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年初二，林嘉福要和张娇娇一起去岳父家一整天。
林嘉贤下午觉得自己病好了没什么事，提了年货一个人去小姨家拜年。
李小姨拉着要留她吃晚饭，给她看一个男青年的照片。
“小贤你病好了？那你看看这个，你觉得怎么样？这是我同事的小孩，在江城做程序员呢，人长得不错听说也挺孝顺，家庭条件又差不多，去见见嘛。”
“啊，哈。”
林嘉贤当场就想跑路。
“你别这副眼神看我，我也是为你的终身考虑，现在到处挑挑拣拣，过几年就差不多该结婚了，就这么说定了啊。后天中午，在你家附近约个地方吃饭认识认识，就当交个朋友，万一以后工作上有这方面的要求呢。”
林嘉贤最终还是没同意留下吃饭，临走前，李小姨让林嘉贤把年货拿回家，还给她手里塞红包。
“哎哟，小姨不拿你的东西，你下次别自己来，带孩子来拿红包小姨就高兴了。”
林嘉贤摸着红包的厚度，看向小姨如花的笑脸，忍住没说别的，也笑着回应：“好好好。”
程阳和李小姨住同一个小区，但林嘉贤没想到回家路上还能碰见程阳。
“你今天怎么还出门了。”程阳顺势结果林嘉贤手里的年货。
“我已经好了啊。”
程阳快走两步，转身正视她，摇摇头说：“看上去还是不太有精神。”
“我人有精神就行了。”
林嘉贤洗个脸踹上手机就出门了，不用照镜子就知道现在脸估计惨白着呢。
“你怎么在家，今天没去乡下吗。”
以往年初二，程阳都要去乡下祖父家。
“我爷爷身体不太好，去年把爷爷奶奶接上来住，已经不回乡下了。你今天来给小姨拜年啊。”
“对啊，大家都忙，我没什么事做出来走走。”
林嘉贤舒展身体，深呼气。下午的阳光与逐渐融化的冰雪交融，温暖又冷冽，林嘉贤沉浸在这宁和的世界里。
“嗯……好久没有这么清闲过了。对了，你家长辈现在还在家吗？”
“在的啊，怎么了。”
“时间还早，我上门拜个年啊，那些东西我就不拿回家了。”
林嘉贤停下脚步，拍拍程阳肩膀：“你就当那些是我特意买来的，不要说漏嘴。你不会介意吧。”
“那你都愿意上门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本来我妈说她自己没空，让我过来多坐会，结果一上门小姨就说什么。谁谁谁家的小孩人合适又都在江城上班，让我去相亲。”
程阳不自觉紧绷，问她：“和谁？相亲？什么时候啊，在哪。”
林嘉贤疑惑不解：“怎么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怕你抛，嗯，我的意思是，怕你结婚后就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有吗？”
“没有吗，你每次恋爱就不理我了。”
“没有的，虽然我不找你，但和我恋爱与否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擅长经常维系同一段关系，但是只要我们见面，比如今年隔了两年，也没有生分啊。你说是不是？”
林嘉贤手舞足蹈进行一些独特的理论阐述，结束后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挑眉看着程阳。
狐狸又在蛊惑他了，但是程阳无法拒绝。
林嘉贤：“而且，你单身这么多年，王老师没有着急过吗，没给你介绍相亲？”
程阳支支吾吾，耳朵诡异地浮起红色。
“我跟家里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介绍也没有用。”
“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是谁啊，我认识吗。是你在外面认识的同学朋友还是我们县的人？讲讲。”
林嘉贤支起耳朵凑过去。
程阳：“应该，算是认识的吧，是我们县的人，但她很少回来。”
“哦……”
听到此人并不常回家，林嘉贤一下子就兴趣缺缺。
“所以是谁啊，我在紧急搜索我认识的所有人，给个性别范围吧……”
“女。”
“姓名？”
“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等她知道了，我再告诉你。”
“啊，还在玩纯情，行吧。那能说说是怎么喜欢上的吗。”
“我不知道，明明一直是朋友。她不太能有一个长时间的朋友，我们联系也没有特别多但是没有断过，我一直以为我能做那个最特殊的。可是后来，她有了更重要的人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就，不一样的。”
林嘉贤敏锐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闭上嘴，甚至减弱自己步行的声音，避免打扰到他。
不过程阳很快就走出来，反问她：“我不太懂什么是喜欢的感觉，你呢，心动是什么样子。”
“你问我？那我其实也并不清楚。见到某个人的时候很明显能感觉到不一样的，会有一些我不能理解的情绪，很难摆出平常那种对谁都没那么在意的、围观视角。
“每一次我都要很长时间才能反应过来这是喜欢，而当我意识到之后，即便我自己知道我们不适合——当然我也在思考是不是世界上没有完全适合的人——我是说我没办法像以往那样克制，只是冷眼看见自己很快速地，坠落进去。
“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实会证明我曾经认为的不合适是真的，导致后续我很快速地离开爱意，等到连糊弄也觉得没必要的时候，就到了不得不分的时候。”
林嘉贤很认真地说：“恋爱是一场无趣的活动。是不是我们都被更高一级文明控制，所以我明明理智上不喜欢，却不得不心动。”
“理智上的喜欢是什么。”程阳问她。
“呃……你问到我了。比如我花钱买的那些东西，我能够确信我喜欢，并且因为不喜欢之后就能丢弃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喜欢到不喜欢这段时间里不会出现太大的差异，我眼中的它还是那个它。我的理智判定这些为，不会有恶果的喜欢，所以可以喜欢。
“但是人类是复杂的，恋爱后的那个人，和我最初喜欢的那个人，通常不太像同一个人，更不要说人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这个变化比物品要大得多。我想，我或许只能喜欢上自己的幻想，它永远最贴合我当下的最喜欢。
“还有就是，活在这个世界，要考虑的东西很多，物质基础、思维模式还是需要在一个水平上的。”
程阳：“如果，有人为了你，改变成你会喜欢的样子，你会去喜欢他吗。”
林嘉贤皱眉，明显地厌弃：“不要为了我改变自己。”
“人类还是太无聊了，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像狗一样臣服于我的话……嗯，这样还是香的。”
程阳脑子里满是一只狐狸甩着大尾巴，在蛊惑一只狗做她的跟班，不小心说出口。
“狐狸为什么会想要一只狗做跟班。”
“你说谁是狐狸！”
“阳阳……你怎么在门外不进去啊。”
已经走到了程阳家门口，程奶奶刚从外面买了瓶酱油回来，就看见程阳和林嘉贤在门外嘀嘀咕咕半天。
林嘉贤迅速从程阳手里接过年货，程阳只得尴尬挠头，默默把门打开。
林嘉贤半躬起身，嘴里喊着外婆新年好，同时退到一边让程奶奶先进门。
程奶奶颤颤巍巍但很快速地先一步进门，喊：“大家快点出来了啊，阳阳带老婆回家了。”
林嘉贤眼神质问程阳，程阳已经呆滞，眼神表示自己不清楚情况。
最后是王老师打破寂静。
“哎哟妈，你认错人了，这是之前住我们家隔壁的嘉贤啊。”
“哦，是林嘉贤。唉！就长这么大了。”
“是，我好几年没回来过年了，听说您今年在县里过年，随便提点东西来看看您。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程奶奶精神还算好，拉着林嘉贤坐在沙发胡乱聊。
“还是你独立，居然能一个人在外面生活，阳阳非闹着也要去江城，我这心里总放心不下。”
“现在在外面生活很方便的，程阳都是大人了，肯定没问题的。”
王老师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顺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嘉贤，吃点水果。之前听你妈妈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林嘉贤心里吐槽又来一个，但还是面带笑意：“哪有什么男朋友，那都是之前问烦了骗我妈的。”
程奶奶耳背，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见的是什么，只见她暗自点头，拍着自己的腿说：“是，外面的男人不清楚底细，还是找本地人结婚比较好。”
又转头去找程阳：“阳阳啊，你之前说的那个女生答应你求婚了吗？”
林嘉贤感觉自己吃到了惊天大瓜！原来程阳背地里已经走到和人求婚这一步了吗！
程阳正蹲在电视机前帮程奶奶调试电视，听到这句话也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去求婚的？”
只有王老师知道程奶奶指的是什么：“哎哟妈，阳阳上次说的是他只会和喜欢那个的女生结婚，不是去求婚了，人家女生都不知道阳阳喜欢她。”
信息量更大了，林嘉贤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还想继续听下去。
“啊，这样啊，我一直以为阳阳要和嘉贤求婚。”
林嘉贤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程阳急了，把王老师带走嘀嘀咕咕。
程奶奶还在问：“嘉贤，你觉得我们阳阳怎么样。”
“哈哈，我和程阳只是朋友啦。”
“那你知道阳阳说的是谁吗，我还以为阳阳这么多年就你一个朋友。”
林嘉贤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王老师过来用别的话题岔开了。
小姨非要让人相亲很烦，可是她给的红包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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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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