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霍云铮忙将吉如意放开,恰好吉上进在外面叫他们,俩人整理整理衣服,吉如意示意霍云铮先出去,他把银子藏起来再出去。

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置办齐全了,等下午姜临回来了就烤。

大黑吃饱了在屋檐底下晒着太阳,偶尔用后蹄挠挠耳朵。银霜的适应能力很好,很快就融入到了家庭里,正依偎在吉如意身边,闭着眼睛任由他一下一下拍着,吉如意停下来时,它还会睁开眼睛去看,又用嘴去拱他的手,示意他别停。

鸡崽都已经孵出来了,十颗蛋全都孵了出来。老抱子正领着它的崽们在墙边跑食吃,有母鸡过来抢,又被它凶悍地啄走了。

***

吉如意先将肉切好了腌上,等到余小山去接姜临的时候,他又着手准备素菜。

往签子上串的时候,吉如意笑道:“一串就这么少的东西,一个人想吃饱了不得好几十串啊。”

“咱们的签子可能有点儿少,像烤串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有点儿闲钱的人去吃,通常不会自己吃,”霍云铮边麻利地串着串边说道,“至少两个人,要是一个人点三四十个串,两个人加起来就得有六七十个。咱们一千多根签子,只怕是吃不上几波人就用没了。”

“能有那么多人吃吗?”现在的吉如意对平安镇人的花销不敢想得那么大,“我本来还想着明天只去五百串卖呢。”

“五百串有点儿少,不如这样,”霍云铮出着主意,“咱们串好了五百串带着,再把剩下的签子也带着,然后再带一些食材。如果人多,还可以边串边卖。”

吉如意双眼放出光来:“你这个办法好,就按你说的去办。”

快要烤的时候,余小川赶着牛车回来了。去的路上是余小山赶的,回来是余小川赶的,兄弟俩都得过过瘾。

姜临一脸喜气洋洋的,他这次回去,可着实比之前威风了不少。不是说在老娘和弟弟面前,是说在麦丰村村民面前。

麦丰村不如大吉村人口众多,村中只有几十户而已,谁家里有几口人,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差不多知道。

姜临嫁到大吉村多年,只生了一个哥儿,麦丰村的人都是知道的。年节的时候,姜临都是和吉上进带着吉如意回去的,样样礼都不差,平常也会去看看。因着姜家穷苦,他又只生了一个哥儿,有的麦丰村人瞧见了他,话里话外总是有一股子的优越感。

这次可不一样了,他是坐着牛车回去的,尤其带着的那两只野鸡野兔,看得麦丰村的人眼热。

乖乖,那得多少银子啊。

姜临笑呵呵地说,他儿婿是个猎户,这些都是他儿婿上山打来了,更是儿婿亲自装进笼子里让他带来的。并将霍云铮如何如何好,两个孩子怎么怎么孝顺说了一遍。

麦丰村的人将信将疑,吹吧。猎户有多赚钱谁不知道?没听说过谁家猎户入赘的,更没听说过有猎户长得好的,什么猎户,什么屠夫,不都是长得凶神恶煞的。说不定是想贪图他家的银钱呢,也就刚开始装装孝顺,以后看吧。

这么一想,麦丰村里人心里好受多了。

可人家的东西是实实在在的拿来了,当天晚上,只要是从姜家门口走过的人,无不狠狠地咽了口水,真香啊。

更令麦丰村的人没想到的是,姜临是坐牛车回来的,竟然也是坐牛车回去的。

他来的时候拿的东西多,花银子坐牛车倒是可以理解。可回去轻手利脚的,还坐牛车?还就拉了他一个人,这多糟蹋银子啊?

等到余小山说,这车是他们家的,霍云铮跟他们是一家人时,麦丰村的人坐不住了,家里都能买得起牛了,会是假装入赘,贪图钱财的人吗?

这么一想,麦丰村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姜临肉眼可见的高兴:“你姥姥身体可好了,说野鸡肉好吃,昨晚上吃了两大碗饭,鸡肉也吃了不少。要不是我们拦着,还能再吃呢。她还问你这次怎么没去,我说你要去镇上卖烤串,她还挺高兴的呢。”

“等忙过这阵了,我也去看看。”

姜临的姥姥何永菊待他极好,姜临生下他后,她还来这里照看他三个月。他小的时候,每到农忙时节,姜临忙着整地没空照顾他,就会将他送到麦丰村,让何永菊帮着照看。她不像有的老人那样,重汉子轻哥儿、姐儿的,更不因为他是外孙子,就偏袒着其他几个孙子、孙女。真正做到了一碗水端平,也正因如此,就算姜临不张罗去麦丰村看看,吉上进还会催他。

吉上进生病这事全都瞒着老太太呢,就怕她跟着着急上火。

知道吉如意招了婿,她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正好余小山和余小川都在这里,也省着去找他们过来吃了。他俩知道吉如意这是要拿去赚钱了,没敢拿太多,好说歹说只拿了十串,每人两串。

吉如意还记得刘老夫郎要吃一事,擦擦手准备去问问,余小山自告奋勇,说他去叫一声就好了。

兄弟俩拿着烤串兴冲冲地跑了,没过多久,刘老夫郎就来了。

这次不是他自己来的,还带着自己的小孙孙和小孙女,算他一共八个人。

“离着老远就闻到味了,真香啊。”刘老夫郎让孩子们跟在自己身后,怕溅出来的火伤到孩子,“都有什么啊?”

吉如意忙答道:“有肉串,是猪肉的,还有一些青菜,都在这边摆着呢。我们今天只是自己先烤着试试,东西就没准备的那么多。素的一文一串,荤的两文一串。不过大爷爷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都给你便宜一些。三串素的收你两文钱,两串荤的收你三文钱。”

刘老夫郎笑道:“这不是占你便宜了吗。”

吉如意也跟着笑:“说这话就见外了,不过您别把我给你便宜这事说出去就行。”

“那是当然,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说,”刘老夫郎招呼几个小的,“快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又嘱咐吉如意:“我们不要带辣椒的,都吃不了辣。”

吉如意答应着。

几个小的凑过来叽叽喳喳挑了一通,选了十六串荤的,三十串素的。

这些根本吃不饱,刘老夫郎家虽富裕,却也分跟谁比,跟村里人比确实不错,跟镇上的人比就不够看了。要是让孩子们敞开了吃顿饱,就算吉如意给他们便宜了很多,也是有些负担不起的。

所以,也只是尝尝味道。

很快,吉如意便将他们要的陆续摆了上来。

刘老夫郎拿着肉串一尝,软烂适中,肉香和料香相继在口中爆开,真是美味至极。

“好吃好吃,比我上次好吃多了。”刘老夫郎忍不住夸赞着,“还得是烤着吃,用大锅炒总差了些味道。”

吉如意彻底放下心来,他拿着烤好的给霍云铮尝,霍云铮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吉如意本意是让他自己拿着吃,没想到霍云铮就这么就着他的手吃了,吉如意的脸当即红了,这么多人呢,幸好别人都在吃,没注意到他们俩。

小夫郎害羞的样子真可爱,想亲。

霍云铮也只能想想而已,现在亲是亲不到的。

香味越来越大,越传越远,院子里还这么多人呢,很快就吸引了很多村民。

有的人站在门外喊:“意哥儿,烤什么呢这么香?”

吉如意回道:“明天要去摆摊了,今天先练练手,进来吃点儿?”

那人刚要进来,只听吉如意又说道:“素的一文一串,荤的两文一串。”

那人推门的手又停住了,还要银子啊。

香味吸引了大黑,大黑摇着尾巴围着吉如意直转,吉如意用脚踢踢它,让它上一边玩去。大黑见没讨到吃的,又摇着尾巴走了。

烧烤味太香,太上头,吉家门前的人越来越多,也有掏银子买的。不过,像刘老夫郎买这么多的还是少的。很多就买两三串给老人、孩子尝尝味道。

刘老夫郎吃完了又点了一些,要拿回家去给没来的大人吃。

最后,刘老夫郎一家花了六十五文。

大吉村人口众多,就算每个人买的少,但架不住人多啊。没一会儿功夫,吉如意准备的肉和菜竟然都卖没了。

有的村民没买到,只好失望而归。

天已经全黑了,姜临做好了饭菜招呼着大家过来吃饭。

吉如意急着查银子,跑到屋里查完后,美滋滋地出来:“你们猜一共卖出了多少?”

姜临猜:“一百二十文?”

霍云铮道:“一百五十文?”

“正正好好一百六十文!”吉如意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么多,肉是霍云铮昨天花了四十文买的,但只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让姜临做菜了,青菜都是自己家的,根本没花银子,也就是签子花银子了,但是除了签子钱,一百一二十文是有的。

村里人买了这么多,镇上的人更有钱,那得买多少啊?吉如意不由得将赚钱的期待又提高了些,那一天能赚两百文。

这可真是太好!他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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