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是尤黛提出来的，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也理所当然。
尤黛低下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舒云端问她：“我这么回答，你满意了吗？”
尤黛摇摇头，反问说：“我们分了手，你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开心吗？”
舒云端抿着嘴，没回答。
“我不会。”尤黛从手提袋里摸出一个挂件，递到舒云端面前，“这是我做的，你的生肖挂件，以前你找我要，我没时间做，最后……我想送给你。”
挂件是只年画一样的羊，做工是她擅长的缂丝，风格挺独特，能接受的人，会很喜欢，不能接受的人，大概会觉得有些丑。
舒云端看着那个挂件，他没接，尤黛就一直伸着手。
“现在才送我这个……”舒云端嘀咕了一句，还是接过了。
会不会晚了？
“外公去世前，给我找了一个师傅，想让我提高缂丝的技艺。尤彧刚告诉我的时候，我本来不想去，但仔细想想，我在缂丝这一行，还算是个新手，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尤黛说，“尤彧已经帮我联系到那位师傅，我过几天，就要去那边了。”
舒云端没弄明白：“你要去哪儿拜师？”
“Y城，那位师傅住在远离人烟的深山中。”
“你也要住在那里？”
“恩。”
“住多久？”
“暂定两年。”
“……”
舒云端捏紧了挂件，话语中带着埋怨：“既然你什么都计划好了，就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你根本没想过我的感受。”
“对不起。”尤黛喃喃说。
“干嘛要对不起，你说我变得畏首畏尾，你也变了……”舒云端哼了哼，“说对不起不管用，不要说了，你都决定要离开了，正好，我们分手了，我也不挽留你了。”
这语气就像是小孩子赌气。
尤黛左右看了看，小区门前来往的人不少，她拉住舒云端的手腕，往人少的地方带。
舒云端没有挣脱，默默跟着她。
在一棵树后面，尤黛停了下来，她放开舒云端的手，又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拉了拉，然后凑近在耳边问：“我们真分手了？”
“不是你说的。”舒云端喉结动了动，“我同意了。”
“那来个分手吻吧。”
尤黛微微掂着脚，轻轻把唇贴了上去。
舒云端愣了一秒，随即反客为主，一只手抱住她的腰，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颈，在嘴唇间辗转之际，用牙齿狠狠咬了她一口。
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但两个人都没在意，直到快要呼吸不畅，才分开。
尤黛轻喘着气，头靠在舒云端肩膀上，她能感受到，舒云端搭在她腰上的那双手，犹如烈火一样滚烫。
“我们都分手了，这样不太好吧。”舒云端把下巴搭在尤黛肩膀上，还是带着一股怨气。
“是不太好。”尤黛气息平稳后，退开了，但舒云端扣在腰上的手没有松开，她也只能隔开一点微不足道的距离。
“那我们谈谈分手之后的事吧。”舒云端目光落在尤黛破了口的嘴唇上。
“我也正有此意。”尤黛头往外偏了偏，“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舒云端放开了手：“那我要回去换身衣服。”
尤黛忙拉住他：“不用，你这样看起来也很帅。”
舒云端哼道：“帅也没用，还不是要被分手。”
尤黛捏了捏他的耳朵：“那分手了，你开心吗？”
舒云端赌气说：“开心，开心得不得了。”
尤黛：“我信了啊。”
**
两个人去的附近的一家餐馆，点了几样家常菜。
舒云端感冒，只能吃一些清淡的菜。
可舒云端却没什么胃口，筷子扒拉着菜，给尤黛夹了半碗菜。
尤黛：“别夹了，自己吃。”
舒云端放下筷子，盯着尤黛，重复念叨那一句：“我们不合适，分手了。”
“恩。”尤黛似乎肚子饿了，吃了好几口菜，才说，“我去Y城要呆两年，你可以不用看到我了。”
“……”舒云端冷冰冰说，“你真狠得下心。”
尤黛应了声：“恩。”
舒云端气恼说：“我不会去找你的，你也可以不用看到我了。”
尤黛笑了笑，说：“Y城有个出名的海，接天连碧，很漂亮，以前我就一直想去看，这回有时间了，我会拍很多照片，说不定还会做成缂丝画。尤彧让我好好弄我的社交账号，我会找机会把这些分享出来。”
舒云端别开脸：“我不会看。”
尤黛把菜推在他面前：“吃点菜，你肚子不饿？”
舒云端拿起筷子，敷衍地吃了两口菜。他又停了筷子，说：“我可能会找新的女朋友，重新开始生活，你……你可能也会遇到另外对你好的人，你也会过上新的生活。”
“……”尤黛无奈说，“我们的生活里，不仅仅有恋爱，还有事业。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么容易喜欢上别人的人，对吗？”
舒云端追问：“你也不是轻易喜欢上别人的人，是不是？”
尤黛笑着说：“那也不一定，要是再出现像你这样的男人，说不定我又把持不住呢。”
“那可惜了。”舒云端眼中的浓雾像是散开了，有了一点光亮，“我这样的男人，世上绝无仅有。”
尤黛坦诚说：“也是，至今为止，就遇到了你一个。”
舒云端忽然说：“我也有个社交账号。”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个名字，发给了尤黛，见她这会儿就要搜，他又说，“现在不要看……回去，以后再看吧。”
于是，尤黛放下了手机。
吃完饭后，舒云端慢悠悠跟尤黛一起往回走。
舒云端问她：“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机票已经买好了。尤彧会跟我一起，他不住山里，但他应该会常来。”
“好。”
舒云端没有再多问，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在一个十字路口，舒云端说：“就到这里吧，祝你一路顺风。”
尤黛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尤黛最先转过头，走向了右边。
舒云端等着绿灯亮时，快步过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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