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纡尊降贵伺候武仙

“郎中说那几味药越来越稀有,现在只能去京城附近才能买到。估计她也往京城那边赶了吧。”吕少雄如实回答。

无妄听后摆摆手,不悦道:“行了。你走吧。月辉姑娘可不想见到你,你心里可别想着要报复。”

得到允许,吕少雄像一支箭矢一样飞出赏春楼的大门,再也没了踪影。见吕少雄离开,月辉心想无妄也许应该也要告辞了,桃红菲菲的圆脸上不禁热泪涔涔。

听到帘幕后传来啜泣声,无妄心中一软,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要离开。少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月辉姑娘,我之前听你说,你是被拐卖过来的,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

月辉擦了擦泪,虽然心生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小女的家乡在庆南城一带,少侠何出此言……”

无妄这次下山得了首座给的不少盘缠,再加上一路上所有花费都由斐慈结账,他用不上什么钱,结余宽裕。于是心想若是可以帮月辉赎身,再送她回到家人身边,应该能免除被吕少雄报复的可能。

“你想回去吗?”无妄谨慎问道。

“想是想……可是……”赏春楼的赎金不低,月辉从来没想过能回家。

斐慈猜出了无妄的想法,勾手让丹枫去办。无妄过意不去,拿出钱袋子就想跟着丹枫走。

“让我来吧。你那些钱自己留着。”斐慈呷了一口茶,托腮看着窗外风景。

西岑呲牙咧嘴道:“是啊无妄少侠,你那点小钱都不够赏春楼那妈妈塞牙缝的,哪够赎月辉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斐慈怒瞪西岑一眼:住口,西岑!你去多准备一辆马车,好让月辉姑娘跟着我们一起去庆南城那边。”

“遵命,公子。”西岑嘟嘟囔囔应了一声走开。

一切准备完毕,他们为了赶路,即使日落时分也已出发。月辉本就受了无妄和斐慈的恩惠,主动让他们不用在意自己的女子身份,直接连夜赶路便是。

他们准备赶往的下一个比武地点是庆怡县,恰好就在庆南城的附近,除了比武之余,还能送月辉回乡,两全其美。

路上,月辉得了各人的照顾,在马车绣起香囊,用以感谢他们对自己的照顾。栗子由于和月辉同病相怜,两人一路上聊得越发亲密。月辉甚至还给栗子做了一身好看的衣服,虽然材质没有斐慈为他买的上等,但一针一线都含着温暖,栗子穿了好几天都舍不得换。

斐慈:“多谢月辉姑娘。”

无妄:“谢谢,这好漂亮啊,不过你还是不要在马车上用针线了,万一扎到手就不好了。”

丹枫:“谢谢月辉姑娘送的香囊,看来晚上睡觉不用再担心蚊虫惊扰了。”

夕岚:“多谢月辉姑娘!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姑娘送的香囊啊!”

栗子:“谢谢姐姐!”

西岑:“谢啦!可是为什么我们的香囊和无妄少侠的不同?他的似乎更好看!”

月辉:“……”

上山的路崎岖,路上劳顿,马儿跑得喘气,马夫便勒了辔让马儿休息一会。斐慈几人也好几日没下地活动,于是一个个跳下车舒展起筋骨。

栗子东张西望,忽地大喊:“殿下,少侠,哥哥们,那边有豆花,我去买一些给大家捧过来吃吧!”

斐慈罕见地在众人面前伸了个懒腰,轻声道:“不必了。我们过去吃。这么多天没走动走动,身子要僵了。”

听到这话,栗子开心地拉着月辉姑娘和无妄一起去豆花铺子占位。

西岑在后面慢悠悠地跟上,和丹枫打趣道:“你看他们三个人,像不像一家人?”

走在西岑几人面前的斐慈回过头,朝西岑掷来一记如同冷镖的白眼。

夕岚小声补充道:“殿下不爱听到无妄少侠的玩笑话,你以后别乱说了。”

西岑无辜鼓起腮帮子,嘴唇噗嗤噗嗤地卸着气,又偷偷低声怨道:“无妄少侠才跟了殿下多久,我说几句都不行嘛。我也没中伤无妄少侠呀。”

“再乱说,小心我找月辉姑娘要针线去,缝了你这张嘴!”丹枫用双指捏紧西岑的嘴,让他只能唔唔喊着。

待他们打打闹闹来到豆花铺,店小二早已将豆花呈到桌上。

无妄在山上没吃过这种特色小吃,拿到手后和灵鸢一起研究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舀了一口吞下。那口感细滑软嫩,无妄很快狼吞虎咽吃完一碗,他不好意思再要,害怕被西岑说太贪吃,虽然馋得直咽口水,也只能托着腮等待几人。

虽然是极易入口的豆花,可斐慈依旧和往常一样斯文,一点点的送进嘴里,保持着符合他的身份应有的礼仪。

他吃到一半,忽觉有一股炙热的目光。他抬头望去,那股目光竟来自蒙着眼的无妄。无妄虽然蒙着眼,可脸朝着斐慈这边,似乎眼巴巴地渴望着什么。见无妄不停咽着口水,斐慈咳了几声,把碗推到无妄身前,单手握拳掩在唇边故意嫌弃道:“这不好吃。给你吧,别浪费了。”

西岑听到眼前一亮,直接把碗夺了过来,说:“公子,你不喜欢的话给我吃吧!”

无妄不善言辞,不知怎么把本该属于自己的豆花要回来,嘴巴张开后半天没出声。斐慈一拍桌子,怒道:“西岑,本公子说了要给你了么?你若喜欢,本公子再给你点一碗!”他夺回碗,故意把桌上的灵鸢撞飞,随后拿起勺子给无妄喂着豆花,“小鸢它要去玩了,我喂你吧。张嘴。”

“唔……我……谢谢殿下……”无妄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勺子已经抵到唇前,他只能张开口。那些勺子和碗都是斐慈用过的,无妄越想越觉得面上滚烫如火,心神荡漾。

察觉无妄面红,斐慈故意问道:“豆花很烫吗?我给你吹一下。呼……呼……”

斐慈每日的洗漱都很讲究,漱口用的都是贡茶泡的茶水,他这样一吹,面上无端飘来一阵乌龙茶香,还有一股茉莉香气。

无妄顿时更觉燥热不堪,夺过勺子埋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吃完豆花,无妄羞得耳根发烫,想找些什么话题聊聊舒缓情绪,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他听到耳边传来小狗叫声,忽地站起想去寻这声音的方向。

灵鸢被斐慈一击,已经飞出山头几里远找小虫子泄气。这时无妄耳闻小狗哀鸣,心里不禁担忧起来,问道:“谁家养了小狗?是很小的幼崽吗?它叫起来好可怜,是不是受伤了?”

斐慈环视一圈,在远处茶亭旁见到一个男子,他躺在手推车上看着书,一只苍色渐白的小狗被栓在车旁,活动范围只有一只手臂长。那小狗巴掌大,长得像狼,黑眼珠子圆溜溜的,很惹人喜欢。

“嗯,是一只很趣致俊俏的小狗,长得像狼。我带你过去摸摸?”斐慈问道。

“好啊!”无妄爽快答应。

无妄之前在苍宿阁捡过一只受伤的狼崽,他很是喜欢,睡觉也要小心抱着。可在照料安然后,师尊苍宿便将小狼送回原处,说是狼妈妈会来找,无妄伤心了许久,总是在想那只小狼。

两人来到手推车前,男子见两人衣着华丽,马上咧着笑开口问道:“公子,来买书吗?我这有不少新来的话本,包好看的!”

斐慈见那人睡在一堆书上,面上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问道:“这狗是你的?”

“对啊,公子可是喜欢?”男子懒散放下书,直接抓着绳子将小狗提起,小狗被扯得嗷嗷叫,可怜极了。

“小狗怎么了……”无妄皱起眉,嘴巴惊呼成圈。

斐慈心中越发厌恶眼前男子,托住小狗身子问道:“出个价吧,这狗卖给本公子。”

见面前华服公子语气嚣张又富贵,男子用尾指伸进耳洞掏了掏,许久才回答:“二十两。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跟在后面的西岑听到,大骂道:“二十两?二十两都能买几个小厮了。你这无耻之徒,见我家公子高贵,掉钱眼里了?我看你比这狗还要——”西岑接下来的话很快被丹枫捂住。

男子抓起小狗放回地上,踹了一脚后躺回手推车上继续看书:“切!不要算了。我是卖书的,又不卖狗。爱买不买!”

听到小狗嗷呜一声,无妄心里一紧,说道:“我来给吧。我有。”

斐慈忍下心中怨气,让丹枫掏了二十两出来,不屑道:“这狗我要了。”

卖货郎一听,心里狂喜,把车上书都打包好送给斐慈,“公子大气啊,这些书都送你吧!”

斐慈随意翻了几本,摇头道:“这些江湖话本我都看过了,你这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书?”

卖货郎听后,从身后的书堆里掏出几本书,说道:“这里有一些好家伙,都是江湖的秘籍,我见和公子有缘,就算便宜些,三百钱卖给公子吧!”

斐慈翻了翻,只见上面尽是些看不懂的招式,而且还是残本,卖货郎这是把自己当傻子耍,斐慈正想发怒,无妄拉着刚飞回来的灵鸢仔细翻阅那些书,大喜道:“这些书我要了!还有吗?!”

卖货郎又从箱子里翻了一下,摊开手说:“还有啊公子,这里一共算五百钱吧。”

无妄正想伸手掏钱,夕岚在斐慈的注视下眼疾手快交了钱,把那些武功秘籍叠好扛在两腋之下,乐呵呵走回马车上,夸赞道:“无妄少侠真厉害啊,都已经是天下第一了,还如此努力精进武艺。夕岚真是佩服!”

无妄笑着摇头,抱起小狗走远了才开口道:“这些书可珍贵了,要我把身上盘缠都给他我都愿意。”

斐慈不解道:“此话怎讲?”

无妄随意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迹说道:“这些书可都是孤本……是师尊之前被偷的独门秘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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