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直提着两双轮滑鞋站在玄关，灰头土脸，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程映泽和时清兰坐在沙发上，都气得说不出话来。
家里沉默得让人不舒服，程映泽先忍不住，呵斥道：“鞋子放好，一直提着干什么！”
程松直没应声，却乖乖地打开柜子，把其中一双黑金两色的新轮滑鞋放了进去，另一双白色的，已经旧得有些发黄了，就靠在墙边。
他放好鞋，直起腰，还是站在玄关，闷闷道：“我知道错了。”
“你现在知道错了？刚刚干什么去了？！你们两个脚上穿着轮滑鞋，你那么用力地推他，他一个屁股蹲摔下来，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程映泽想起方才在轮滑场外看见孩子在孟承云后边推人家，吓得心都不跳了，“你前年没人推还把腿摔骨折了，你忘了？！”
时清兰不会骂人，就在一旁责怪地看着孩子，把孩子看得头都抬不起来。
“我……谁叫他藏我鞋？”
“你跟孟承云一块儿玩多少年了？他能真拿你东西？再说了，他真怎么样，就不能出来了再好好说？你学轮滑这么多年，哪个教练跟你说过能在里头推人？！”
程松直沉默了好一阵，讷讷道：“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
“我、我刚刚已经和孟承云道歉了。”程松直说完，才反应过来，爸爸要的不是道歉，“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程映泽手往里头一指：“到书房去！”
程松直屁股蓦然一紧，却不敢说话，压着脑袋，径直进去了。
看着儿子进了书房，程映泽才压着声音跟时清兰道：“气死我了！”
时清兰拍着他的手：“别气嘛，他这个年纪，就是没轻没重的，这次没出事是侥幸，你好好跟他说。”
“说什么说？打死算了！”
时清兰嗔怪道：“你又胡说！”
程映泽冷静了一会，道：“这么大个人，戒尺也打不怕了，我去拿根皮带抽他一顿！”
“不行！皮带太重了，等会打伤儿子了我跟你没完！”
“那用什么？”
夫妻俩环视了一大圈，把家里能打人的东西都想了一遍，最后时清兰指着挂在墙上的藤拍：“这个？”
“你说的啊！”
时清兰还犹疑，程映泽已经把藤拍拿下来了。这个藤拍是平时晒被子的时候用来拍打的，也没人想过可以拿来打小孩。程映泽握着把手，用力一挥，“咻咻”的破风声，非常有力，圆形的拍子以小指粗细的藤皮编成，比他的巴掌还大些，真是教训小孩的好东西。
时清兰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后悔，咬咬下唇：“不能打伤。”
“打伤的标准是什么？”
时清兰想了想：“不能出血。”
程映泽点点头，提着藤拍进书房去了。
书房里，程松直已经脱了裤子，乖乖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了——这是他们家为数不多的规矩之一，知道要挨打，就自行做好准备。
程松直听到书房门的声响，扭头看了一眼，瞥见那藤拍，知道那是平日拿来拍被子的，想起妈妈在阳台拍被子时，厚厚的被子又蓬又松，薄薄的灰尘如星云一般飘在半空中，带来远方温暖的气息。
如今这个温暖的工具就要来教训他的屁股了，他不由得想，也许不是很疼吧，妈妈拍被子的时候那么轻。
程映泽走到他身旁，道：“现在知道装乖了？”
程松直立刻起身反驳：“我不是装乖！我是真的乖！”气势汹汹地说完，又撅着嘴趴了下去。
是真的乖，就算不服气还不忘自己要挨打。
“真的乖会伸手推人家？”
程松直没话了，调整了一下姿势，像是在提醒爸爸快点动手。程映泽用藤拍在小孩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小孩那两团肉明显缩了起来，还是怕挨打的。
程松直很紧张，一来怕疼，二来不知道那个藤拍会不会比爸爸的巴掌和戒尺更厉害，心里没底，那藤拍一碰上来，他便不自觉地浑身一抖，抖完以后非常后悔——这显得他很怂。
可不管他怂不怂，那藤拍就这么高高扬起，重重拍了下来。程松直只听见“嗖”一声，随后身后便炸开一阵**的痛麻。那感觉像是爸爸的巴掌加厚加大版，一下就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他一半屁股，疼痛从表皮渗到肉里，比巴掌厉害多了。
不光是程松直觉得这东西厉害，程映泽用着也很顺手，看着儿子肿起来的屁股，相当满意这个效果，又扬起藤拍，对准另一边白皙的屁股狠狠拍了下去。
“呃啊……”两边屁股都烧了起来，程松直忍不住呼痛出声。
但这只是个开始，藤拍开始有节奏地抽打下来，一左一右，狠狠教训着他的两团肉，带着凛冽的风声，也带着凛冽的疼痛。程松直趴在桌上，死死咬着后槽牙忍耐疼痛，拼命撑了十几下，还是忍不住“呜呜呃呃”地痛呼起来，额头上更是因为忍痛冒出了一层汗，身后屁股像是火烧一般，**滚烫，难受得他禁不住小幅度挪动起来，可藤拍却长了眼睛，总是能完整地覆盖着他的肉团，不放过一次教训他的机会。
打过二十下，孩子的两团肉已经染成了大红色，尤其臀尖一处，颜色异常鲜艳，可以想见疼痛难耐。但程映泽没那么容易心软，仍然一下下拍打着那两团肉，看那肉团被打得凹下又迅速恢复原状。
但即使如此，程松直也没哭没求饶，甚至没有因为疼痛而直接趴倒在桌上，始终保持着手肘撑住的姿势，疼到极处也只是从口齿间泄出一两声闷哼——这么看来，孩子确实真的乖。
程映泽一边打一边在心里默数，直到两边屁股都打了三十下，才停了手。程松直疼得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屁股痛得没知觉了，碰也不敢碰，腿上更是不敢用力，就怕扯着伤。
程映泽还没放下藤拍，口头教训道：“打疼你没有？”
程松直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埋着头闷声道：“你说呢？”
到底是舍不得，本想再教训几句，可一看到孩子这个样子，程映泽立刻丢盔弃甲，放下藤拍，弯腰一把抱起孩子——因为实在太突然，还吓了程松直一跳。
程映泽看着孩子湿漉漉的眼睛，说：“抱你回去上药。”
程松直搂着爸爸的脖子，整个人非常紧绷：“妈妈会不会在外面？”
嗯，光着屁股出去是不太好，程映泽想了想，抱孩子到门边，道：“你大喊一声，说你要光着屁股出去了，让妈妈回避一下。”
程松直哪里有力气喊？拉开了一道门缝，眼珠子滴溜溜地往外看：“妈妈——妈妈——”
过了一会，时清兰才回道：“松儿——”
“妈妈你在哪里？”
时清兰探个脑袋在主卧门口：“我在房里，要妈妈过来吗？”
“不要不要，我要光着屁股出来了。”
“那你出来吧，妈妈不看你。”时清兰说罢，关了房门，把剩下的空间留给了小孩。
程映泽听他们俩的对话就好笑：“开门吧，爸爸抱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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