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空

调了新座位,南葵和廖玉婷黄嘉两人被拆开,三人天各一方,交流也渐渐少了些,黄嘉有时候下课会趴在追上补觉,廖玉婷倒是一直忙着做练习,都不常过来找她。

不过南葵还是和她们有交流的,虽然不太热络,但还是会互抛话题。

四班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

黄嘉知道南葵中午出去吃饭,就拜托她帮她们带俩杯奶茶进来,现在天气热得口干舌燥,她说再不喝上一口就会死翘翘了。

廖玉婷有些犹豫,但看到长膘几斤的体重后还是咬咬牙,放弃。

南葵摸出手机问黄嘉:【你要喝哪一杯?】

消息上框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黄嘉才下定决心:“椰椰芋泥。”

南葵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

蓝芸芸没打算买奶茶,她在学校还放着好几瓶饮料,所以她站在树阴下等她。

等南葵买完奶茶出来,发现蓝芸芸偶遇到两个认识的女生,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推门的摇铃声响起,她们漫不经心的看过来,交谈声戛然而止。

看见是南葵后,陈岁表情凝固了一秒,控制不住表情的嘴角下撇,她自知藏不住情绪,索性抱臂看向别的地方。

旁边的杨千柔身材高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看蓝芸芸和她们认识,南葵也就礼貌的朝她们点点头。

蓝芸芸见状止了话头,和俩个同班女生道:“那我们先走啦。”

看着俩人背影走远。

陈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刚刚她一直控制住自己:“烦死了,蓝芸芸怎么会跟她一起玩。”

本来她和蓝芸芸在班里的关系还不错,但现在看到她和南葵一起玩,陈岁对蓝芸芸原本不错的印象被蒙上了一层不喜。

她对南葵的反感源自杨千柔。

她和杨千柔一起考上来的,自然是知道她暗藏了几年的少女慕艾。现在看到龚雁春给祁凭安排个女同桌,还天天追着人跑,真是讨厌死了。

陈岁脑海里浮现起早上下课时她拉着杨千柔路过看到的画面,少男少女并肩走在一起,她无法忽略杨千柔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陈岁觉得祁凭这家伙就是眼盲心瞎,千柔这么好看,声音柔情似水的,初中还和他共事过,怎么他就看不见呢!

看到朋友为情所苦,陈岁的心口像堵了团棉花一样,她一边替千柔不值,一边又毫无办法。

杨千柔浅浅一笑,她这个正主比起她平和对了:“蓝芸芸喜欢跟谁玩就跟谁玩,不用在意这么多,见面点点头就是。”

她都这么说了,陈岁还是敷衍的哦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知道她偏帮的性格,杨千柔失笑摇头,移动的目光划过左边,一愣,呼吸下意识一停。

她难得有些紧张,有种手脚无处安放忙乱感。

直到那人从她身边经过,带起冷冽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到她——

杨千柔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他名字:“祁凭。”

祁凭偏头注视了她几秒,淡声:“有事吗?”

杨千柔被他看的手心出了点汗,一颗心砰砰直跳,她不自然地挽了挽鬓角的发丝,“你高中有打算加入学生会吗?”

“不了,我没空。”祁凭猜到她问这个的原因,他记得初中有这个人。

这个话题被迫中止,杨千柔本来打了一肚子的腹稿无处安放,她心里长长吐了口气,从容的笑:“好,我还以为高中还能和你共事呢。”

杨千柔其实在脑海里设想过,如果他按照她希望的回答后她该作出的回应,不过这么直白干脆,倒也符合她了解的他。

祁凭淡淡点了点头。

等人走后,陈岁才终于吱了声,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杨千柔:“千柔,你不会因为他不去面试学生会吧?”

杨千柔:“怎么可能?”

陈岁悻悻一笑,嘀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杨千柔没说话,她想到了早上和陈岁看到的画面,俊朗的少年站在轻快的少女旁,冷峻的眉眼似有软化。

俩人的缝隙,落在身后的她看得格外清楚。

她不是那样小鸡肚肠的人,她会让自己发光发热,直到他避无可避,再也无法忽视。

-

“谢啦南葵。”黄嘉接过奶茶,笑的美滋滋,天知道她惦记这一口惦记了,这狗屎学校简直不是人待的。

夏日炎炎,南葵和她们俩个坐在操场的座位上,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班里有些男生已经开始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了,南葵百无聊赖的看着,午睡的**怎么也打消不掉,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神色恹恹。

廖玉婷瞥她一眼:“你困了?”

南葵投了揉眼睛,勉强拉回些意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中午没睡觉。”

廖玉婷哦了一声后不再过问,而黄嘉一直津津有味的喝着奶茶,嘴巴离开吸管的瞬间,她道:“我也想打篮球,我们等会自由活动找他们借一颗不?”

廖玉婷意兴阑珊:“你想的话叫南葵陪你吧,太热了,我等会要溜回班里。”

黄嘉不太情愿,但也知道廖玉婷最在意外貌。

等体育老师姗姗来迟,他先按身高给同学们排了队列,等做完了准备活动跑了俩圈操场就放大家自由活动了。

黄嘉去树阴下放她的奶茶,廖玉婷也在老师说解散的那一刻就溜回教学楼了。

余光里看到祁凭孤身一人,南葵一下精神了,警铃大作。

“祁凭,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本来她不去找朋友,凑到他身边就让人有些意外了,这个问题更是莫名,祁凭撩起眼皮,干脆道:“没有。”

“你不打算干点什么吗?”她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祁凭只用眼尾无波无澜扫她一眼。看样子是不打算了。

“好吧。”南葵泄了气,急中生智道:“你想打篮球吗?”

“……”

篮球场上,男生们面面相觑,两波人大眼瞪小眼没一会,愣是没个人说话。

站在女生旁边的祁凭面无表情,像个行走的制冰机,闷热的气温都好像降了八个度,黄嘉站在右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手里抱着的球。

班里这群男生好动活泼,咋咋唬唬的,南葵和他们位置不算近,几个人不熟,草草看过去,能叫上名字的还没俩个。

南葵硬着头皮开口:“不好意思。”你们能借我们一颗球吗?

还没说完,南葵忽然卡壳,最后一个音被她咽了回去,她用眼神疯狂示意祁凭,‘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玩。’

祁凭散漫的瞥她:‘我像是没事干的人?’

蒋家当时是准备把他往绅士优雅少爷挂的方向培养的,给他安排的兴趣爱好都是高雅且熏陶心灵。祁凭看着砖红色的篮球,发现他对这项运动确实陌生。

不过他对此也没兴趣就是了。

对面的人就看到两个人在那挤眉弄眼,当着他们的面传递着别人不懂的脑电波。

其实好动的男生在开学时和祁凭有过短暂的交流,就在去搬书的时候,那时候就有人非常自来熟的搭着他的肩膀和他说话。

不过这段友谊的苗头不到四分钟就夭折了,往事不堪回首。

有个男生等不及的用衣角摸了摸手上的汗,声音粗厚:“同学,有事吗?”

借东西要用借东西的态度,南葵试探地比了个二,“你们能借我们俩颗球吗?”

“可以是可以,”男生挠了挠头,“但是我们只剩有一颗空闲的,可能得和我们的人一起玩。”

南葵先用眼神询问了黄嘉,见她同意,又看向祁凭。

她目光有些踟蹰,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接近,眼睛在有一线光掠过,把黑溜溜的瞳孔照得水汪汪的,白皙的脸庞近在咫尺。

祁凭别过脸不看她,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觉搓了下指腹,冷漠地冒出一个字:“嗯。”

-

篮球场热火朝天。

和他们一起打球的是个叫乔章的男生,乔章长的黑,个子细细长长的,有一口小白牙。

乔章负责教她们一些基础的运球。

人少了黄嘉也不那么拘束了,像一头拉不回来的野马,拍起篮球直接上手,南葵也依葫芦画瓢,有模有样的学起来,不过那生涩的拍法怎么看怎么别扭。

黄嘉忍不住猖狂地笑她:“南葵,你怎么拍的这么傻啊哈哈哈哈。”

南葵笑嘻嘻抬起头:“再练练就好了,小心等会我学的比你还快。

俩个女生都不是拘谨的性子,很快就和有些害羞的乔章混熟起来,祁凭站在篮球杆旁,淡淡的观看,没有参与进去。

南葵走过来拉住他的衣角,硬是把他揪过去。

他一加入,乔章就不自觉有些紧张,站在比他高的祁凭面前,气势瞬间矮了一头。

“乔章,运球是这样运吗?”

“哦,哦那那个,得这样。”他示范了一遍。

南葵坐了一遍,又把球轻轻踢到祁凭脚下,“很好玩的,你也来试试。”

接下来的几分钟,三人就看到祁凭像是第一次驯服四肢一样,僵硬的拍着篮球,跟个人机一样。

“………”

南葵有些想笑,面上却是一脸严肃:“嗯,对,就是这样。”

或许是看到其他二人有些憋笑的模样,祁凭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傻比,他黑着脸,“不玩了。”

南葵赶紧跟上去:“拿我们来聊个五毛钱的天?”

“不要,给你一块钱,哪凉快哪待着。”

“别嘛。”南葵乐呵呵的跟他坐在观众席旁,“我给你一块五,聊嘛。”

“不。”

“俩块。”

“……”

南葵一脸肉痛:“十块钱是我最后的底线。”

祁凭凉凉地笑了声,合着他只值十块。

南葵刚要继续讨价还价,忽然听到前方操场一阵不寻常的喧嚣,她茫然抬起头,黑亮的瞳仁映着一颗以迅雷不及掩耳冲过来的篮球,方向正对着他们。

不,应该是对着祁凭。

她瞳孔微微放大,几乎是在意识到的瞬间,以一种遮挡对姿态,下意识护住了祁凭的头。

“哐当”一声,篮球蹦蹦跳跳的坠在观众席上,南葵感觉到手上一阵阵刺次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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