直接。
不过和单纯瞧不起他出身的神乐冥不同,神乐真弥对他的厌恶里还夹杂着一丝嫉恨。
这源于神乐真弥对神乐真寻扭曲且偏执的感情。
真寻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叹息道:“自从母亲走后,真弥那孩子愈发依赖我,有时候他找不到就拿他房里的丫鬟撒气。我警告过他好多次不要做得太过分,但他次次答应我不再犯,转头一不见我,他又故态复萌。”
真寻的语气里含着深深的无奈。
“我都不晓得该拿他怎么办好。”
所以说杜绝一点也不奇怪自己会被神乐真弥针对,他不针对他才不寻常。
但被针对归针对,他并不想理会这个性子如同小孩子般的大少爷,一方面是因为他来枫林书院是为读书不是为了和谁置气;另一方面不管怎么说,神乐真弥都是她的弟弟,他就算不顾及他也要顾及她。
然而见他沉默不语,神乐真弥更气了:“杜绝你是不是没把我放眼里?”
“不敢。”他的回应在神乐真弥的角度听来是一种敷衍与不屑。
一向骄纵跋扈的神乐真弥抬起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可这巴掌还没落下,便被另一只手捉住了。
“陆轩?”神乐真弥侧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阻止他动手的男人,“你为何拦着我?”
“因为我不想看你出丑。”
陆轩的话让神乐真弥扫了一眼四下,那一双双眼睛在被他扫视后,都假装看风景地避开了他们站的这块儿地方。
“我不在乎。”神乐真弥转回头,看向陆轩,“我无所谓。”
出丑?呵,早在他的阿姐被这个乞儿夺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出够了丑,受够了侮辱!
看到神乐真弥目光中的愤恨以及疯狂,陆轩心有戚戚焉,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他,只不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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