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坐在讲台上批改试卷,没看下面的学生,南葵写完试卷,笔还握在手上。
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有个性和特点的,一些缺点无伤大雅,有时还能添色,南葵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了,不过。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不懂人情世故的冰块吗。
恐怖如斯。
南葵手撑在下颚处,有根手指动了动,扣的伤痕累累的指甲在空气中有点难受,但在她的接受范围内。性子使然,她的心没一会又渐渐被拉去了另一个方向,想:如果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适应呢。
这么想着,南葵偷偷看了一眼祁凭。
她同桌眉眼专注的写着试卷,南葵偷偷瞄了下,他才刚开始写第四面。
两人离的近,原本悄悄的目光都变得无所遁形了,祁凭握着笔的手一顿,转头,目光冷清,看着完全没注意到刚刚的无视。
南葵对上他狭长的眼眸,骤然反应过来,“霍”的一下转回去。笔在草稿纸上动来动去,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她也不想问祁凭为什么不回应,纵使她很乐意亲近他,和他处好关系,但是一腔真心也不是这样被践踏的,她又不是非干不可。
祁凭目光下滑,看到她**裸摊开在桌上的试卷,里面好几道题都错了,卷主人毫无察觉,还无所事事地目视前面。
祁凭还记得,她小时候来找他时,偶尔会好奇他做的作业,缠着他讲给她听,即使她完全看不懂就是了。
那时候他一个头顶两个大,被她吵的没办法,认命的搁置作业,给她讲数学题。
关键这人,表面津津有味地听着,背地却是一道题也没听懂,还会睁着一双无辜真诚的眼睛撒谎,说自己听懂了。
然而等祁凭再问她,得到一问三不知的反馈,他气笑来,南葵自知露馅,朝他讨好谄媚的的乖巧一笑,耍滑头让他再讲一遍。
还是这么笨。
真不知道该说她毫无长进,还是保持本色。
这次考试关乎着高一上学期的座位排名,如没必要,定下来后,老师是不会随意调动。
祁凭唇抿成一条直线,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
他有些不开心的模样,算了。
-
从昨天开始下的雨连绵不断,天色阴沉沉的,像是陷入一片灰。
雨滴顺着檐角滴答滴答往下流,公交站前已经积了一个小水坑,清透的波纹倒映着一个人。
几个穿着三中校服的男生嘻嘻哈哈的顺着人行道朝这走。个子都人高马大,委委屈屈地畏缩在几把小伞里,没带伞男生一直把个子往里挤。
里面有个男生抱怨说,“亏我还把球带过来等着上体育课呢,结果这天还在下雨。”
一人拍了拍他:“这有啥的,星期六来我家小区楼下玩个够。”
“上次陈洪打赌不是输了吗?这次轮到你请水了啊,别想忘了啊。”
被叫到名字的陈洪诶了几声:“把我当成啥了,这点小钱你洪哥还是有的。”
插科打诨间,纯色的伞面往公交车站挪动。直到站在遮雨的地方里,他们才终于收起伞。
几人说着话,没有意识到其中一个同伴一直没吱声,忽然他们听到他问:“哎,你们看,对面那个人是不是未明?”
闻言,大家都往对面看,果然是他。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见了,从蒋未明转学后,大家也没有去打听过他的近况,毕竟几人也不再在一所学校。
刚开始也不是没有人去关心蒋未明,但久而久之也变得陌生了。心思通透的人心里门清,阶层变了嘛,平民百姓和富哥,能有什么话题?
好久没见到他,陈洪:“祁未明是在等公交吗?”
“他现在不是富哥了吗?还用等公交,假的吧。”
有朋友拍了拍他,提醒:“人现在叫蒋未明。”
陈洪悻悻应了一声。
“我上星期买水,还在他们学校门口看到一个司机下车给他开门,我天哪,那场面。”朋友咂巴咂巴嘴,掩饰不住语气里藏着的羡慕,“那车一看就贵的要命。”
“公子哥啊。”
“家里有钱就是好。”
在讨论声中,陈洪神色犹豫:“他好像看到我们了,要不要打个招呼啊,别太尴尬了。”
“你管他干啥呢,人家认你这个老朋友吗,走走走,车来了。”朋友不耐烦的催促他。
“别推我啊,阿胖。”
一群人吵吵闹闹地上了公交车。车辆迫不及待的驶远。
蒋未明平常都由司机老陈接送,可老陈今天要回家看顾孙女,只能由蒋未明自己回去。他上学没带手机,只能和同学借了几枚硬币,准备搭乘公交车回家。
他等的那班车还没来。
蒋未明眸色有些深,目光停留在变成一个点的车尾,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后,他气场控制不住的阴郁了几分。
平静无波的神色下,身侧垂着的拳头收紧。
自从回家后,蒋未明就没有和以前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有什么接触了,这也是父母的命令,可现在看到他们还是成群结对的凑在一起,而自己形单影只的落寞,对比起来,他简直像个可怜虫。
和从前外露得情绪相比,蒋未明现在学会了控制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寻常。
“谢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南葵走出药店,提着的袋子小小的,绿色的感冒灵在白色的瓶瓶罐罐格外醒目。
南葵抬头望了望天,雨还在下,磨人的很,忽然,她听到旁边一阵窸窸窣窣,像是在翻来翻去的声音。
她看过去,药店不远处,有个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脏乱打着结的女人,坐在在打湿边缘岌岌可危的地面,脸脏的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碳粉,她紧紧地看着一个地方,全身心的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旁边。
还没有得及让南葵探寻目光原因的余地。
刹那间。
女人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在孤零零的雨景,像一个鬼魅一样,飞快冲向不远处的公交车上车站。直接用蛮力拉出他手上的手表,应该是害怕物主追上来,都不敢回头。
蒋未明只感到手腕一痛,耳边忽然一声:
“抢劫啊!”
耳廓猝不及防擦过一阵短促的风。反应过来时,蒋未明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背影义无反顾地追上去,女孩松软的马尾尖微微湿润。
蒋未明极度冷静的看着,脚步嵬然不动。
奇怪,明明被抢了手表的人是他自己,蒋未明却漠然的站在原地,没有要抬脚跟上去的念头。
莽撞冲动,蒋未明缓缓收回目光,讥讽的想,换作是他,根本不会作无用的努力去追一个追不到的小偷,且那条手表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这种人在他眼里就是蠢货。
那条手表丢了就丢了吧,左右他不在意。
蒋未明向前动了一步,突然发现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垂眼,白色的袋子上印着几个硕大的“康晨药房”,一瓶药从里面缓缓滚动,没一会戛然而止。
蒋未明捡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面生僻的药名。
-
南葵眯着眼,眼睛进了水,有些模糊。
流浪的女人很快就发现后面有一阵穷追不舍的脚步声,她仓促的扭头,更加慌不着路地跑着,走进一个死巷。
南葵追了进去,她用手胡乱抹了把脸,发现这条巷子里还有个小孩,他窝在用纸箱和红蓝白的防水布搭起的“遮雨棚”
说是遮雨,其实也不算,只是没把自己暴露在雨里而已。
母亲像斗鸡一样护住身后的那个小孩,小孩怯怯地看着她,“妈妈,这是谁啊?”
母亲神经处于紧绷状态,理也没理他。
南葵踟蹰片刻,她慢慢走近,轻声说:“我给你钱,和你交换那个手表好不好?”
闻言,母亲有些犹豫的看着手心紧攥着的手表,她流离漂泊,并不知道什么奢侈品牌,这条手表在她眼里普普通通,她不想抢劫的,可她实在太饿了,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她本来想拿这个去抵扣。
钱就不一样了。
旁边的小孩眼巴巴的看着他妈妈,“妈妈,我饿了。”说到最后一句他有点委屈。
母亲低斥他一声,随即看向南葵,“你有多少?”
南葵翻了翻书包,从夹层拿出仅剩的一百块,“我只有这些了。”
她递给她。
女人也很诚信,直接把手表扔在她手心里。
拿到钱,女人拉起一孩,一步一步冒雨离开巷子,也不关心这样会不会感冒,毕竟填饱肚皮才是硬道理。
南葵看着她们的背影,有种旧事重演,感到深深的无力。
为什么她会如此弱小。
南葵感到呼吸不通畅,她用力闭了闭眼,眉心痛苦的皱着,惴惴不安。
那一瞬,她又看见小姨夫家暴明琳的画面。
丑陋的伤疤和尖利的叫声,她好像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南葵是善良到笨的那类人
把一个点说出来了^ ^后面甜一会先 我保证10章写到文案… (>人<;) 我绝不会变成短小的一章3000字了?д`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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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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