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过得格外的快,其实这就是一天中过得最快的时间。
半个月里,晏远山错过了几次短暂的早晨,他总是在漫长的午后醒来的,院子里的三角梅,不知道为什么落了一整个院子,竟然还没有秃,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么茂密丰盛的,好似漫天飞雪残景,不过一抹浓淡相宜的色彩。
我推开门就看见了正在出神的晏远山,“舅舅。”
晏远山他听到了,不过眼神还是有些没有清醒过来的浑浊。书桌上的眼镜被晏远山拿起来戴了上去,一举一动宛如迟暮的老人。
陷入平静的房子里,充满了过于沉淀的气息,这本身就是这房子的本来样子,亦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视野突如其来的朦胧,带我进入了一个好像是用来给很多年以后回忆的梦。
晏远山今天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沈云和不禁皱了眉头,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却能感觉到一个尽如天意的大雨夜来。
雨水漫开的气味时好时坏,它在片刻里很像茶,茶的味道就可能是雨潜意里的味道。
我沉默的站在过台看着躺在院子躺椅上的晏远山,油然而生的别样倦意似苦水失去光泽,成为了一段沉寂空洞的浮云过往。
一片树叶落了下来,在湖面上轻轻荡起属于它的波澜。
“过几天我们要去医院检查了。”沈云和见我走进来,微微触动的说。
我停下脚步,不去想那些大概率近在咫尺的现实,“我知道了。”
我不想说些什么,更多的是我本身就无话可说。晏远山和我在台湾的日子里,他是真的开心过的吧,但那是在我十八岁以前,没有抽烟和喝酒的从前。
现在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可是晏远山和我早已物是人非,无论怎么做,道歉也好,重新追求也好,比以前更加的乖巧听话也好,晏远山都不会开心了,更何况,是幸福。
曾经没有想过更久以后的事情,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这是惩罚,是我错过晏远山的惩罚。
晏远山离开以后,我逐渐认识到,没有晏远山,我失去的东西竟然会这么多。
失去了一日三餐照顾我喜好和健康的人,为我下厨房和一直等待我回去吃饭的人,失去了把我当小孩一样,在每一个节日都认真对待的人,还有给我很多颗糖的人。我想过我们再次见面,晏远山对我置之不理,或者要回给我的糖的情况,结果是,我想过的没有发生,没有想过的却在一次再一次的凌迟我。
我拼好了晏远山遗弃在我这里的碎片,把它刻进、放在我的灵魂深处。捧着自己那微不足道且低贱的心,敲响了晏远山的门,我做好了任何的准备,可晏远山没有开门,他已经再也没有能力开门了。
别说是爱了,甚至都不配去喜欢他了。
我跟沈云和说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上官逐从台湾过来,我们交接好事务以后他就去加拿大,可能要好久都见不上面,不过在事业上总有机会,事实是,我总逃避着,能不见便不见。
这几年,上官逐是越发的精神焕彩,追求者也逐渐变多,他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好。反观我自己,事业上虽然有不少起色,但还是差了很多。
上官逐一开始气不打一处来了解,到事实以后,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不再多说,我也越发的寡言少语。
“你怎么比来之前还要状态不好?”上官逐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要赶紧撇过这个话题,“我舅舅生病了。”
上官逐:“嗯,难怪。”
话题转到事业方面上后,上官逐认真的分析事情的利弊,我想要把重心转移到大陆这边来,无论困难还是弊端,都是弊大于利的,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任何利益了。
上官逐最终的说法是:“我们这下可要再新弄一个方案了。”
我点点头,彼此都喝水来缓解口干舌燥。
上官逐人一缓过来,把正事谈完了,眼神一下子亮起来,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路上我见到有一家不错的酒吧,陪我去喝一场,怎么样?”
果然……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连酒味也沾不得。”
上官逐笑说:“你们分开睡不就得了?”
我:“……”
上官逐:“哪来那么多小别胜新婚。”
我没好气的说:“你又不是找不到伴。”
最后以这顿饭我请客作尾。
回去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莫名的心虚,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到晏远山。
“叶浦?”
我被吓了一跳,“舅舅?!”
“抱歉,吓到你了。”
我心有余悸的说:“没有,没有,是我太……虚了。”
晏远山无奈的说:“去洗澡休息吧叶浦。”
我话不过脑子便出口了,“舅舅,你不问我为什么晚归吗?”
晏远山:“云和说过了你要出去谈工作的事情。”
这话的语气怎么好像贤惠明事理的妻子?我在心中感叹。
啪——
灯亮了。
晏远山穿着长裤短袖睡衣,皮肤透着点润,那张脸病是有点病态虚弱了点,但还是依旧让人心思不打一处来。晏远山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在引诱我。
趁晏远山没反应过来对他动手动脚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抱住他的腰身,手探进晏远山的衣服里面,吻上他病白干涩的唇。
在通往院子的隔台里,晏远山的手搭扶在沿边上,在他喘气的间隙,我放开他,从不远处把躺椅弄过来,然后把晏远山整个人都压在了躺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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