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如意刚打开院门,就叫吉勤奋满脸焦急地朝这边来。
“大伯,早啊。”
“意哥儿,满仓在你家吗?”吉勤奋着急地问。
“没啊,他不是一直在大伯家住吗?”吉如意侧过身,让吉勤奋进来。
吉勤奋道:“他昨晚没回来,所以我想着是不是上你家来住了?”
“怎么了这是?”姜临看见俩人说话,走了过来。
“大伯说梁满仓昨晚没回去。”吉如意说道。
姜临皱眉:“一晚上都没回去?”
“没有啊,所以才着急呢,不会出什么事吧。昨晚我也是睡过去了,等他一会儿好了,可也没想到他一晚上没回来。”吉勤奋的语气里充满着懊恼。
吉如意安慰他:“大伯你别急。他昨天不是和霍云铮去镇里喝酒了吗?兴许是俩人喝多了,就在镇里住下了。”
姜临也道:“是啊,小年轻到一起喝酒就没个度,许是喝多了没回来。”
吉如意道:“不如咱们去霍家看看霍云铮回没回来。”
“对对对,瞧我急糊涂了,”吉勤奋一听,脸上带了一丝喜色,“咱们去霍家问问。”
姜临道:“意哥儿,你与你大伯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们刚刚起来,吉上进的药还没煎,饭没做,鸡没喂,院子没扫。去霍家用不上这么多的人,让吉如意跟着去就行。
吉如意答应着,与吉上进去了霍家。
捡到霍秀兰一问,霍秀兰也挺惊讶,说霍云铮昨天夜里已经回来了。
“他婶子,小霍在屋吗?问问他满仓怎么没回来。”吉勤奋说道。
霍秀兰道:“他早上就走了,连饭都没吃。”
吉如意问:“他去哪儿了?”
“应该是上了山吧,”霍秀兰说道,“他最近总往山上跑。”
霍云铮回来了,梁满仓却没回来。
该不是去妓馆了吧,吉如意想。
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吉勤奋想。
吉勤奋迅速做出决定:“意哥儿,你去我家把你大哥二哥找来。我去你二伯和六叔家里,咱们一起往镇上找找。”
吉如意答应着刚要走,忽然村头那边一瘸一拐走来一人。他看了片刻,蹙眉道:“大伯,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梁满仓?”
吉勤奋定睛一看,一拍大腿:“可不就是满仓吗?”
说着,他急忙朝那边跑去。弟弟一家不容易,意哥儿好不容易将亲事定了下来,可不能出了茬子。
“满仓,你怎么才回来?”离着老远,吉勤奋就大声喊道。
梁满仓醒来后只觉得头疼,浑身疼。怎么睡街头的,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记得。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霍云铮要带他去妓馆。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狗尿了一泡,发出难闻的味道。
吉如意站得离他远了些:“你这是怎么了?走路怎么变这样了?”
“摔了一跤。”梁满仓没说实话,他认为应该是哪个缺德的看他在街头睡着,上去揍了他一顿,总不能是霍云铮揍的吧。这事也不是没有过,他之前看别人喝多了躺在街上,就上前揍了那人一顿。没有什么恩怨,单纯地想揍他而已。说让人打了丢面子,不如说是摔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吉如意又问。
吉勤奋打着圆场:“满仓刚回来,让他先回去洗个澡,吃点儿饭,再睡一觉,有些话等以后再说吧。”
吉如意便不好再说什么,看着梁满仓一瘸一拐地狼狈样,知道他没说实话,心里有了几分厌恶。
他昨天按照梁满仓所说的,以前做过短工的地方打听了,梁满仓确实在那里干过。干活刚开始还卖力,没多久就偷奸耍滑。前些日子,还给了一起干活的每人五文钱,让他们如果有人来打听了,帮他多说几句好话。
吉如意边往家走边想,若是只这般也就罢了,等他们俩成完亲,他生下孩子以后,俩人能在一起过就继续过,过不了就和离。他带着孩子一样能过得很好,更何况村子里有叔叔伯伯们在,想必梁满仓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至于爱情,那不是他能奢望的东西。
可若是梁满仓还瞒着他许多事呢?做过一些突破底线,让他无法原谅的事呢?这个亲还要成吗?不成的话又该怎么办?
吉如意心里乱糟糟的,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弄清楚才是,看来梁满仓还有没有事瞒着他。不如灌他些酒?让他酒后吐真言。
姜临看他这么快回来了,忙问道:“找到满仓了?”
“他回来了。”吉如意将所有的忧愁全都收起来,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大伯去他家了。”
姜临刚好将院子扫完,把扫帚放在角落里:“他怎么才回来?怎么说的?”
吉如意道:“回来的时候摔伤了,在医馆待了一夜。”
姜临一听,担忧道:“严重吗?待会儿我看看他去。”
“没什么事,骨头都没坏,”吉如意阻止,“都是皮肉伤。”
姜临道:“那做些好的让他过来吃。”
吉如意不好再说什么:“我去把鸡放出来。”
放鸡之前,要先把鸡食弄好。要不然等鸡全都出来了,再添食时,会一窝蜂地朝着食槽涌去,你争我抢,挤挤挨挨的很不好喂,还容易把鸡食弄到鸡身上去。
吉如意将食盆取来,舀了三碗稻糠,半碗苞米面。苞米都是能卖钱的,就少放一些。稻糠人不能吃,再说里面还有碎米粒呢,村里子的人都拿来喂鸡,喂猪的。
认真说起来,稻糠并非不能吃,有日子过得艰难的人家,也是会吃的。他小的时候,姜临曾经和他说过,在没嫁过来的时候,他也吃过呢。
不过现在大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那种东西就极少有人吃了。
吉如意把鸡放出来以后,见姜临在做饭,他便去熬吉上进要吃的药。
姜临本来打算去吉勤奋家里看看梁满仓,但吉上进今天起来精神不是很好,饭都没吃几口就躺下了。
姜临无心再做别的事,只想好好照顾吉上进。便让吉如意一会儿自己去看看,他就不去了。
吉如意忧心忡忡,这段时日以来,明显瞅着大爹爹比以前好了很多,他甚至以为他能这么好起来,可怎么突然就严重了呢。
还有五日就是七月十六,他和梁满仓成亲的大喜之日,婚服还没绣好,他得抓紧时间绣了。
回到自己屋里绣了一会儿,怎么也静不下来心来,一会儿想梁满仓的事,一会儿想大爹爹的事。
索性,将婚服放下,出了门。
园门不知怎么开了一条缝,有鸡钻进园子里啄菜吃。他将园门打开,走了进去,随手捡起几个土块,朝着啄菜的鸡扔了过去。鸡惊得拍着翅膀一通乱飞,跌跌撞撞以后终于出了园子,
吉如意又将园门关好。
“如意,可是鸡进了园子?”姜临在屋里听到动静,高声问道。
吉如意在院子里答:“园门没关严,鸡顺着门缝钻进园子里了。
姜临道:“许是我早上去园子里摘菜忘关了。”
“没吃多少,刚进去我就看到了。”
吉如意又往园子里看了几眼,想起了家里养的那只大黑狗,若是它还在的话,会主动担起到园子里撵鸡的重任的。
“咕咕咕咕咕——”
一只母鸡从鸡窝里飞了下来,它全身的毛都是黄色的,脑袋和脖子偏金黄色,身子偏棕黄,被太阳一照闪闪发光。
它的叫声与寻常的母鸡不同,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连串的咕咕声,边叫边去食槽边找食吃。
吉如意见老抱子下窝了,忙又回屋弄了点儿鸡食,特意多放了一些苞米面在里面,用水和好了以后放在了食槽里。
老抱子孵蛋辛苦,很长时间才会下窝一次寻吃的,整个孵蛋以及带鸡崽期间,它的体重比平常时期轻很多。
老抱子就是孵蛋的母鸡,并非所有的母鸡都会成为老抱子。但今年成为老抱子的母鸡,绝大多数来年都会继续孵蛋。
抱窝,也就是孵蛋。
撇窝,也就是小鸡崽大了,老抱子不继续带了。
有其他的鸡过来争食吃,吉如意将它们撵走,没让吃,直等到老抱子吃完又回了窝,才让那些鸡吃食。
吉如意又用锹将鸡粪铲出来,挑到房西沤肥,留着以后上到地里。
现在天气炎热,蚊虫很多。他又在房西,鸡架,院子里各点了一把艾蒿驱除蚊虫。
艾蒿在山上随处可见,村里家家户户都用它驱除蚊虫。
吉如意家里只有几只鸡,院子又勤收拾,并不怎么招蚊虫。
做完这些后,吉如意乱糟糟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正打算回房继续绣婚服。忽然一个六七岁的小哥儿从院门跑了进来:“如意哥哥。”
这是村里的孩子,吉如意认得他:“怎么了?”
“你出来一下。”
“去哪?”
“就是出来一下。”
小哥儿过来拽吉如意的手,想将他拽出去。
吉如意跟着他走:“你娘找我?”
小哥儿没说话,吉如意只当是自己猜中,跟着他出了院门。
之前小哥儿的娘也曾有事求过吉如意,因此他并未多想。
小哥儿家距离村口比较近,吉如意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远远的就瞧见梁满仓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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