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走后,阿桑终于能和阿农单独相处。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所以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像朋友一样,关心地询问阿农,身体还有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但他眼里的爱意却不自觉地倾泻而出。
阿农接收到了爱意,但是他现在无法回应,他对阿桑的感情还无法超越对家人的爱;他不想因为阿桑和小宁产生嫌隙,他回避了阿桑的视线,转而开启了新话题,“阿桑,我那天注射了吉特阿姨的血后,其实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了。”
阿桑问道:“那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阿农赶紧摇头,“我只知道一些,我的记忆零零散散的,我感觉自己好像被禁锢在了某个空间一样,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行动。你们绑我的时候我听到你和我说的话了,但是我没办法回应你。而且我感觉晚上意识会更清楚,白天的时候,对外界的感知都像隔了一层罩子。我想说话,想行动,但是怎么也打不破屏障,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阿农一边说一边努力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试图用拍打自己脑袋的方式来得到更多信息。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阿农的手腕,阻止了他继续拍头的动作,阿桑一手牵住阿农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想,我一边说,你一边想,看你还记得哪些,不要着急,你先把身体恢复好。”
阿农看着阿桑温柔的目光,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就这样慢慢听着阿桑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和他们温馨的氛围截然不同,小宁和阿金一头扎进了药厂的疫苗生产,他们很少交谈,空气里充斥着紧张的氛围。为了尽快把第一批疫苗生产出来,所有人都不敢懈怠。第二天一早,莉莉也注射了疫苗,阿温和阿抛在房间里守着她。阿空上将为了更方便地照看莉莉,决定在莉莉隔壁的房间办公,留下他最信任的助手照顾莉莉。
避难所里,阿普、莱克和其他人也没闲着。莱克、小夜和啦啦队队员负责给幸存者分发食物和饮用水,耐心地安抚着那些情绪激动的人;阿普、小提和同恩则跟着士兵一起维持秩序,帮着登记幸存者信息,分配临时住所,遇到行动不便的人,就两人一组或扶或抬,帮他们转移。
莉莉醒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一些,但阿温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激动地问道“莉莉,你醒了,还认得我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阿温一连串的问题砸向莉莉,她倒是很想回答,但无奈身体太过虚弱,嗓子也哑的厉害,没办法回答。
阿抛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体贴地递了一杯水给阿温,让他喂莉莉喝,“她看起来很疲惫,那么多天没进食也没喝水,应该很渴,你让她润润嗓子再说话吧。”
这时阿空上将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正在看的的文件,一听到莉莉醒了,文件都来不及放下就立马跑过来了。“莉莉,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他走到床边,语气里满是关切,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莉莉看着父亲两鬓新增的白发,眼眶瞬间红了。之前阿抛的话像一根刺,一直扎在她心里,让她对自己的身份充满了自卑和芥蒂。可经历了这场生死劫难,她忽然想通了——出生无法选择,但父亲的爱却是真实存在的,她应该珍惜这一切。“爸爸,我没事。”莉莉的声音沙哑,眼泪无声从地眼角滑落,“对不起,之前让您担心了。”
阿空上将见状,眼圈泛红,将莉莉扶坐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莉莉眼泪瞬间决堤,打湿了上将的肩膀。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做检查的医生已经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了,做完检查,又吃了些东西,莉莉感觉十分困乏,撑不住睡着了。
阿空上将让所有人都出去了,给莉莉盖好被子,他也走了出去。阿温本想留在里面继续守着莉莉,但阿空上将认为他在里面会打扰到莉莉,最终拒绝了他。
另一边,阿农在阿桑的悉心照料下,恢复得极快,第三天就和之前差不多了,于是他们决定去找小宁和阿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久后,第一批疫苗生产完毕,一共一万五千份,但如何将疫苗注射到感染者体内,却是个问题。阿金想到了之前小夜用的蘑菇,提议道:“或许可以试试用麻醉剂,让军队先用麻醉枪将他们放倒,再把疫苗注射到他们体内,注射疫苗我们也可以做,军队只需要负责在前面开路,这样效率更高。”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和阿空上将建议了这个方案。上将听了他们的分析,同意了这个方案,并允许他们也参与到行动中。除开小宁和阿金,其他人都自发加入了行动队中,避难所里有不少人也申请加入。
救援行动很快展开,阿普和士兵们一起制定救援路线,其他人则跟在救援军队身后,等救援队用麻醉剂放倒感染者,他们就立马为其注射疫苗,最后大家一起把人带回避难所。
越是深入红区,感染者就越多。
“小心!”阿桑一把拉住阿农,避开了一名突然扑过来的感染者。士兵们立刻上前,用麻醉枪将感染者放倒,阿农回过神来,迅速拿出疫苗,找准位置一扎,见感染者渐渐平静下来,阿农松了口气:“还好阿桑你反应快。”
阿桑把他拉到身后,“快到奇亚皮帕大学了,到时候会更危险,你跟在我身后。”
阿农上前一步,“我会更小心的,我不想一直站在你身后,阿桑,我可以站你身旁,相信我。”
阿桑见他坚持,于是改口道“那你不要离我太远,靠近一些,走吧。”
救援行动持续了两周。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红区里所有的感染者都注射了疫苗,病毒没有再向外扩散。但避难所里的幸存者越来越多,无法容纳下所有人。阿空上将随即安排,将一部分注射了疫苗还未苏醒的人,转移到附近的医院和酒店,进行集中观察隔离。
这两周里,小宁一直和威洛博士用邮件保持着联系。得知Y1疫苗出了点小问题,还在完善中,小宁有些担心,但威洛博士告诉她自己可以解决。于是小宁准备先完成避难所这边的事情,再去找威洛博士。而赞助人那边,虽然知道了小宁带着丧尸疫苗逃走的事情,但因为Y1疫苗还需要威洛博士继续完善,暂时离不开他,所以并没有追究威洛博士的责任,只是派人加强了对实验室的看管。
在阿空上将宣告,整个红区救援行动成功完成的时候,威洛博士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Y1疫苗成功了!他已经给坎查娜博士和乔注射了疫苗。两天后,小宁收到威洛博士的邮件,上面写着——小宁,你妈妈醒了,记得告诉阿农。
看到邮件的那一刻,小宁激动不已,急忙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阿农,阿农知道后喜极而泣,小宁也忍不住流泪。发泄完情绪后,下一步是计划如何把母亲和威洛博士救出来。
阿农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小宁,这是你之前交给我保管的,你之前说里面是很重要的数据,对吧?”
小宁点点头:“是的,这里面有威洛博士的视频,是证据。”
“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做要挟。”阿农点点U盘,“你之前告诉我,赞助人为了不让名受损誉,不愿意生产疫苗,他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声,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安送疫苗’的真相。我们或许可以用这个U盘,让他放妈妈和威洛博士走。”
小宁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可是,仅凭我们,恐怕很难和赞助人抗衡。”“我们可以找阿空上将帮忙。”阿桑在一旁说道,“你的疫苗救了莉莉,如果你主动提出愿意为他工作作为交换,他应该会愿意帮我们的。”
四人立刻去找阿空上将帮忙,阿空上将听完他们的请求后,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们。小宁,你的能力很出色,而且你研制的疫苗救了很多人,也救了莉莉。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拒绝。”他顿了顿,又道,“赞助人势力不小,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会先派人暗中监视他们,我们制定好周密的计划再行动,确保他们能安全撤离。”
有了阿空上将的帮助,很快威洛博士和坎查娜都安全离开了赞助人的研究基地。
当威洛博士带着坎查娜博士出现在避难所门口时,小宁和阿农已经等候多时,立刻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坎查娜:“妈妈!我们好想你!”坎查娜博士把两人都揽在怀里,眼眶也红了:“我也想你们,小宁,阿农,妈妈对不起你们。”
阿金走到威洛博士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威洛博士,辛苦您了。”威洛博士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能顺利出来,还要多谢你们的计划。”
阿空上将看着团聚的众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了,既然人都安全了,我们就先回避难所吧。赞助人那边,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他再来骚扰你们。”
小宁和阿农一左一右坐在坎查娜身边,向她讲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威洛博士站在一旁没有上前打扰。阿金和阿桑并肩站在一旁,看着小宁和阿农脸上真切的笑容,也发自内心地高兴。阿金不由得想到了弟弟阿保,或许死亡对阿保来说,才是一种解脱,但心情还是低落了下来。阿普、小提、莱克等人也围了过来,大家有说有笑,气氛温馨而美好,而失去亲人和朋友的悲伤,则会留在独自一人时,默默消化。
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而有力量。那些曾经的伤痛和恐惧,都在曙光中渐渐消散。而那些在灾难中结下的情谊,那些坚守的希望和勇气,都将成为他们未来路上最珍贵的财富。
未来的路还很长,重建家园的过程或许会很艰难,但他们不再孤单,不再迷茫。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守护,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战胜所有的困难,在这片经历过灾难的土地上,重新绽放出美好的花朵。而那些逝去的人,也会在天堂看着他们,为他们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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