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那把剑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今天不练武了。我四处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千拳门或者是竹满堂的弟子,让他们帮我找找无陵剑好了。”
无妄之前让栗子帮忙给灵鸢喂了点茶,如今灵鸢已经苏醒过来,可以随着无妄一同外出。灵鸢急急鸣叫,似乎也在为无妄丢失了无陵宝剑而生气。
见无妄要走,斐慈直接抬手甩出扇子拦下无妄,说道:“你还是留在客栈吧。我已经发散哨探四处去寻你的剑了,你那把剑可是天下第一名剑,若是被那么多人知道你丢了剑,肯定会在江湖掀起不必要的波澜。你相信我,无陵宝剑会回来的。我有预感,今天之内就能帮你找到。”
听到斐慈的语气如此确定,无妄虽然不太相信,但总算是安定了一些。不过……天高地阔,要找一个七星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一把剑,估计也是很难找到了……无妄耳畔回想起师尊当年把剑给到自己的那一瞬,师尊的声音是如此温润慈祥,无妄一时忍不住红了鼻尖。
为了不让斐慈担心,无妄回房后对着墙打坐练功,他不想被斐慈发现自己哭了。那把剑不仅是师尊送给自己的礼物,而且还是自己的桦娘亲手打造的,如今桦娘找不到了,剑也丢了,师尊也不知道在哪……天大地大,无妄忽然觉得这世间只有自己一人。无妄越想越伤心,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
斐慈在隔壁房间听到声音,马上放下手中案牍来到无妄的房间,他推门轻声问道:“怎么那么伤心?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吧。昨晚我已吩咐夕岚和西岑盯着你的房间,他们一路跟踪着你的小师弟,一定能把剑找回来的。你别伤心了。”
听到这话,无妄吸了吸鼻子,高兴地转过身来大声问道:“当真?你可不能为了哄我就乱说话!”
斐慈见无妄的蒙眼布都哭湿了,忍不住心疼为他解了布,随口吩咐栗子拿去烘干。他拿出丝帕给无妄擦掉眼泪,正色道:“当然是真的。我是一国储君,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那你让夕岚和西岑出手注意点,可别伤了橘儿。”无妄哭得眼睛疼,对着斐慈的方向眨了几下眼睛。望着那水灵灵的眼,斐慈第一次有了一种和无妄对视的感觉,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感觉眼前的无妄像是山林间鲜有的闪蝶,哪怕是小口呼吸都能将无妄惊飞。
斐慈感觉面颊像被火烧了一样,仅仅只是简单对视一眼,他就突然感觉天地之间都只剩下无妄和他二人。太阳、白云、山峦,都不存在了。斐慈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刚刚像是被拉入了什么奇异的远方,一时竟神思出逃。过了许久,斐慈喘着气,开口道:“他们昨晚就已经出发了,我没办法联系到他们。”
“好吧……总之……谢谢你……殿下。如果我的剑能顺利找回来,为了报答殿下,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无妄接过栗子递来的干净蒙眼布,小心翼翼系上,蒙眼布被烘得暖暖的,戴上很是舒服。
听到无妄喊自己作“殿下”,且温顺如此,斐慈心中不禁暗喜,但又努力压住嘴角笑意,面色如常地拿着缂丝折扇故作淡然道:“好啊。如此说来,你可欠我三件事没做了。”
“三件……?怎么会那么多……”无妄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要帮我找七星人,这是第一件;还有就是之前我为桦姑送你的剑起了名字,你欠我一个报答,这是第二件;第三件自然就是本王对你的寻剑之恩了。你放心,夕岚和西岑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内高手,别看他们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武功还是很厉害的。一定能帮你把剑完好带回。”提起近卫们,斐慈忍不住淡淡一笑,无法继续谦逊下去。
“喔……如此看来,原来我欠殿下那么多恩情……”无妄挠挠额间发,无端想起一路上斐慈对自己的好。他对自己的好,都快赶得上自己最喜欢的恩光师兄了。
“没事。等我们找到七星人,你再慢慢还。”见无妄已被他的口才绕晕,斐慈心中窃喜。
无妄心中还在算着:“当初找七星人不是慈哥哥说要帮忙的吗?怎么到了现在,我却欠他那么多情谊了?好奇怪……算不清……”无妄的算术很差,在阁里好几次把账做错,这人情世故的账他同样算不清。
斐慈不愿无妄继续担忧下去,拿着之前在山间卖货郎那买的苍宿亲笔秘籍一同研究起来。两人一直看到天黑,直到幽琴在门外敲门,无妄才回过神来。
幽琴:“公子,我们找到武仙大人的无陵宝剑了!”
无妄直接冲到门口,兴奋地险些摔倒,幸好斐慈灵巧一扶,无妄这才逃去一劫。无妄心里乐开了花,匆匆给幽琴开门,只见夕岚和西岑也在门外,他们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想到橘儿,无妄不禁有些担心,毕竟橘儿在君靖山修炼的时候武功就不是很厉害,和同门的师弟师妹比,差了一大截,他遇到夕岚几人说不定吃了苦头。
“谢谢。”无妄礼貌接过剑,急急问道:“这剑你们是从我师弟橘儿那亲手拿到的吗?他没受伤吧?”无妄和夕岚较过武,知道夕岚功力不低。
夕岚粲然一笑,回道:“无妄少侠你放心,这把剑我们是从典当铺那儿拿到的。你的师弟应当很安全才是。”
无妄拔剑认真检查了一遍,随后利索收剑作揖再度答谢:“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了……真的很谢谢你们。”
西岑大大咧咧地摸着后脑勺乐道:“你是我家公子的贵客,说什么谢谢呢,那么客气的……如果真的想谢谢我们,不如教我们几招苍宿阁的绝招如何?”
斐慈快速剜了西岑一眼,西岑马上补充道:“啊呀我开玩笑的,我累了。我去休息一会儿。夕岚、幽琴,你们就别打扰公子和无妄少侠聊天啦!他们要独处啦~”西岑识趣拽着两人,一左一右搂住夕岚和幽琴的肩膀,架着两人就往外溜。
见侍卫们要走,无妄急忙开口问道:“对了,幽琴,我听慈哥哥说……你之前找到了关于七星人的线索,如今查清楚了吗?”
幽琴被一向崇拜的武仙喊了名字,忍不住内心雀跃,急忙抓着西岑停下脚步,转身后又喜悦又无奈地说道:“幽琴已带着那人回宫找江国师验证过了,结果并非那人。”
“好吧……如今无陵剑找回来了。我便可以安心继续参加比武会了,如今还剩九个月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的。”无妄捏紧剑柄,心中无限愁绪。
第二天一清早,无妄像往常那样起身擦拭无陵剑,打算做较武前的准备。可就在他擦拭到剑身的末端时,抹布上竟染了些红色。
“这是……”无妄凑近闻闻,竟有一股血腥味。
他有些担心,走到隔壁的房间找幽琴问道:“幽琴。我的剑身怎么沾到血了?你们真的是在典当铺里拿到无陵剑的吗?”
幽琴转转眼珠子,拍了拍无妄肩膀,说道:“是啊是啊。也许是典当铺的老板弄脏的吧。无妄少侠,不如我来替你擦擦剑吧!”幽琴担心无妄又发现什么端倪,主动请缨要把无陵剑擦干净。
无妄摇头道:“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无妄每天都会擦拭自己的无陵剑,因此他可以确认这些血肯定是剑失踪后沾上的。不过幽琴都这样说了,他应该不会骗自己。无妄回到房间,继续缓缓擦剑。
今日比武会上,无妄一直不断回想起橘儿是怎么用天真的声音诱骗自己的。一时在擂台上几度失神,若不是斐慈大声提醒,无妄真的会被对手刺伤身子。
待较武结束,栗子急匆匆捧着一封信走上擂台。无妄拆开信将灵鸢抱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
“无妄师兄尊前:偷剑一事是橘儿不好,只怪橘儿对无陵剑实在过于欢喜,如今想来必定伤了师兄的心。橘儿想当面同师兄认错,师兄可否给橘儿一个机会?”
信的结尾附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无妄不假思索便决定今晚要去赴约。也许这事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还是去见一见比较好。不过无妄这次不会再轻易上当了,他决定找斐慈借几个侍卫悄悄跟着自己,免得再度被橘儿欺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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