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了,外面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她们,朗月其实并不相信袁峰连背叛了她们,因为他没有理由背叛。
她还是认为袁峰连与这个村子里的人不同,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朗月拿起身后的凳子猛地朝窗户砸去,她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幸好外面声音吵闹,遮住了撞击的声音。
木板被砸开了个口子,朗月的手也流了血,她放下凳子将小乖抱到跟前说:“好小乖,听妈妈的话,你先出去。”
“然后沿着妈妈以前说的路一直跑,跑到山外面,不要再回来。”
此时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小了,毛村长的声音响起:“神会原谅我们,神会宽恕我们!”
“今天是个无上的日子,让我们尽情享受此刻吧!”
这是“死神”的声音,是百儿村“赐死”村民的声音。
这个村子似乎没有杀人的概念,朗月在这里这么多年,她亲眼看见过被赐死的村民。
那些基本上都是被拐来的人,她们想要逃离村庄,可结果等来的只有死亡。
百儿村的村民认为死亡是恩赐,他们供奉着自己心中那邪恶的神明。
所有村子里的人认为被他们赐死的人是荣幸的。
因为那是被神明允许的。
朗月将小乖举到窗户旁,小乖掉着眼泪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阿月妈妈…妈妈要快点来找小乖。”
小乖说完后便顺着墙滑了下去。
朗月见小乖走了,她没有去窗户那里,而是转身拿东西堵住了唯一可以进来的门。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开门的人发觉到门后有东西挡着便狠狠踹了几脚。
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见状况不对立马撞开了门,屋子里的东西本来也不多,都是些破旧的杂物。几个村民破门而入,他们正好看到女人跳出窗户的画面。
“来人……快来人啊!她们跑了!”
……
朗月边跑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她故意引着村民往山坡上跑,这样的话,小乖跑走的概率就会大一些。
身后的森林里亮起火光,村里的人很快便找到了朗月。
山坡上有间小瓦房,那是这里的人供奉神明的庙。朗月就静静地坐在庙前,女人在月光下哼着歌,等待死亡的来临。
几名壮汉冲上来将郎月摁在地上怒骂道:“累死老子了,臭娘们还敢跑?另外一个呢?!”
朗月无视他们的话,她轻轻地闭上眼睛,不再去听去看。
那几个壮汉剑朗月这种态度,其中一个男人狠狠打了她一巴掌道:“说,不,说?”
毛冰见朗月没反应便抓着她的头发,将刀子抵在她的脸侧,冰冷的刀刃贴在脸上的感觉很不舒服,朗月睁开眼瞪着他。
“虽然没到你该死的时候,但留下几道口子神明是不会介意的。”正在毛冰想动手的时候,旁边的草丛中突然冲出一个人将他扑倒在地。
袁峰连死死摁着毛冰,他对朗月喊道:“阿月,快跑!”
但他本来身上就有重伤,那几个壮汉见他把毛冰扑倒了便冲上去拉开了他,袁峰连很快就败下阵来。
“操,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毛冰怒视着身后的村民,他狠狠踹了一脚躺倒在地的袁峰连。
毛冰是毛村长的大儿子,跟他一起来的几个壮汉很识相地将地上的袁峰连抬走了。
朗月见袁峰连这样便也猜到了什么,她盯着毛冰问:“你们会怎么处置他?”
毛冰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他冷哼一声:“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朗月又被带回了村子里,她被扔到地上,这里四周都是围观的村民。
袁峰连躺在前面,他浑身都是血,朗月慢慢地爬到他身边。周围的声音很刺耳,但她还是小声地对袁峰连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连累你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再补偿你吧。
袁峰连被一盆冷水浇醒,他的意识还很模糊,但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后瞪大了眼。
朗月被绑在架子上,她身下是许多木头柴火。袁峰连挣扎着想要上前去救她,但自己被绑住不能动弹。
一旁的毛冰见他醒了便说道:“仪式快开始了。你应该庆幸自己流着百儿村的血,不然在上面的就不止她一个……还有你。”
“疯子,一群疯子!”袁峰连挣扎着,他死死盯着毛冰,“你们犯下的罪行终有一天会被揭晓,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会不得好死!”
毛冰一拳砸在他脸上,他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今天是无上的好日子,神明会宽恕我们做的一切。”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也会是这样的下场,因为你也是百儿村的人。”
毛村长没有管身后的吵闹声,他走到朗月跟前:“老郭的媳妇是吧?你真是个恩将仇报的东西啊。”
“要不是当年老郭买了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吗?”
“你送出去的东西都被我们的人拦了下来,而你放跑的那个小女孩儿呢……”
“你们把她怎么了?”朗月听到他的话,她抬起头瞪着他。
毛村长叹了口气,他似是惋惜般说:“那野娃娃太烈了,咬伤了我们好几个人呢。”
“谁知她自己不小心滚落到了土坑里,我们就好心地帮你把她埋了。”
“这样,你就不用怕黄泉路上没有伴啊。”
朗月低着头,她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崩溃,良久后她才抬起头双目通红地笑道:“呵呵……”
“不怕黄泉路上没有伴啊……我等着你们百儿村所有人下十八层地狱。”
毛村长冷着脸走开,他让人拿了火把:“仪式,开始。”
朗月被一团团火光包围,她不相信小乖死了,这些人一定是在骗她。
她感受着火焰灼烧身体的每一处疼痛,好痛苦,好想死。
但这种痛苦远不能比心里的伤痛,小乖,一定没有死,她一定跑出去了。
远处的袁峰连看着被火焰吞没的朗月,他绝望地闭上眼。
“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不会再遭遇这些了。我没履行的承诺,下辈子还给你们吧。
有些人会将不幸归结于自己,不管自己是否做对做错,都会想是不是自己这么做了才会发生这些事情。
可或许某些东西的存在才是导致不幸的开始呢?而人最容易被黑暗吞噬。
那天以后百儿村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只是没多久,新闻便报道了一件事情。
“16日晚,Y市x区百儿村发生一起震惊全国的恶性投毒事件。”
“全村200余名村民无一幸免,医护人员赶到后对其进行了抢救送医。”
“截至目前,已有30名村民死亡,100余名村民重度昏迷。”
“该事件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当地有关部门已成立专案组开展侦查破案工作。”
……
Y区基地,余欧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身上已经不痛了,只是身体感觉有些虚弱,他坐起来准备下床的时候有一个人推门而入。
进来的人是看起来和戴念回一个年纪的男孩,他扎着小辫子穿着便装,手里还拿着一罐绿色的东西。
邢涯拿着药剂走进来,他看到余欧醒了便高兴地问:“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余欧看着他,又看了一下他手里的药:“你是谁?这是哪里?”
邢涯走到床前,他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旁边说:“别紧张,这里是Y区基地,我叫邢涯,目前是负责你的医生。”
“是老大把你送过来的,你已经昏迷5天了。”
“……钱闻呢?”
“钱哥啊,他伤势比较严重,现在不在这里。”
邢涯见他不说话,他低下头发了个消息后拿起药剂看着余欧:“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现在是治疗时间,先喝药?”
余欧顿了顿,然后他拿过那个绿色的药剂喝了下去。没什么味道,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我要见你们老大。”
这个叫邢涯的人说自己是他们老大送过来的,这个老大指的就是现在Y区的老大吧。
世界核不知道拿没拿到,钱闻现在是什么情况?白丛生有消息了吗?
Y区老大是怎么知道他和钱闻在七号能量区的?他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不可以离开这里。”邢涯收拾好药瓶,他略感抱歉地对于欧说。
“……”余欧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为什么在你眼里非要是我去找你们老大,而不是让你们老大来找我呢?
“我想说的是,能不能请你们老大来这里见我一面?”
房间中安静一瞬,随后邢涯不可思议地问:“你和老大什么关系啊?”
他想起那天余欧被送过来时,云池礼公主抱着余欧,然后将人放到了床上对他说:“小涯,帮他治疗,等他醒了告诉我。”
邢涯还没见过老大对谁这样呢,他最近也没离开过基地呀……所以说老大什么时候搞了个对象?
“砰砰砰!”
一串大力的敲门声响起,余欧和邢涯同时看向门口。
一个头发有些乱,黑眼圈很重的女孩站在门口对里面说:“邢涯,饭。”
邢溯瞥了眼余欧,她将手里的饭盒递给邢涯。
“伤员醒了就去报告,你还聊上天了?”
“还有,我的饭呢?”
邢涯接过饭放在余欧身旁的桌子上,他有些无奈地对邢溯说:“我这不正要去报告嘛,你的饭温在锅里呢,自己去找啊。”
他说完又转头对于欧说:“这是我姐,邢溯。我先去报告,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水和吃的都在一边。”
两姐弟走后,余欧拿起一旁的食物,他一边吃着一边想昏迷前的事情。
钱闻那个样子能救回来吗?是Y区老大进入能量区救了他们吗?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Y区老大叫什么名字呢,没人和他说过。
余欧看着窗外的景色,窗帘被风轻轻托起,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小鸟的声音。
旁边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束花,风吹过时有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余欧转头看去,那是一个很高很俊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便服,他头发有些长,前面的刘海用了白色的卡子卡了起来。
这个造型余欧看了有点想笑,因为真的很有视觉冲击力。
就像一个冷脸美男子穿着制服站在你面前,而他的头上戴着一个卡通兔子发卡一样。
云池里走到余欧身旁:“余先生,你好,我是Y区基地的队长,云池礼。”
“听邢涯说你要见我?”
原来这就是Y区的老大啊,余欧还以为是个中年人呢,没想到这么年轻啊。
余欧仰头看着他:“云队长,别客气,先坐下再聊吧。”
云池礼听后坐在了刚才邢涯搬过来的凳子上,他看着余欧等他说话。
“云队长,你可能搞错了,不是我要见你。”
余欧直视着云池礼的眼睛,那双眼睛像黑洞一样,仿佛能吞噬一切。
“而是……你想见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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